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濯怏将所有窗户全都打开,让窗外温暖的阳光洒落进来,让空荡荡的房子多了丝温暖,不再冷冷清清的。
将泛黄的设计图在地上摊开,他要亲手为他们母子打造一个温暖的家,就算他永远没有机会陪伴在他们身边,但只要能知道他们就住在他为他们打造的房子里,他就心满意足了。
整个装潢工程,除了木工之外,从修改设计图、挑选建材家具等等,他全不假他人之手,直到他将那幅得奖的作品「海边孤影」挂在墙上。
整整花了一个月,才将她曾经梦想中的家建造完成,以后她将带着他们的儿子一起生活在他为他们打造的屋子里,这也是他仅能为他们所做的事了。
完成了房子所有的装潢,也花光他之前开画展时,安棐若先付给他的一部份卖画的钱。
他从没想过,他的画竟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但纵使画展非常成功,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他开画展卖掉画,只为了完成这个梦想。
相濯怏刚走出公寓大楼,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却突然看见萧涓涓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的从前面一间豪宅走了出来,坐上出租车之前,还与那男人依依不舍的热情吻别。
然而,那男人在萧涓涓上车之后,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同伙──一名相禾集团的会计师,而他就站在过往迎来的人行道上讲起电话。
相濯怏就这么站在他的后面,将他所有的谈话内容全都听清楚。
原来沉正邦正是相禾企业的财务经理,竟然想利用职务之便,盗卖公司的股票、掏空公司所有资产之后潜逃到国外去。
在这通电话中甚至提到了萧涓涓,真没想到那女人竟是这男人精心安排在他父亲身边的一个棋子,而这一切精心的布局竟都是要夺取相家所有的财产和相禾集团的经营权。
「对了,还有萧涓涓的那栋豪宅你尽快想办法帮我脱手,价格便宜一点没关系,只要尽快让我拿到钱就行了。」沉正邦一点都没发现站在他后面的相濯怏。「那女人,你别开玩笑了,她只不过是被我利用的一个工具,你以为我真的爱她吗?只要有钱我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至于儿子,再生就有了。」
反正他也从没跟那小孩生活过,连点屁感情都谈不上,充其量他只不过是他风流快活下的一个产物罢了!
「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得先回公司去,要不然那个相老头找不到我,又要啰哩吧唆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沉正邦电话一挂断,转身一个不注意撞上了站在他背后的相濯怏,手上的手机一个没拿稳就这么掉在地上,不偏不倚的掉在一摊积水上,还当场解体。
他瞪大眼?所有相关人士的电话号码全存在手机里,这下手机毁了,该怎么办?
「你这人没长眼睛吗?路这么大条,没事干么站在我后面?」沉正邦的怒气一下子冲上脑门,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作势要揍人。
「先生,是你顾着讲电话才没注意到后面有人,我没要你道歉已算客气。」相濯怏的唇角泛着若有似无的讪笑。「更何况你马上就会有数亿,甚至数十亿的进帐,只不过是一支手机,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若是气坏了身体,没命花那些钱,那不是亏大了。」
他说完后,在沉正邦错愕的神情下,带着笑容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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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萧涓涓一见到相濯怏,被吓得话也说不出来,那模样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相濯怏则对于她过度的惊吓感到既好玩又有趣,戏谑的问:「怎么?见到鬼了吗?」
「你怎么来这里?」他离开家将近八年时间,除了六年前有一次像疯子似的,跑回来大骂一顿之后就再也没踏进这屋子一步,今天怎么又突然跑了回来。
「这里是相家,而我姓相,我回自己的家难不成还得先经过妳这个外人批准吗?」他特别强调外人两字。
「我是你爸爸的老婆。」
「老婆?」相濯怏大摇大摆的往沙发上一坐,双脚高高跷在茶几上,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又脏又破的鞋子会弄脏桌子。「如果我没记错,我爸爸这辈子只结过一次婚,自从离婚之后,他的身分证上配偶栏一直都是空白的。」
「再怎么说我也照顾了你爸爸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没错,妳拚命花相家的钱,的确是花得很辛苦。」他说话的同时瞥见了楼梯上身材虽瘦弱,却相貌不凡的少年。
正想下楼喝水的相子胤,一下楼来见到相濯怏,怯懦的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他,心中对他的敬畏依旧在。
「你哑巴呀!大少爷回来了,你不会叫人吗?」
相子胤轻声嗫嚅着,「大……大哥。」
相濯怏原本想说这声大哥他承受不起,但他又想起了宣柏筠曾说过的话──他只是个孩子,不必去承担大人间的恩怨。
若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种女人,心里不知又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过来!」
相子胤听到他叫自己,十分吃惊,带着忐忑的心,慢慢地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
「你看起来好象很怕我?」相濯怏微抬头看他。
「你大少爷随便打个喷嚏,马上就刮起大风,谁不怕你。」萧涓涓的话带着讽刺。
「是吗?」相濯怏眉眼一挑,睐了她一眼,萧涓涓有鬼似地眼神闪躲了开。「你几年级了?」
「国三。」相子胤对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他点点头,「明年国中毕业后,让他送你出国去念书。」
「出国念书?」这是相子胤从没想过的事,甚至还是相濯怏所提出的,更令他感到无比惊喜。
「对,出国念书你才能有机会活出你自己。」
「大哥──」相子胤惊喜的说不出话来,感动的热泪盈眶,猛点着头。「好,我要出国去念书。」他要他做的,他都一定会去做。
「你到底存着什么居心?以为将小胤送出国去,整个相家的一切就全都是你一个人的吗?我告诉你,你的诡计绝不会得逞。」
「若是我想拿回相家的一切,就凭妳阻止的了吗?」
「你──」
「妈,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大哥的,妳不要……」
相子胤的话还没说完,萧涓涓一个耳光就这么甩了过去。
「你这个笨蛋!我这么处心积虑的想将他赶走,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萧涓涓气到连她平时最拿手的虚伪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原形毕露了。
相子胤被妈妈毫不留情打来的耳光,吓得颤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相濯怏恶狠狠地瞪着她,「他是妳儿子,妳竟然这样打他?」
「他既然是我儿子,我高兴怎么打就怎么打,关你屁事!」
这些年她也受够了,为了相濯怏,相雷行这个死老头,死也不肯娶她,表面上她是相雷行的二老婆,事实上她连个屁也不是,等老头一翘辫子,她却落个什么也捞不到,这十几年的青春岁月,叫她怎么能甘心!
萧涓涓气得手一扬,想继续再甩下一耳光,相濯怏却快一步抓住她那不盈一握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折,痛得她眼泪当场飙下来。
「好痛、好痛,你快放手!」她的脸痛到都扭曲了,说有多丑就有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