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咱们要不要派堡内的骑兵去救少夫人?”他请示问,待主子点头就立即点兵救人。
他伸手阻止,缓步来到架放木棍的栏架前,取出重达十斤的五尺木棍。
“我的娘子,我自个救。”
见主子心意已决,总管命马夫备好座骑。
司徒灭日利落图上马,手持他许久未用的木棍。快马加鞭欲连夜奔往探子所指沉重崇落脚处。
无悔护主心切地随之跟上,两抹急速的身影奔出擎天堡大门。
***
救人如救火。
僻远山脚下,草棚外燃起取暖避害的火堆。
马车连跑两日走小道朝京城赶路,累垮好几匹马,为的就是快离开擎天堡的范围,将绑架的女子带回京,好有筹码‘谈生意”。
沉重崇蹲在昏迷不醒的初月面前,搓着下巴打量这
位落难美人。
天下美人何其多,为何司徒灭日只钟情她,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不,光靠姿色无法得到那位傲气男子的注意,惟有内外皆美的女子才能使铁汉化为绕指柔。
那他不就绑到一个宝?
沉重崇不客气地以脚踢醒手脚是伤的初月。
“别装死,快起来先喝口水。”肉票值钱,他得好好招待以免不小心让她丢了小命,什幺交易都别谈。
初月狼狈地醒过来,勉强爬起来接过那杯不怎幺干净的水,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两日来,她试着逃跑,无奈在马车前后都有数字大汉守着,她无机会可趁。
“快喝,待会还要摸黑赶路。”据消息,擎天堡倾巢而出急寻他们的少夫人,未免夜长梦多,他得快快回京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
沉重崇来到马车里整理路上要用的干粮饮水时,一根木棍无声地搁在他肩上。
“喂,你私自架走我娘子,这笔账该如何算?”
身后鬼魅般的声音教他冷汗直冒。
‘司徒少主?”
“没错,是我。”司徒灭日神色敛紧,握紧手上的木棍再道:“沈公子,你该庆幸七年前我娘子劝我取下锐矛,要不然你马上破相。”
沉重崇不安地转动眼珠,那些他花大笔银两请来保命的江湖人怎幺都没动静?
“别看了,你请的那些三脚猫早被我料理在旁,命大的亦早就逃之夭夭。”
闻言,他心一惊,那他不就死定了?!
司徒灭日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沉声含笑响应,“没错,你是死定了。”敢伤初月,他下手绝不手软。
不就横竖都是死,干脆与他搏一搏。
沉重崇抽出包袱内的护身短刀,身一转,凌厉朝他挥过去。
司徒灭日闪过,只使五成力道用木棍打中他的腰侧,沉重崇整个人跌至火堆旁,扬起红红的火星。
将木棍负于身后,他朝对方勾勾手。“你不是我的对手,自个走过来,我好给你一个痛快。”
沉重崇斜眼瞟向初月,抓紧短刀,以迅雷之姿掳住了她,司徒灭日根本来不及阻止,亮晃晃的刀就架在她
白颈上。
“放开她!”
沉重崇神情狂乱,力道极大地挟制初月。“她是我的保命符,说什幺我都不放。”
有这张王牌,他至少可以安全回京……
他的话令司徒灭日怒火炽热,负于背后的木棍挥到面前,“祸不及妻儿,要是男人,就放开她。”
沉重崇手上的刀子压迫白颈,初月吃痛地拧眉。
司徒灭日大惊失色,欲出手抢救妻子,却顾及她的安全隐忍了下来。
你先退开一步。初月稍稍挥挥手。
他不解地看着她。为什幺?
相信我,就相信我一次。她眨眨眼。
初月!
她挥手外加挤眉弄眼地指示。退开、闭气。闭眼。
他们俩无语以眼神交换讯息许久,司徒灭日最后还是信了她,退后数步。
“司徒少主,你要放弃你新婚妻子吗?若不要,就我来接手喽。”沉重崇以话相激。
“你有那个福气吗?”一朵浅笑浮现初月略脏的全长,嘲弄带着傲然,美眸漾起前所未有的神采,脏兮兮的脸儿全亮了起来。
沉重崇因她瞬间的改变呆滞好会,感到有些恐惧。
“我为了保命,不得不下这种手段,抱歉。”初月语调轻细地致歉。
“什幺?”
司徒灭日依妻子指示,退步到安全距离,闭息、闭目。
她屏气闭目,修长的手指转动,一道白粉由她袖口散出,撒落他们身上。
沉重崇发觉眼、鼻愈来愈灼热,痛得推开初月抱头嘶喊。
“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推力过大,初月额头擦到支撑草棚的木柱,顿时天旋地转地昏了过去。
司徒灭日睁眼见状赶紧奔来接住妻子,心疼她受尽折磨,锐目扫过抱脸喊痛的男于,收紧双拳。
“无悔,你忙完了吗?”黑夜里,他的声音冷得像勾魂使者。
“好了。”
“初月先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有私事要办。”
无悔抱过昏厥的初月,提醒主子,“少主,您棍子没拿啊。”
司徒灭日停步,拳头握得嘎嘎作响,唇勾起嗜血的笑容。“对付人渣只需用拳头。”
第十章
月亮星灿,蛙呜连连。
擎天堡主人居所前只见女眷们忙进忙出,镇里的老大夫在睡梦中被挖起,让无悔快马送到堡里。
无悔引江老大夫来到新房前。“少主,大夫带到。”
司徒灭日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见老大夫来到面露喜色,拉着他用房门走。
“少主,您扯痛我这把老骨头喽。”老大夫禁不起他拉扯地高声喊痛。
他连忙放手。“大夫,你赶快进房看我娘子怎幺了?”
虽然救回初月,见她全身大小伤口教他心疼她所受的苦,而她昏睡好几个时辰都没醒,更令他担优。
无悔走到主子身旁。“少主,先让大夫为您治疗伤口。”
虽然沉重崇雇用不少江湖人,但少主武艺高强、以寡敌众,他们主仆俩轻易救回少夫人。
而现在他只求少夫人能快醒,要不然擎天堡、永远会陷人愁云惨雾中。
“小伤不足挂齿,你快进房看看我娘子。”
“是是是。”老大夫背着医箱在小丫环的带领下进房。
司徒灭日心烦意乱地颓坐石阶上,他根本就帮不上忙。
无悔看了心疼,随侍多年,他当然晓得他们夫妻俩经过长久的分离,在慢慢解开心结后,好不容易结为夫妻,如今却发生这等事。
“少主,夫人会没事的。”他出声安慰。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司徒灭日抬头,忧心仲忡。“我多怕她真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无悔惊愕,这是少主首次向人表明恐惧。
“有您等着,夫人一定会醒来的。”他再度安慰,虽为主仆,但他们拥有兄弟之情。
“她会醒的。”司徒灭日眸光一厉,目露杀气。“倘若我娘子没醒,我要沈老太监付出惨痛代价。”
初月千叮万瞩要他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都得罪到他头上,他乐意替天行道料理沈富海那位狡诈败类。
无悔心惊,想着少夫人再不醒来,以少主的个性,他真的会血洗沉公公一家子。
回堡主婚的了缘师父,他敬爱的老堡主,离开前曾嘱咐他得好好看着少主那火爆性子。如今有人伤了少主心头肉,可想而知他的怒火有多大、多难消。
佛啊、神啊,众位司徒家的祖先啊,您们得保佑少夫人快醒,兔得少主抓狂起来,谁也制止不了。
***
混乱危险的梦境令她呼吸急促,头不安地摇动、满额是汗。
“我好、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