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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是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戚惟杰门气甚差地回答。

  “说!是谁?”戚名绍大声咆哮。

  “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佣人都知道。”戚惟杰没好气的。

  “这倒奇了!每个雇请来的佣人都不超过三年,竟对戚家的家务事如此了解。”戚名绍边说边点头。 “说!究竟是谁乱嚼舌根?” 一问完话,他突想到——“王妈?”

  戚惟杰默然不语,这也解释了他为何有这么偏激的想法了。

  戚名绍眼光一闪,怒火高张,迭声大喊:

  “王妈!王妈!王妈——”

  “爸,别激动,小心您的血压。”柳嫣然立刻提醒道。

  “王妈!”

  王妈匆匆地跑了出来。

  “老爷有什么事吗?”

  刚才她因戚惟纲的出现,吓得跑去贮藏室躲了起来,因此,也将客厅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底正忐忑不安。

  “王妈,你来我戚家工作多久了?”戚名绍压抑地问。

  “快三十年了。”王妈战战兢兢地答道。

  “好,快三十年了,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戚家发生在三十七年的家务事?”

  “老爷,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呐呐地承认。

  戚名绍一听,怒火澎湃,大声地吼道:

  “你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我不需要乱嚼舌根的管家来破坏我的家庭,滚!”

  “老爷,好歹我也是太太那边的人,两位少爷也是我带大的,你不能随随便便就开除我。”王妈不服地抗议。

  “爸,你不能这样对待王妈!”戚惟杰一旁搭腔地为王妈抱不平。

  “滚!”又是一声怒吼。

  “那我的退休金和遗散费呢?”王妈刁顽地为自己争取权益。

  “我会给你的,现在马上给我滚!”戚名绍气得手脚直发抖。

  “我会走,不过在走之前,我要为太太说句公道话。这十几年来,你把太大丢在疗养院不闻不问——”

  话未说完,戚名绍已是暴跳如雷地迭声叫嚷:

  “滚、滚、滚!”用力地吼完,他人已气喘吁吁地瘫在轮椅上。

  王妈被戚名绍狂怒的样子吓得咽间未说完的话,一骨禄地跑进屋里,卷铺盖准备走路了。

  “戚伯父,保重身体!”柳巧眉连忙上前轻抚戚名绍的背部。

  “爸,喝口水,顺顺气。”媳妇柳嫣然也端了一杯水,服侍戚名绍喝下。

  而一直保持沉默的戚惟纲则是焦虑在心,口不敢开地注视着脸色苍白的父亲。

  戚惟杰眼见父亲赶走了忠心的老管家,心中又是一阵气愤。

  喘过气的戚名绍,转动疲乏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着小儿子:

  “惟杰,你真的相信王妈所说的一切?”

  “它没必要骗我。”

  “你也相信你和惟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了?”戚名绍再问。

  “你给我的待遇,让我不得不相信。”戚惟杰乾涩地回道。

  “我想你们每个人心中部有个疑问,为什么我对结发妻子如此绝情?为什么我把精神异常的老婆丢进疗养院後,从此不闻不问,对吗?”

  众人哑语。

  戚名绍环视屋内的这几个孩子,凝重地从口袋拿出一张泛黄的相片,语带哽咽的。

  “这件事要追溯到三十八年前,我在大学里认识了湘霞,她温驯善良、贤淑文静,下久和她便陷入热恋。原本我们是计画一毕业就结婚的,哪里料到,我父亲经商失败,为了保全家产,要和当地仕绅望族结下秦晋之喜,硬拆散我和湘霞,强迫我娶秀亚——”说到这,戚名绍看了小儿子一眼。“也就是惟杰你口中的母亲。而当时湘霞肚子里已怀了惟纲,尽管我万般不愿,为了家业,我还是结了婚,但我整个儿心思都放在湘霞母子身上,不得已我只好在外头觅了个地方安顿湘霞,也因此我完全忽略了新婚妻子。”陷入回忆的戚名绍,睑上浮现愧疚懊悔之意,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一切的错误都是我的自私所引起的,我拿妻子的财富挽救家业、照顾我的爱人,却冷落忽视了秀亚。一开始秀亚尚能忍气吞声,到後来她开始心生不满、大吵大闹,又常常剪破我的衣服、砸毁我的书房,采取激烈的手段逼使我回头,可是我对她并无感情,而她的报复行为只让我更反感、更加疏远她。後来我想离婚,结束这桩可笑的婚姻,但却遭到家里的反对。”

