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涓涓还想说什么,却明白自己早已没有别的路可选,只好吞下到口的话,收下支票离开了。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相禾集团的股价并未如预期跌停,反而小涨了两点,或许是相雷行处理得当,让公司平安度过这次危机,让投资人对相禾集团的经营更具信心,才没有一窝蜂拋售股票造成狂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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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筠,这张支票妳拿去给相濯怏。」安棐若将卖画结完帐之后的最后一笔尾款开了张支票给相濯怏。
「为什么不直接汇款给他?」宣柏筠问。
「妳真的想这样就结束吗?」
「大嫂……」就算她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他都已经说过不会再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还能去死缠着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妳更应该去甩他两巴掌,妳会变成一个离婚的女人,谁是始作俑者,全都拜他所赐。」
「大嫂──」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绝不会看错人,他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他一定有着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安棐若依然坚持她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妳说会不会是妳大哥对他撂下狠话,他才不得不说那些伤害妳的话?」
「大哥要是知道妳这么看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怎么看他?实在是他最近做太多令我吓一跳的事情。」她从来不知道她嫁的老公会这么暴力,听他自己说把相濯怏给打到倒地不起、鼻青脸肿,她就感到啧啧称奇。「为了呈呈,妳就再去找他一次。」安棐若将手上的支票塞进她的手里。
宣柏筠看着手上的支票,她知道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只是……她能假公济私,藉由工作上的事,再去纠缠他吗?
「柏筠,别想太多,去了也许什么话都不用说,也许……」
「也许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什么?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可能,得靠妳自己去找到这个也许之后的答案。」
「我了解了。」宣柏筠将支票收进皮包里,拿着安棐若的车钥匙,再度前往相濯怏的住所。
她站在门外,用力地深呼吸后,举起手敲敲门,等了片刻,并未得到响应,她试着推开门,门就这么开了,而她的双脚才刚跨进屋内,就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给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怏──」她奔至他的身边,不停地想要叫醒昏迷中的他,却怎么也无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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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濯怏一被送进医院后,就被推进检查室,做一连串各式各样的检查。
宣柏筠焦躁不安的守在检查室外面,不停地走来走去,心里升起的恐惧就像涟漪般,愈扩愈大。
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做完所有检查,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医生朝着她走过来。「妳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宣柏筠摇摇头,她虽是他孩子的妈妈,却不是他的妻子。
「妳可以联络上他的家属吗?有些事我必须当面和他的家属说。」
「医生,请问他的病很严重吗?」
「是有些严重。」医生的面色有些凝重。「病人已经先被送进病房,请妳尽快联络他的家属来医院一趟。」
「医生,他到底是什么病,请你先告诉我。」
「等他的家属来再说吧!」医生说完后拿着病历离去。
「医生──」宣柏筠还想追过去问,却被一旁的护士给阻止了。
「妳还是赶紧联络病人的家属吧!」护士交代后也跟着医生离去。
宣柏筠赶紧打电话到相禾企业集团,电话被转来转去,等了好久终于联络上正在开会的相雷行。
之后又她打了通电话告诉安棐若一声。
半个小时后,宣柏寰先来到医院,宣柏筠一见到大哥,担心害怕的靠在他的胸膛。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昏迷不醒?」宣柏寰不明白的问。
「大嫂要我将支票送去给他,我一进去,就发现他昏倒在地上,任凭我怎么叫就是叫不醒。」
宣柏寰忽然想起了那一天他似乎强忍着说不出的痛楚,当时他急着带柏筠离开,就没有细想他的不对劲。
又过了五分钟,相雷行也赶到了医院。
三人一起进了诊疗室,聆听医生跟他们解释相濯怏的病情。
相雷行听完医生的说明后,整个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医生,开刀会很危险吗?」宣柏寰代替他们问。
「脑部手术的危险性是比一般的手术高一些,但假如不开刀,肿瘤肿大的速度会很快,随时都有可能会压迫到他的视觉神经。」
「所以只能开刀吗?」
「站在医生的立场是会建议这么做,你们最好赶紧和病人商量,趁着肿瘤还不是很大时赶紧开刀切除,一旦肿瘤愈形扩大,手术的困难度也将提高……」
离开诊疗室后,三人回到相濯怏的病房中,他仍然还没醒过来。
宣柏筠坐在他的病床旁,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滴落在他手上。
相濯怏似乎感受到她温暖的泪水,眼皮眨了眨,被她握在手中的手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
「怏──」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醒了吗?你还痛不痛?」
「妳……」看着她垂挂的两行泪水,他心痛不已。「都知道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忍受这疼痛?」她真的好心疼,心疼他不管什么事总是只会往自己的心里藏。
相濯怏想下床,但脑部传来的痛楚却让他无能为力的又躺了下去。
「你现在不能下床。」她赶紧压住他,不让他移动。
相濯怏又看了眼一旁的宣柏寰,不禁有些埋怨他。「我强忍着心痛,费尽苦心才让她恨我,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紧她?为什么还要让她来找我?」
他已经准备要搬离开那里了,没想到终究是没来得及走。
「你这该死的男人,你以为你这样做是为柏筠着想吗?」若不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宣柏寰真会为他的愚蠢再痛揍他一顿。「不是,你只会让柏筠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我……」相濯怏看着泪如雨下的她,抬起手替她拭去泪水。「筠,妳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不回去?」
「不,六年前你已经赶过我一次,这次不管你再怎么赶我,也赶不走我了。」
「妳这是何苦呢?明知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妳又何必这么傻。」
「医生说你只要肯动手术,只要把肿瘤切除就好了。」
「如果手术失败呢?」
「不会的,肿瘤还很小,只是个很简单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如果失败呢?」他并不怕死,只是不知道一但手术失败,她又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非得要往坏处想。」
相濯怏摇摇头,「妳根本不敢去想象,对不对?」
「怏……」
「这就是我不愿意动手术的原因,妳懂吗?」只要他还活着,就算他不能在她和呈呈身边照顾他们,却依然能躲在远处偷偷关心着他们。
「怏,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不会舍得就这么放下我和孩子,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筠……」
「你仅管放心接受手术,若是你的手术真有个万一,他们母子我会照顾,你毋须担心。」宣柏寰坚定的道。
这时病房门开了,相雷行走进来,看到儿子已经醒来,飞快地走过去。「濯怏,你头还痛不痛?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托人找最好的脑科医生来替你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