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杰斯·佛通!”。
“那又怎么着?”
“唉,鲍勃,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只是个一般的男人。达妮!”
只是个一般的男人。杰斯跟她说的也是一样。达妮想到这儿,痛苦地闭上眼睛。
“还有什么你没跟我说过,是吗?”鲍勃问道。
“他……”达妮又泣不成声。
鲍勃等着,非常耐心地等着。
“他是个已婚的男人.那女人漂亮得令人不可思议。”
“还有呢?”
“他和她仍有婚约。”
鲍勃上了通往达妮公寓的大路。他对自己承诺,一旦有机会,他会和杰斯好好谈谈,取得谅解。
“我不能呆在这儿。”达妮看到他们所到的地方说道:“他会来找我的。”
“你怕他了?”鲍勃问道。
“不,不是怕。可是鲍勃,我是……自愿的。我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我没法为你改变一切,宝贝。我可以给你找个地方让你单独呆一段时间。你可以理理头绪。我可以把你送到你住的地方,你在那儿就没人会来了。你可以调节一下自己,并且没有谁知道你在哪儿。”
“好主意。就把我送到营地去。”
杰斯撞开烟幕室的大门,盯着那些记者和电台评论员,说:“都给我出去!”
“可是,杰斯……”格兰唾沫乱飞.
“现在就给我出!”
格兰叹了口气,转向那伙新闻媒体的人;几分钟后,那些愤愤不平的摄影记者把最后一件摄影器材搬出了门外。
杰斯气得浑身发抖。他转向格兰,“这到底出了他妈的什么事儿?我的前妻怎么会闯进来的?是谁的主意请她来的?是你的吗,格兰?你那小脑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馊主意要把这个仪式搞得一团糟?这个‘丈夫’是他妈的怎么叫出来的?”
“好了,杰斯……”
“你别‘好了,杰斯’,见鬼。我只要你直接回答我。马上回答。”
格兰被骂得个狗血喷头,不情愿地往后退去。
“安静点,杰斯。”托尼插到杰斯和格兰之间。“他对路易萨的出现毫无责任。”
“那么是谁的责任?”杰斯面对着他的表弟,想都没想,“那么是你的?”
“天地良心!”托尼抓住杰斯的胳膊,抑制住他。格兰乘机侧身逃开。“静下来想想,国内没人不知道今晚你要到这儿来。还有,”托尼瞥
了一眼格兰,为他开脱道,“这种庆祝会是对公众开放的。”
杰斯挣扎着喘了一口粗气,他好像再也无法理顺思绪——随便哪种思绪。他满脑子都是达妮;他眼睁睁池看着她被蜂拥而至的人潮卷去。
……他还看到——当路易萨喊他“丈夫”的时候——她脸上目瞪口呆的疑惑的神情。
杰斯稍微理智地平静下来。眼中那种狂野的光芒也渐渐退去。托尼用手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吗?”
“不好!”
托尼被杰斯那粗鲁刺耳的声音吓得缩了一下,但没有退后。“我能做点什么?”他的声调及他的同情的表情都说明他对他表兄的关切。
“没什么人谁也帮不上忙,托尼。”杰斯说.道,“这次你也无能为力。”
“你真这么想?”
“真的!”杰斯讥消地抿着嘴。“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来解决了.”
好像过了几辈子,杰斯又开口说道:“算了,没人故意将路易萨带到这儿来。但她口由声声喊我‘丈夫’;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
格兰胆怯地清清嗓子。“啊……杰斯……说到离婚……”
“对,怎么啦?”杰斯转身盯着格兰。“你那天真的没出庭,是吧?最后判决难道推迟了?”
室内突然间鸦雀无声。
“是这样的吗?”他追问。
“呃……判决……就是说;德洲的法律……如果你没出庭,或者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亡……”格兰结结巴巴。
“杰斯,他要跟你说的,就是你尚未离婚。”托尼直率地说道,“事实上,你下去之后,路易萨就跑到法庭上要求作为你的遗孀将整个儿财产都判归她所有。”
“还没离婚?我当然已经离婚了!我也只能离婚!”杰斯紧盯着托尼.默默地希冀他会答应他。可是托尼充满歉意地摇播头。
“可是,我想……!操他妈!达妮再也不会相信我了!托尼。帮我把她找回来,我得向她解释清楚!”
人们已经散去,空旷的霍比机场又恢复了日常的忙碌。飞机出港入港,旅客迎进送出,尽管格兰努力劝说杰斯先回家,他还是固执地要在终端等一会儿,听听托尼的手下在市里寻找达妮的结果。他的且光穿过夜的天幕——期待与希望——每次烟幕室的门打开,都只看到托尼摇头说声“没有”。看起来达妮并不在城里。
格兰终于说服了杰斯回家。东方的天幕已经曦明,一溜儿汽车鱼贯而行,驶出机场大道,然后往北拐向海湾高速公路。
“鲍勃!”格兰兴奋不已,打破了杰斯车内的沉寂。
“史蒂芬斯?”杰斯从深深的压抑中拔了出来,看着他的经纪人,“他怎么了?”
“他会知道达妮在哪儿?”
“托尼?”杰斯问道。
“我先走一步。”托尼说着;伸手去取大哥大。
“在他那儿:俱乐部或达妮的家里,是不会有人接电话的。”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已经在三个地方都布置了人员,如果他露面了我们就会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如果?”杰斯问道。
托尼耸耸肩。
“托尼?”
“她可能要他把她带走。”
“带走?”疲乏劳顿使杰斯理解迟钝。“带到哪儿?”
“离开你呀!”
“不可能!”杰斯的手大刀阔斧地挥了一下,“达妮不可能离开我。”
但如果她认为你是有意谎称你离婚了呢?
杰斯脸色苍白。达妮曾询问过多少次他是否已确实离婚.很明显,她对已婚的男人是真的弃之不理的.他竟然那么愚蠢地乱猜胡推只是因为他想是这样,就是这样;他想起了那句古老的格言,是说瞎驴推磨——胡推乱踩(猜),还做侵不逊得什么似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格兰瞧着杰斯脸上的怒色已经稍微缓解,吞吞吐吐地问道,“杰斯,你跟达妮谈到有关路易萨什么的吗?”格兰清了清嗓子。
“我跟她说我已经离婚了。”杰斯几乎没能
将这几个字从僵直的唇中挤出来。
“我操!”托尼怨恨地骂了一句;“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去找她了,她已经离开了城市。”
德克萨斯,休斯敦
6月9日,上午10:00
坐落在万艾伦中心的拉蒙特·希伯特办公室中挤满了心怀敌意的人们。这位名声卓著的大律师意识到这群气愤已极的人有可能在他的办公室中暴跳如雷,大吵大闹,便退出了这场不会令人愉快的会议而听之任之。
杰斯·佛通就坐在他的右侧,面目严峻,冷如磐石,内心愤愤然,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以爆炸;他身着青色套装,系着黑色领带,以金钱的威力为坚强的后盾,咄咄逼人地散发着决定一切的威力。希伯特已经觉察到他的当事人那灰色目光中的暴躁与强横,他心下寻思,那就是暗示着一场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的争斗。他的旁边有格兰·米歇尔助阵,还有一个托尼·佛通阴沉不语,也会令你觉得前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