  戚名绍停顿了下,接过柳巧眉递来的茶水,喝口水藉以平息内心的激动。

  “接下来呢?”戚惟杰下耐地催促。

  “我们的日子愈来愈难过了,秀亚开始出现异常的行为,她时常喃喃自语、精神恍惚,甚至有时候会歇斯底里地乱砸东西,後来经过诊治,才知道她患有遗传性的精神妄想症。这时我的良心更不容许我离弃秀亚,我们就这么耗着,直到惟纲三岁时——”戚名绍又顿了顿,眼光投向戚惟纲,而他则保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心底却汹涌如涛。

  咽了口口水,戚名绍又继续未完的往事——

  “当时秀亚的病情时好时坏,有一天她突然清醒地要我接回湘霞母子,一则让惟纲认归宗,再来湘霞可以照顾她,因为她有了身孕。当时我震惊莫名,因为我从不曾与她同房,哪来的孩子?可她确实是怀孕了!由於是我亏欠她在前,所以我也下去追究了,巧的是湘霞也有了惟杰,于是我二话不说地接回了湘霞母子,後来的日子倒是平顺无波,而秀亚的精神状况却每况愈下。有天,她又发作,人下小心地从楼梯上跌了下来,孩子流掉了,自此她的病就更严重了。下久,湘霞就生下了惟杰,秀亚却将惟杰当成自己的孩子,每天哄抱不离手,湘霞也以为这样对秀亚的病情或许有帮助,所以也不去制止,直到有一天……”

  回忆到此,戚名绍因痛苦而扭曲了脸,颤抖着身体,禁下住低声饮泣……

  “爸,休息一下再说吧!”柳嫣然红著眼睛,环抱着戚名绍。

  戚名绍摇头,稍稍镇定後,他哽咽地又接下去——

  “那天我莫名的心神不宁,於是我提早下班,回到家里却空无一人。我不按地走进起居室……哦……我……我……看到湘霞两眼空洞地倒在血泊中,而……秀亚手拿利剪地跨坐在湘霞身上,一刀又一刀疯狂地往下戳……啊……”戚名绍说到最後,忍不住地抱头痛哭。

  “哦!天啊!”柳巧眉惊呼失声。

  “爸!”柳嫣然则紧抱着伤心欲绝的戚名绍。

  戚惟纲、戚惟杰两兄弟皆惊骇莫名,泪也不觉地盈满眼眶。

  戚名绍沙哑的声音又再扬起——

  “当时三岁的惟纲抱着四个月大的惟杰蜷缩在桌柜底下睡觉,我想那是湘霞为了保护孩子,才把他们兄弟藏进去的。”他老泪纵横地凝视手上的相片。

  “你们说,一个杀我孩子母亲的女人,我怎么夫爱她、关心她?我做不到!做不到……”戚名绍失声地低喊。

  “戚伯父,您别这么激动嘛!戚伯父。”柳巧眉拭掉戚名绍眼里的泪水,轻柔地安抚。

  戚名绍仰头望着戚惟杰,沉痛地道:

  “惟杰,那个疯女人是杀死你母亲凶手啊!”

  “不!你别说了,别说了!”戚惟杰一时无法承受地嚷喊。

  “你和惟纲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戚名绍不放松地再嚷:心底却痛楚难当——兄弟阅墙,是多么可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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