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吗?”
“嗯。”随手拿起一条红色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克莉丝汀头也没回的虚应一声。
“来客厅坐着吧,我对你很有兴趣。”不等她跟上,白情茹便自顾自的先行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她又转头,“或是你想先去厨房泡杯牛奶或热茶,就在进客厅之前先左转。”
热茶,她的确需要它来清醒自己混沌的脑袋。
走去厨房泡了一杯热茶,先喝了一小口,克莉丝汀才慢慢的走到客厅,在白情茹对面坐下。
从第一台转到最后一台,确定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之后,她才关掉电视,转而盯着正喝着热茶解酒的克莉丝汀。
“要说说吗?”白情茹随意问道,也跟着喝起牛奶。
“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要带她回来,也不知道她要她说什么。
直觉上,她不太喜欢她的态度。
“随便,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反正现在也没电视好看。”她把克莉丝汀当作余兴节目。
蹙起眉头,克莉丝汀有点不悦,“我想走了。”
勾起唇角,“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她好不容易把她拖回来,怎么可以什么有趣的事都没听到就让她走?
“不然?”
“嗯,说说有关日扬的事好了。”富饶兴味的瞅着克莉丝汀乍变的神情,白情茹继续道:“你爱他?”
“不!”失去冷静,克莉丝汀几乎是尖叫的快速呐喊。
她不爱他,如此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所以她不爱他!
“看来是已经爱到心坎了。”白情茹淡然道,克莉丝汀的态度在她眼中根本是欲盖弥彰。
真无聊,看来这根本是两情相悦,有什么好吵的?
何以说是两情相悦?光就龙日扬会无聊没事拖着她出去喝问酒这一点来看,答案就呼之欲出,因为通常对龙日扬有所影响的事物,都是他非常在乎的。
“不……就算我爱他又有什么用?”看来体内残余的酒精持续挥发,让克莉丝汀完全失去往常的冷静。
“为什么没用?”
白情茹撑着下巴,语气事不关己,要不是这一昊只有两个人,克莉丝汀会怀疑她是否在与自己交谈。
“他一定很恨我!”声嘶力竭,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跟白情茹争执这些,但她此时已是不吐不快。
她想,与其给一个过度关心的听众听,不如给一个漠不关心的人知道,或许这样压力才不会太大,她一向害怕以亲情、友情为原由的庞大压力。
“为什么要恨你?”由爱生恨?
“因为我接二连三的……戏耍他……”滚烫的泪珠开始滑落,一颗心已开了一个大洞,她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为情所伤、为爱落泪。
“你耍他?”这真是她听到最有趣的事,或许是她捡回克莉丝汀最大的一个收获。
居然有女人可以耍得龙日扬那个大情圣团团转,那她还不禁有些佩服起克莉丝汀。
原来龙日扬去伦敦的第一天就遇上她,然后受骗,难怪那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对劲,还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呵呵……更有趣,她记得他问的是“仙人跳”是吧?原来是中了美人计,花花公子终于在女人手上栽了个跟头。
她知道自己此时偷笑很不是时候,但她还真忍不住想鼓掌叫好,就当她缺德好了,无所谓。
“没错……一切就是这么巧,让我在这里也遇上他,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感情,怎样都无所谓,可是还是不行,不知不觉……我就是……就是不行!”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功成身退,然后回到伦敦,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等存够了钱,她希望能做个简单的小事业,过平凡的日子……
但一切都脱轨了,脱离常道,从她遇上龙日扬开始。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人都是这样,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等到七老八十才悔恨不己。
她或许就是一个真实的例子……
“走,除了走,我还能怎样?”
“不后悔?”
克莉丝汀无言以对,或许会后悔吧。她能闭上眼睛捂起耳朵,不看不听,却不能阻止自己不去想他……
“爱就去把他抢过来,管那么多。”特别是两情相悦不容易,要是只有单行道的爱,会让人放弃,但如果是相爱,又为何要让它空余恨?
“说得简单。”她要怎么抢?
“说得当然简单,但是不做,又怎么知道简不简单。唉,算了,我听够了,累了。”白情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克莉丝汀低首不语,仔细咀嚼白情茹话中的含意。
她要怎么做?如果要抢日龙日扬,她应该怎么做?
脑子浮现出各种可能与假设,她该反摆安则行一道,假戏真做,然后来个黑吃黑?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也算是半个安家人,所以要是龙日扬娶的都是安家人,也没话说吧?
或许要求得幸福,是需要些冒险精神……
第八章
“情茹,人呢?!”龙日扬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笨重的铁门被“砰”一声的甩在墙上,高大的身躯逼近她。
“冷静,冷静……”跟在身后的沈晁铭念道,虽然他很想看白情茹那魔女被解决,但他可不想看兄弟去吃牢饭。
将视线对上他,白情茹依旧气定神闲的稳坐在柔软的沙发不肯起身,心中思考的是要如何让龙日扬照价赔偿她的门。
“什么人?”故意装傻,她放下手中的杂志,同时起身。
火气这么大,果然,恋爱会让人变得愚蠢,永远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她真想告他私闯民宅。
“我是说她,克莉丝汀,凡莫斯说你带走她!”
多嘴的凡莫斯,真不牢靠!在心底啐了一声,白情茹无关痛痒的继续道:“那又如何?你为什么又凭什么怒气冲冲的跑到我这里来大小声?”语气虽平淡,里头却有一丝火苗。
“这……”龙日扬顿住,为之语塞。
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兴师问罪般的大吼?为什么一听到克莉丝汀的名字就失去冷静?
为什么脑中一片空白,等他能思考时,就已经站在这里期待下一秒能够看到那个狡诈的女人。白情茹说得对,他凭什么?他跟克莉丝汀非亲非故,根本没资格在这里大吵大闹。
“这什么?这里是我家,先生。”真是麻烦,好好一个清爽的早晨,被弄得乌烟瘴气。“况且我带谁回来还要经过你同意?”
“OK。”对白情茹摊了下手,舒缓一下眉头,“我承认我态度不对,别生气了,Sorry。”他知道白情茹的个性,所以他先道歉。
“好,我接受。”按着额头,她再度让身子陷入沙发。“我好累。”才刚送走一个又来两个。
她本来是想喝完牛奶翻翻杂志之后,就回到床上去做梦,但这群人似乎不懂得善罢甘休。
“我知道你累了,但是否能请你在睡觉之前先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他想找她解决一点“私事”。
“我怎么知道?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就去哪。”打了个大呵欠,白情茹已经朝寝室移动。
“情茹……”
“我又不是她妈,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倏地回头,她对上龙日扬的双眸。
“什么?”
“不要继续在原地兜圈子了,那令旁观者厌烦。”皱起眉头,她接着把跟进来的两人都推到门外,紧闭上门。
“她以为她是谁?居然请我们吃闭门羹?”不屑的嗤了一声,沈晁铭对门板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