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柳嫣然一下子张皇了起来,急促地回答:
“怎么会呢?爸,您好好休息,厨房王妈那有事找我,我去看看。”说完,柳嫣然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去。
“嫣然,嫣然……”戚名绍频声叫唤,心底一阵疑惑。难不成又有事背和他发生了?
站在家门前,此刻只能用“近乡情怯”来形容戚惟纲的心情,若不是後头有个凶婆娘强压着,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怎么怕了?你不是要来找答案,那就进去!”柳巧眉环着胸,充满挑衅地说。
戚惟纲瞪视着柳巧眉,那股冷冽的气势竟然罩不住她了!
这一脚踏进去,将会掀起怎样的漫天风暴?这就是他所胆怯害怕,以致他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原因。
“戚大哥,你再磨蹭,天都黑了。”她急躁地催促。
“还是叫我仇刚吧!”他僵硬的。“以前的戚惟纲已经死了。”
她深吸口气,缓缓地道:
“不管死不死,你永远都是我的戚大哥。”
不觉中,两人又陷入缠绵的凝视,这时,大门却自动地打了开来——
“咦?眉小姐,你怎么站在这?不进屋里?”原来是王妈正准备出门买东西。
“王妈,你瞧瞧这是谁?”柳巧眉热切地拉过戚惟纲。
王妈一见,顿时像见了鬼似的,脸色发白,颤抖地指着戚惟纲。好半天,才语无伦次地嗫嚅道:
“大……大少……爷,你……你……鬼啊——”
一声尖叫,王妈飞也似的跑了进去。
“王妈,王妈,戚大哥他没死啦!”柳巧眉急喊。
“看来,我真成了像地狱回来的鬼了。”戚惟纲苦笑地调侃道。
看着王妈逃遁的狼狈样,柳巧眉险些笑弯了腰;听到戚惟纲的话,她更是笑靥甚浓地补充了句——
“而且,还是个魅力十足的魔鬼呢!”说话的同时,柳巧眉的眼底、眉楷,净是浓烈的爱。
戚惟纲用力地握住她的柔荑。
“咱们进去吓人吧!”她调皮地说道。
才踏进客厅,柳嫣然即挺着肚子迎面而来,一脸疑问地问:
“巧眉,王妈是受了什么惊吓?瞧她一副活见鬼似的。”
才说完话,她便呆楞地瞪视着妹妹身旁这位英挺颐长的男人,不能置信地喃喃问道:
“巧眉,他是……他是……”
“威大哥。”柳巧眉轻柔地接口。
戚惟纲走到柳嫣然面前,粗哑艰涩地开口——
“嫣然,好久不见,你好吗?”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开场白。
“惟纲,真的是你?你的声音怎么……”
柳嫣然虽处於震惊之中,却也察觉戚惟纲声音的异常。
“我的声带受过伤。”
“哦!惟纲。”柳嫣然热泪盈眶,上前抱住了戚惟纲。
抱着柳嫣然,戚惟纲激动不已,儿时如手足般的点滴回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倒带放映着。
一旁的柳巧眉也感动得泪水直淌。
“好了,让找看看你。”
戚惟纲控制住激昂沸腾的情绪,他推开柳嫣然,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遍,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打趣地说:
“哇!你真壮观!我一回来就送我这么一个大礼物。”他故意瞄着柳嫣然的大肚子。
“惟纲!”柳嫣然困窘的。
“我的小侄子多大了?”
“六个多月了。”
“那我还要再等四个月才能抱得到他喽!”戚惟纲失望而夸张地低嚷道。
柳嫣然沉静地笑了,她温柔地说:
“你坐会儿,我进去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
戚惟纲正想制止时,楼梯处却响起了单薄的拍手声。
“哎哟!原来是我亲爱的大哥回来了,欢迎,欢迎!”
