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萨·佛通坐在房间的另一边。她紧绷
着脸。目中无人蔑视一切,好像随时准备鸡蛋中挑骨头找些麻烦这位马上就要成为前佛通夫人的后面是一位怒气冲冲的威拉德·康拉德。
希伯特吸嘘了一口气,“我们按诉讼程序开始吧!”他转向路易萨,“夫人,本人受委托赔偿给您二千万美元现金,并请讫对华尔登财产的所有权。”
“二千万——!”格兰咕哝着,“嘿,杰斯。”
“二千万只是个小屈辱罢了。”路易萨的语气中所包藏的侮辱与嘲笑对室内每一位在座的人都显而易见。
“杰斯!”格兰惊骇不己。
“另一方面,”希伯特继续说道,“如果您认为不能接受这份赔偿,佛通先生将起诉。”
“起诉?依什么起诉?他可没什么证据!”路易萨仍那么轻蔑傲慢,盛气凌人。她还相信她能控制会谈中这种愚蠢的笑剧。
“唔,我亲爱的,”威拉德敏感地在座椅中换了个姿势。“我强烈建议您接受……这份……慷慨的赔偿。”
处都要受阻。
“一千五百万!”杰斯不耐烦地说道。
“他不会有机会的。起诉就得公之于众——街头巷尾无人不知;不,希伯特先生,那种虚张声势的威吓是毫无作用的。我要一亿美元及未来所有权特许权使用费的百分数。”
“路易萨……佛通夫人……我想您应该……”威拉德咳嗽一声。
“别说了,威拉德。我理解杰斯。他只是在威吓我。”
“一千万!”杰斯边说边用手捂嘴打了个哈欠。
”杂种!”路易萨终于意识到杰斯的行为。她脸上失去了血色,愤怒地颤栗不停。
“五百万!并且去掉华尔顿的财产。”杰斯的声音很轻柔,但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冷冷的钢铁般的光芒。
路易萨的目光运巡不定,从威拉德看到希伯特,从杰斯看到格兰,想找到发动进攻的薄弱环节。她根本没把托尼放在眼里,只把他当作是个毫无味道的调味品。
室内的男人结成了联合阵线,她只有怀旧的份。泪水在她眼中闪烁不定,就像一串钻
石,但她仍未找到对方的一丝弱点,也没看到对方有仍松懈。她试探性地从脸颊上欲流又止地落下一颗泪珠。这些男人组成的铜墙铁壁般的城碧简直无懈可击,更无法拔下。她看到她的财富和权力的美梦坠落到脚下。变成一堆破碎的鬼火。让你下地狱,杰斯!让你下地狱,威拉德!让他们都下地狱!
“五百万?”她投机地说道,这和她预想与计划的相比,仅仅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或许再找个律师……?她嘲讽地瞥了威拉德一眼。他当然不是靠他的信誉过日子的。
与整个财产相比,五百万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总比她只剩下一身衣服被踢出去要强得多。况且还有办法让它再加上去——传记啦,脱口秀啦……她又开始算计着她的特许权使用费。
“五百万,并且无任何财产。”拉蒙特继续说道。他并不在意男女主角间这出尚未发生的小插曲。“此合同中尚含有一项言论钳制令。如果您以任何方法、方式或形式侵犯了佛通先生的隐私权,您将失去一切。”.
一切计划都失败了。她的计划在每个转折
路易萨忘记了身边还有别人。她彻底撕下了面皮。只几秒钟时间,她姣美的脸孔就愤怒得扭曲变形;一副十足的恶魔形象;虽然只是一会儿工夫,但在座的每个人都看清了她裹在小心雕琢的优雅的外表下的那副尊容。
杰斯可是室内唯一的一位没因她的原形毕露而吃惊的人。他已经单独领教过她那种复仇心理,“接受还是放弃,悉听尊便。”他懒洋洋地说道。
“我接受。”路易萨收拾着手袋,也收拾起她那被踏为面粉的尊容,向大门口走去。她又趾高气扬起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倔傲形象;她扬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她刚走到秘书办公桌,就开始笑容满面。她是屈尊下风,但老天保佑,她并没有一败涂地,再说了,这世界上没哪份合同不能撕毁的。
\"我还要说.你没必要给她那么多!\"格兰的语气中充满抱怨。他在杰斯后橡路寓所的居室中踱来踱去。“你可以…… ”
“我知道。格兰,我知道。”杰斯从卧室中走出来,把他的黑套装和领带换掉,穿了一件牛仔裤和一件—T恤。“但我想要她离开,一次性的并且永远离开。如果一点小钱就能打发,那也值得。”
“一点小钱!格兰给噎了一下,把刚喝进去的饮料吐了出来。
“开开心、格兰。”托尼说道,“不就是钱吗?”
格兰瞧不起似的盯着托尼,“你有你的优先权,我有我的。说到优先权,杰斯,我已经安排了一场演出,开始——”
“没有演出。”杰斯打断了他经纪人的话。
“没有演出?你什么意思?没有演出?该走正路了,人们会挤破窗门来明你的音乐会的。没有演出?不可思议,你必须演出。”
“不。等我找到达妮再演出。”
康略湖
6月10日,晨7:30
鲍勃拐上了通往康略湖北端的布鲁克斯钓鱼场的土路。场子比较小,是一个私人小岛。四周环绕着圣休斯敦国家森林。他停在一个小车库内。那是他几年前就租下来的。他顿觉疲惫无力。
树梢上方仍悬着一层薄薄的晨雾。路对面传来砰的关门声,接着是孩童尖尖的欢叫声和唤狗的声音。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布鲁克斯永远这么恬然,充满着家庭味。
这就是他把达妮带到这儿来的原因。他把她从霍比机场嘻杂的人群中拉出来,当时她抖得那么厉害,哭得那么伤心。鲍勃盯着紧闭着门的小屋。达妮就在那儿。他知道她一定在。尽管从外面看像是空无一人的样子。他也知道自从前天晚上她走进那扇门,她就再也未迈出过半步。
他满不在乎地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不理解这个达妮——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该说些什么。他知道的那个达妮是个斗士。不管有何争斗,只要受到挑战,她就会跳出来。达妮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踅居在洞穴中,舔着伤口,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咆哮狂咬。这想法有点荒唐。
德克萨斯,休斯敦
6月19月,凌晨12:30
“我跟史蒂芬斯谈过了。”托尼半夜走进了那幢公寓。“他在俱乐部中路面了,大腹便便的。大约在今晚十点钟时才露面。”
“然后呢?”杰斯和格兰异口同声。
“他知道她在哪儿,他就是不说。”托尼双手一摊,做了个否定的手势。
“给他施加点压力。”杰斯说道。
“你认为我这几个钟点都在干吗?在玩法杯子里投钮扣的小游戏?他就是死不肯说。”、
“他会跟我说的。”杰斯咆哮如雷,站了起来。
西格内特夜晚总是打佯关门。厄尼擦着冰柜。鲍勃手里拿了一张计算机打印纸,踱到后面的餐厅里去了。他们同时听到门厅内一阵响声。
厄尼先看到了他,一眼就认出了杰斯.他直起腰,双手背到屁股后。等着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史蒂芬斯!”他看到鲍勃就叫道。
“喂?谁……?”鲍勃用手遮着眼睛。“是你!”他认出了杰斯。“你他妈到这儿来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