问世间情为何物?他不懂,也不想问,因为,他已经知道情为何物了。
情之一物,毒药是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你走后的那些日子,我几乎以为他也撑不了多久。”难得说出感性的话,叹了叹,他的眉眼敛得低低的。
她更正他的活,“死的那个不是我,是毓儿,是他的谕儿,不是我涂佑笙!”
“你怎么会知道毓儿……其实,不管是谁告诉你这件事,但我只知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们都是拓跋录相中的女人。”见她不服的张口欲辩,他重抬起强霸的气势。一别那么死脑筋了,你敢说你不是她?”
“为什么不敢?我叫涂佑笙,不叫毓儿。”想到悲伤处,她的眼眶不禁又红了。“他没有权利拿我当替代品。”
“替代品?”这是什么意思?
“他凭什么把我当成他的旧识?他凭什么自以为我会甘于当她的替身?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凭的是没有脑袋。到死还是蠢得只知道爱着你这女人。”寒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涂佑笙不领情的撇过头,“哼!”
“有一种人,眼未闭、心仍跳,但却像是三魂六魄全都移了位。失了踪,成天像顶了座空壳儿似的游魂,你猜,这种人要怎么称呼?”
“什么?”
“行尸走肉。”
“那又怎样?”她心里的结未解开,无论任何人的说项,她全都听不进耳。
“那又……去他妈的王八羔子,我就知道跟女人扯半天也绝扯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浪费时间。现在,你给我乖乖的待在房里,不准到处乱跑。”
“你想做什么?”她追在他身后问道。
“放心,我不会把你给卖了。”啼啼咕咕。临走前狠狠的一脚将门给端上,并反身锁上门。
卖?这么泼辣的女人除了拓跋录那死心眼的家伙外,还有谁敢要呀?先将她给挡在房里,接下来,就是将满心愁苦的拓跋录给骗进去了,然后就万事皆定!
第十章
“开门。”
寒契在门外凉凉道:“别浪费力气了,”
“寒契,你这只猪,大猩猩,快点将锁给开了。”慢慢地,涂佑笙边说边端着合得紧紧的门板。
“休想。”他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充满了坚决。“就说别浪费力气肆虐这两扇门了,一切等你们将事情解决了再说。”
将事情解决?代表什么意思?
“我跟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且,我不要跟这家伙关在一起,你快点放我出去。” 自冷战开打后,虽然晚上仍与拓跋录共处一室,但算他还颇有君子风范,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任凭她冷嘲热讽,就是不肯放她一个人霸占整间房,令她更是生气。
怎么,他是怕她在一气之下,又走上了那位旧识的路子?
“闭上你的嘴。”
“寒契!”涂佑笙气得身子直打着哆嗦,见此路不通,她倏然回头,将主意打在拓跋录身上。“拓跋录,你到底有没有担当?”
拓跋录没有吭气,自被骗进房后,他就径自捡了张竹椅坐下,不动气的瞧着她的反抗。“什么意思?”
“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摆弄?”若有心,她相信他有的是破门而出的本事,可他却偏偏不动如山。
“那又如何?”阿契是想帮他的忙,他心知肚明。
“什么那又如何,这种事情是关起门来就可以解决的吗?”
拓跋录微扬眉,“你也知道这样解决不了事情。”
“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以为关我几天,我就会屈服,告诉你们,没这么容易……”
“要怎么做?”
“什么?”她不解他过于简短的问句。
“你想要我怎么做?”只要她开口,就算要他的命,他眼也不会眨的。
“我是谁呀?我哪敢支使录爷您呀,不过是要求你开个门,放我出去,你就做不到,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她开头说得是又酸又冷,但愈说愈气,别说气得跺脚,连鼻头都气红了。
“小小!”又怕她气,又怕她伤心,但偏又拿她没辙,拓跋录满心挫败。
“别叫我。” 涂佑笙忿忿一哼,怒气冲冲的移回门前。“如果你真说到做到,就将这门打开,快点。”扁扁嘴,她又想哭了。
在诸葛面前掉眼泪是一回事,毕竟,他们是多年死党,他还算清楚她的心;可在拓跋录眼前掉泪又是一回事,若真在他面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无所遁逃。
她知道自己心眼小,度量不够,这种过往云烟竟让她气成这样……谁没有过去嘛,对不?况且,拓跋录对她的全心付出也算得上是无所挑剔,她再这么嫌东嫌西,也真是大小心眼了些,可是,诚如她所言,她算什么?
哼,不过是人家的替代品!
就算被大家知道她是小气鬼,那她就当小气鬼好了,反正,她就是气不过,她就是不想跟敌人握手言和。
“小小,你为什么不……”
“闭嘴,别叫我,如果你真有心,你就快点将门给一脚踹开!”热泪盈心,涂佑笙又跳又吼的激动起来,一双手不知不觉地握成小拳头,咚咚咚的猛击着门扇。
一想到他对她的好泰半是因为她像极了他的;日识,她就无法心平气和的与他共处一室,甚至无法接触他那双依然款款深情的黑眸。
他对她的痴心爱恋若只是移情作用,那她宁愿自此后没了心,像缕游魂,也不想当他人的影子。
“别这样伤害自己。”拓跋录闪身来到她身边,展臂牢牢的攫住她强烈挣扎的身子。“小小,你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好,就是别让我再看到你的脸。……
这一记是道相当狠辣的致命伤,疾速且强烈的将他的耐心戳得千疮百孔。
“你在气什么?究竟在气些什么?”他真的发怒了。不过是问她爱他了没,也值得她发飚那么久?就说了他会等,他一定会等到她爱上他的那天呀。“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才愿意消气?”
“我的心情恶劣与否不关你的事,也不劳你费心,更不需要你的讨好。”他带怨的语气让涂佑笙不假思索的开重炮迎击。“而且,你为什么要讨好我?我又不是你的毓儿。”
当下,拓跋录的脸色又黑又青,煞是吓人。
“谁跟你说毓儿的事?”他不是怕她知情,因为此事既然与她切身相关,她迟早也得知晓详情。可是,他希望这事是由他口中吐实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如果你心中无愧,为何怕人知道?”
“怕?为何畏惧?你迟早也得知道的啊。”
“我已经知道了。”虽然神情难看,可他不躲不闪的面对她的质疑,这让她更是痛恨了。
这么坦荡荡的接受了秘密被揭露的事实,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他果真是爱那毓儿至心至骨,以致即使是她知道了自己原是权充替代,竟也不愿浪费唇舌加以解释!
“这几日,你气的就是这一点?”原来不是为着他的逼爱!
涂佑笙怒火来消,“怎么,我不该气吗?”
“为何气呢?不管你是过去的毓儿也好,是如今的小小也好,你就是你,我爱的人就是你。”
“可是,我不是她,她爱你,我不爱你呀。”
闻言,拓跋录的脸倏然刷白。“你说什么?”
“听清楚了,我说,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呀!”迭声不爱喊得涂佑笙心在滴血,热泪纷纷滚落失血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