戚惟杰夹枪带棍的讥讽,弹指问:一已来到客厅。
霎时,整个客厅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空气中荡漾著浓浓的敌意、怨恨,令一旁的柳嫣然和铆巧眉两姊妹不安地面面相觑。
戚惟纲一扫适才的温和,浑身一僵,每束紧绷的肌肤奔窜出逼人阴沉的严厉气息,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直射向戚惟杰,最後戚惟杰仍敌不过戚惟纲凌厉凶猛的威迫感,首先沉下住气地开炮了。
“我都已经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了,难道你想赶尽杀绝?”戚惟杰火爆地吼叫。
“我要答案。”戚惟纲冷峻的。
戚惟杰一凛,稍稍慌乱地避开戚惟纲迫人的眼神,心虚暴躁地低嚷: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相信你会忘记当年奇莱山上的夜游探险活动,我可是刻骨铭心:永志难忘。”戚惟纲沉痛地提醒。
戚惟杰更加心慌意乱地来回走动,他还是强硬地否认。
“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推我落山崖?”他乾跪直问道。
此话一出,一旁的柳嫣然和柳巧眉皆震骇地惊喘。紧张的一刻,谁也不曾察觉有扇房门悄然轻启。
戚惟纲逼近一步,再次重复地质问:
“为什么推我落山崖?我亲爱的弟弟。”
戚惟杰被逼至屋角,爆发似的握紧拳头击向墙壁狂嚣道:
“因为我恨你!因为你该死!”
这句话犹如埋藏多年的地雷引爆,炸得所有的人大惊失色!
“因为你样样比我强,只要有你在,我所有的表现都相形失色。不论是学习、课业、运动每—方面,就连女孩子也总是把眼光放在你身上,你是所有光环的焦点,而我呢?我受够了!”戚惟杰歇靳底里地吼出他内心的不平。 “你永远是爸爸心目中的好儿子,是继承戚尺衣鉢\的好人才,他永远拿你的标准来要求我、苛责我,在八眼里,我永远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我注定是个败家子!”
“惟杰,你错了,你误会了,不可能的,爸不可能会这样的!”戚惟纲不能置信地回应着。他实在想不到在弟弟心中,竟有这么偏颇的心结!
戚惟杰霍地转头望向柳巧眉,以平稳的语气问:
“巧眉,记得那天登山途中你跟我说过什么?”他眼底下的筋脉隐隐抽动着。
柳巧眉蹙紧双眉,迷惑地摇头。
“那天你一脸洋溢着梦幻喜悦的笑容,提着泰迪熊项练,兴奋地告诉我,说你爱上戚大哥了,你决定进大学後要好好念书,充实自己,才配得上戚大哥,你记得吗?”戚惟杰神色复杂的。
“我不明白,这和——”她疑惑地嗫嚅着。
戚惟杰阴惊地笑了,他面向戚惟纲,语气森冷的。
“是的,只要有你在,我永远得不到我要的东西,就连巧眉也是。我厌倦了,我不要老是输给你,我不要再活在你的阴影底下,只有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才有出头一天,才有喘息的空间,你懂吗?”
戚惟杰眼中浓浓的恨意与疯狂的杀气令戚惟纲悚然而寒,他吃力痛楚地回道:
“惟杰,我们是兄弟啊!”
“不!我们不是兄弟,你是爸在外头私通所生的私生子。”
又是一道威力强猛的炸弹,炸得众人不知所措。
戚惟纲震惊又震惊,呆楞楞地呢喃: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们母子不止抢走了我爸爸,还联手逼疯了我母亲,妄想夺取戚家财产。”戚惟杰握紧拳头,一步步逼近戚惟纲。“你那个水性杨花的母亲——”
“住口!”
倏地一声巨吼凌空劈来,打断丁戚惟杰的控诉——
戚名绍铁青着睑,操控着自动轮椅来到充满火药味的客厅,他佝凄的身体却散发着—股威赫刚烈的气势。他先是与大儿子泪眼相望,传达浓浓的父子之情,半晌,才掉开视线严厉地看向小儿子戚惟杰,沉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