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妳也知道痛呀?」
「大哥,求求你先放手,我妈她──」相子胤看到他冷峻的脸,吓得话又缩回去了。
「她这么对你,你还当她是妈妈?」
「她是我妈妈呀!」就算她再有不是,还是怀胎十月生下他的母亲。
「妳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会生出这么好的儿子,妳要是不懂得珍惜,只怕妳以后会后悔莫及。」相濯怏用力地将她推开,萧涓涓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跌了过去,背撞到一旁的桌子。
而这一幕却正巧被刚回到家的相雷行看见,她随即又开始唱起哭调、演起戏来了。
「哇!我不想活了,我在这个家没有一点地位,没有人看得起我,连自己生的儿子也联合外人来欺负我,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相濯怏对于她那唱作俱佳的演技早已习以为常,完全无动于哀。
「妈──」相子胤真的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国念书了。」
「什么出国念书?」相雷行一见到离家之后没再踏进家门一步的儿子,此刻竟会站在客厅中,高兴的想过去给他一个拥抱,但他却只能将这份喜悦隐藏在心中,不能表现出来。
「还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儿子,几百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要将我们母子分开,真不晓得他到底有什么居心。」
相雷行对于她的哭诉没什么表示,只对着相濯怏道:「我们进书房再谈。」
相濯怏点点头,转身先进书房等他。
「老爷,他六、七年没回来,这一次突然跑回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说不定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要你替他拿钱解决麻烦,你可千万别太心软。」
「妳管好妳自己的事就好了。」相雷行丢下这句话后走进书房,却看见儿子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静默的氛围弥漫在约莫八、九坪大的书房里,父子俩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但彼此间的心灵相通,却是在这时不言而喻。
也许相濯怏对父亲曾经有过太多太多的不满和恨,但父子之情却是无法抹灭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离家多年之后,再度回到这个让他充满着爱与憎恨交杂情感的地方。
门外,萧涓涓几乎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清楚里面的人到底要讲些什么?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富贵荣华,怎能不担心!
门内,最后还是相雷行先开了口。
「我很高兴你还愿意回到这个家来。」他激动的老泪纵横。
「我并没有要搬回来住的打算。」
「没关系,只要你能偶尔回家来就好了。」他肯再度踏进这个家,他已经很满足,也别无所求了。
「公司最近没什么事吧?」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公司的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多注意你公司里的财务经理。」
「沈经理?」
「有时间就查一查公司的帐,别让公司的钱都被挖空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相濯怏语毕后,便站起来准备离去。
「濯怏──」相雷行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他停下来,却没有回头,这样的背影彷佛是当年他离家时那一幕的重演,只不过这一次少了面红耳赤的争吵。
「她是个好女人,那个孩子也很可爱、很得人疼,别再让自己的幸福从指间溜走了。」
幸福……他已经无力抓牢了。
萧涓涓在他突然打开门时,来不及闪避,表情有些尴尬,对于他们父子刚刚在说些什么完全没听到,心里是又惶恐又不安。
相濯怏越过她,没多看她一眼便直接跨步离去。
「老爷,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萧涓涓在他离去后,走进书房问个究竟。
「妳不是站在门外听了吗?」
「我……」我要是听得到,还需要问你吗?「他是不是想搬回来住?你答应了吗?」
「这里是他的家,他想搬回来住,随时都可以搬回来。」
「老爷,你到底把我们母子当成什么?他是你儿子,难道小胤就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涓涓,我不说不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妳可别得寸进尺。」
「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妳心里比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第九章
一经过儿子的提醒,相雷行回公司后派人暗中查帐,果然发现沉正邦从当上公司财务部经理之后就开始做假帐,这几年他竟和公司会计师勾结,盗用公款高达四、五亿,却始终没有被发现。
现在竟还想盗卖公司股票,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要怪只能怪他太过信任他,才会造成公司这么大的损失!
「总裁,您打算怎么做?」
「立刻报警处理,还有马上招开记者会说明这整件事,并且强调被盗用的公款将由我个人填补,绝对不会造成公司和投资人的损失。」
「是的。」总经理赶紧依照吩咐行事。
而在另一方,沉正邦一得到消息,则立刻赶回家拿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准备落跑,然而一打开门,门外已有两个警员在等着他。
「你们──」他的话尚未出口,随即被警员给打断了。
「有什么话到警察局再说吧!」
「我又没犯罪,为什么要到警察局?」不行,他绝不能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你既然没犯罪,又有什么好怕的?」警员说着便拿出手铐,铐上他的双手,而他准备带走的东西,也一并被带回了警察局当证物。
「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我要找我的律师,我要告你们。」
「你放心,到警察局时我们会让你打电话找律师,就算你没钱请律师,我们也会帮你找一个。」
就这样,沉正邦被抓到警察局暂时羁押,等做完所有笔录之后,检方准予五百万元交保,然而他却又因筹不出这笔钱,暂时得住在看守所里。
萧涓涓从电视新闻上看到相禾企业集团招开记者会之后,不停地打电话想找沉正邦,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
当她焦躁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时,相雷行走了进来。
「他被羁押在看守所里,妳打电话是找不到他的。」
「老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妳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不就是想找沉正邦吗?」相雷行心知肚明。
「老爷,你……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找他,他虽然是我的远房表亲,但平常我们根本不常联络,这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无关。」她这一急着撇清和沉正邦的关系,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愈描愈黑。
「妳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萧涓涓早已被吓白了脸,连话都说不清楚。「你……」
「当年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会被妳迷的团团转,直到濯怏离开家的这几年,才让我真正觉醒,让我为自己所做的事悔恨一辈子。」
「你──」
相雷行拿出三千万支票,放在桌上。「这些钱足以让妳过很舒服的生活,至于小胤,我打算送他到国外念书。」
她看着支票上的金额,狂笑了出来。「我跟了你十几年,还替你生了个儿子,你就想用这三千万打发我吗?」她要的可不只这么一点钱。
「妳真以为我不知道小胤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说破,只是不想让孩子有不健全的心理人格。」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妳把东西收一收,钱拿着就离开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