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於来看他了。
这是梦,还是真?
梦里的她总是背著身不理他,可是现在她却好温柔地抚著他的脸,甚至还为他哭泣!
他就知道她不是那麽狠心的,她终究还是来看他了。
玉笙惊喜地抓住她放在自己唇边的手,用力一扯,新晴跌在他的胸膛上。
「晴姊……」他勉强起身抱住她,温香软玉的滋味教他全身热血沸腾。新晴在他怀里挣扎,却教他越搂越紧。
「晴姊,不要再拒绝我。」他哭喊著说,眼中的泪和新晴颊上的泪交织在一块。他的唇接触到嫩软得不可思议的玉肤,咸咸的泪珠像甘霖般被吮入他苦涩的口中。
「别这样。」新晴轻声抗议,她不敢大喊,深怕吵醒外间的小厮。
「我要,别拒绝我。」他的唇堵住了她的抗议,四片唇一接触,两人都被震住了。痴迷的眼光对上深情的凝眸,在模糊的视线下两颗心沦落得更深了。
玉笙顺著本能吮吻著唇下香甜的小嘴,他的舌滑进她微张的口中,怯怯地探索。由於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吻,动作显得笨拙而可爱。
玉笙一手紧抱著新晴的腰,另一手则顺著地柔软的背抚向她的颈项,固定她的头颅。他一个翻身,将新晴压在床上,吻著她精致的脸蛋和细软的耳垂。
玉笙压在她身上的沉重压力,令新晴的心慌乱了起来。那在他唇齿肆虐下引起的酥麻感觉,让她惊觉到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是不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抚住体内的燥热感,然後用力将玉笙推开,顺势滚落床下。
「晴姊……」玉笙抓向她,新晴不敢留下来面对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他的房间。
玉笙怅然地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发呆,过了片刻,他的眼中出现一抹坚决。
从刚才发生的事,他敢断定晴姊对他并非全无情意,甚至也是爱著他的。
这个想法令他勇气大增。他下定决心要赶快好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新晴。
她是他的,谁也别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 ☆ ☆
行云受好友飞白之托,准备前往杭州拜访红叶山庄。
临行前,他到金刀山庄辞别。飞白本来想陪他下杭州,却被贺梦依给阻止了。
那小妮子还为那天的事耿耿於怀,深怕无耻的兄长会玷污行云的清白,所以在贺老夫人面前力阻飞白同行。
「飞白,你已经订亲了,还是留在家里收收心,顺便帮你爹的忙。」贺老夫人一声令下,飞白只好乖乖的留在家中。他将行云拉到一边,在妹妹虎视眈眈的监视下,匆匆叮咛他一定要办成这件事。
行云苦笑地点头,告别贺家人,顺著大运河到达杭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能跟苏州景致相比的杭州,自然是不同凡响。
行云不是第一次来杭州城,却是首次到红叶山庄拜访。
玉剑山庄少主楚行云的来访,替久经沉郁的红叶山庄带来一股生气。杜飞篷殷勤地接待,杜老夫人对这位才貌双全的佳公子更是赞不绝口。
「行云,你和飞白并称江南双秀,两人又常常连袂行走江湖,怎么这回却不见飞白跟你同行呢?」杜飞蓬讶异地问。
机会来了。
行云清了清喉咙,有满肚子准备要编派好友是非的话,然而事到临头却全卡在喉中,只能乾涩地冒出:「他不太舒服,所以贺奶奶不让他出门。」
「不舒服?病了吗?」杜老夫人关心地问。
行云僵硬地点点头,汗珠自他滚烫的皮肤滴落,双颊涨得通红。
飞白,你真是害苦我了。
他暗白埋怨著,勉强露出笑容道:「现在不要紧了,他在四川受了点伤。」
「飞白在四川受伤?」杜飞蓬迷惑地问。
从行云尴尬的表情中,他看出这件事必有内情,否则行云为何一副有口难言的神色?
行云硬著头皮点头。
「是谁伤他的?」
「是……」行云迟疑地抬头看著杜飞蓬,随即又红著脸垂下头,讷讷地开不了口。可是一想起好友的交代,他只好咬著牙……
「行云,你直说无妨。」杜飞蓬再次催促道。
我自然是非说不可。行云自嘲地想。
「他被天魔宫主给打伤了。」
「好端端的,飞白怎麽会惹上那个女魔头?」杜老夫人焦急地问。
「他……」行云深吸了一口气。「他跟天魔宫的少宫主在一起。」
「什麽?」杜氏母子异口同声地喝道,让行云觉得头皮发麻。
「飞白怎麽会跟对方在一起?」杜飞蓬神色严厉地追问。
「这……」行云避开杜飞蓬凌厉的眼光,表情困窘。
虽然他说的话都是事实,不过他一生中从未道过别人长短,现在却为了好友而道人是非,实在是难以启齿。
「你不说我也明白。」杜飞蓬寒著声说,他不悦地瞥了母亲一眼,彷佛是在怪罪母亲不该答应贺家的亲事。
杜老夫人心里气苦,天知道她早就後悔这桩婚事了,尤其是在玉笙落水之後。虽然玉笙的病势已在五天前转好,可是她的外孙女儿新晴却突然病倒。
被两个孩子这麽一折腾,杜老夫人觉得她又苍老了许多。
「杜世伯,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飞白……」
「你不用替他解释了!」杜飞蓬沉痛地说。「他是个什麽样的人,我早有耳闻。看来这桩婚事我必须好好琢磨,我不能让晴儿步她娘的後尘。」
行云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麽顺利,他还以为得再加油添醋地多说些飞白的坏话。
现在他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
不能吧,这不就显得他是特意为说飞白的坏话而来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行云不愿落人话柄。
「对了,奶奶曾提过玉笙贤弟儒雅俊秀,世伯可否替小侄引见?」
他话锋一转,原有的凝重气氛缓和了下来。
杜老夫人慈祥地笑道:「行云,你来得正好。玉笙前些日子病了,这几天正闷得慌呢,你刚好可以开导他。」
「玉笙生的什麽病?不要紧吧?」
杜飞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不慎落水,受了风寒,现在没事了。」
行云虽非贺飞白那样善於交际,可是从杜飞蓬欲言又止的神色中,他多少看出了事情并非落水那麽简单而已。不过他只淡淡的笑了一下,在杜老夫人的带领下,到玉笙所住的清音雅舍探望。
玉笙虽是第一次见到行云,却早已风闻他仗剑江湖的英雄事迹,对他神交已久。两人相谈甚欢,行云顺势客居在清音雅舍内。
「楚大哥,贺飞白是个怎麽样的人?」祖母离开後,玉笙立刻开口问道。
行云注视著玉笙那张略显消瘦的儒雅俊容,发现才十五岁的他,神色之中似乎少了一丝年少的稚气,而多了份感情的沧桑。
「飞白为人慷慨任侠,热情助人。」
「听起来像个热血的男儿,只是,他会是个好丈夫吗?」
面对玉笙坦率的直问,行云不由得苦笑。
他还要再编派一次飞白的错处吗?
「我不晓得,我还没见过他当人家的丈夫。」
「听说他很风流,是吗?」
行云轻叹了口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配不上晴姊。」玉笙别过脸,望著屋外的菊花发呆。过了良久,他才又转回头注视正在发愣的行云。
「你没见过晴姊吧?」他绽出像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眼中现出一抹柔情。「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
「是吗?」行云扬了扬眉。「只可惜还无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