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他!他长得像猴子似的,怎么配得上我?」上官和雪嘟着一张略大的嘴,不高兴的说:「我可是公主,理所当然得配个王爷。」
上官喻微皱着眉,不是很高兴她把素有才名、以机智闻名的龙大学士比成猴子,「这事往后再说,你年纪还小,多陪朕几年吧。」
「皇上,你可以先把这婚事定了,我可以晚几年再嫁。」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先定下来比较好,起码安心嘛!
否则她听宫女说,她的如意郎君可是个抢手货,人人都觊觎着呢。
「定了也不见得稳当。」当年巧荷不也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不也在成亲的前几日被拆散了。
「我就知道皇上不疼我!要是我母后还在,她一定会替我作主的。」她眼眶一红,几滴泪便落了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摸清皇上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而且任何事只要抬出母后两字,一定马上有转圜的余地。
一听她提巧荷,上官喻忍不住叹了口长气,「好吧,就依你,希望你都想清楚了,自己真的爱他、要嫁给他。我不希望你将来不幸福,再后悔今日的轻率决定。」
「我不会的!」上官和雪打蛇随棍上,又求道:「不如你让我到安西王府去小住一阵子,看看我住不住得习惯、幸不幸福。」
「那怎么行?这可有失体统。」一个公主跑到王爷府去住?就算她是前朝的公主,还是有失体面。
和雪从小流落民间,粗鲁不文就算了,居然还学得不三不四,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规矩都没有。巧荷可是个进退得宜,端庄大方的闺秀呢!
「我们是未婚夫妻嘛!不要紧的,只要你下令不许大家胡说,不会有人敢多说一句的!拜托嘛!皇上,你对我最好了,我一定会烧香跟母后说你最疼我了。」
上官喻挥挥手,「由你吧。不过,要是你受了湛掩袖的气、吃了亏,可别说朕不帮你。」
话说在前头,湛掩袖是他的右手,他不可能为了小俩口闹别扭或是和雪吃醋,而插手管这些算是臣子家务的事。
「不会的!他不敢的。」上官和雪信心满满的说。
她可是个公主呢,况且湛掩袖也很喜欢她呀!他对她那么温柔又体贴,怎么会欺负她呢?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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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银莲?」上官殿看着跪在眼前的宫女,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态度,变得沉稳而正经。
「是,奴婢是叫银莲。」她有些惶恐的回答。
「起来回话吧。」总算给他找到了。
半年前,他就开始命人到处寻找伺候过前朝帝后的奴才,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跟上官和雪有关的线索。
谁知道音讯全无,他本来已经懒得再查了,怎知那个堂妹他是越看越不顺眼,再加上父皇对她实在疼爱有加,无一不顺,对他这个天之骄子而言,输给一个没大脑的女人,让她抢走了父皇的关爱,实在是一件会令人气到发疯的事!
於是他换了一个方向,决定不去找那些无消无息的人,从宫内找起比较快。果然,辗转给他找到了这名服侍过前朝皇后的宫女。
「谢王爷。」她站起来,抬起头。原来她便是前几日,在长乐宫外哭泣的宫女。
「你以前服侍过怀德皇后吗?」
听到他提起怀德皇后,银莲有些吓了一跳!皇后自杀之后,上官喻那狗皇帝给她加封谥号,称她为孝慈怀德皇后!哼,人都死了才来封这些狗屁名号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她还是镇定的说:「是的,奴婢在十九年前,的确是在长乐宫服侍过皇后娘娘。」
「那么你也知道怀德皇后育有一女喽。」
银莲点点头,「是有个小公主。皇上已经把她找回来了,现在住在长生殿。」她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因此暗中小心提防着,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会危及公主。
「那个公主是谁在带的?」
「奴婢记得是桂花姐姐奶的。」其实公主一向是她在照顾的,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
「那个桂花现在人在哪里?」
「奴婢不知道。那天太乱了,所以人都趁乱逃出宫去,也不晓得她现在人在何方。」
「这样呀。」上官殿眉头微皱,这就有些难办了,「你知道公主身上有什么胎记,或者是信物吗?」
听他这么一问,银莲马上就联想到他似乎在怀疑公主的真伪?
但这也是合理的,那个公主可说是来路不明,尤其还是范将军兵败之后,从叛军中带回来的。而她明明记得公主七岁那年就已失踪。当时,她知道公主回宫时,还因为是范将军后来找到公主。
现在南七王一提,她也开始有所存疑了。况且,她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汪公公会惨死,而公主会失踪。
「奴婢不清楚。」银莲摇摇头。其实她记得很清楚,公主身上完美无瑕,没有任何胎记。
不过她一定会认得她的,她失踪那年已经七岁足,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公主,但对那七年来的事,她一定不会忘记的。
只要她能接近公主就好了。
「真是的。」上官殿骂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王爷请息怒!隔了十九年,或许是奴婢记错了。但只要能见公主一面,或许会有帮助。」她得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她,让她为皇后和皇上报仇。
「对喔!」他可以要总管太监把这个宫女调去服侍上官和雪,当他的眼线。
「好,本王让你调去长生殿!你给本王睁大眼睛瞧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公主。」
「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他们两个都笑了,不过可是各有念头,为了将要达到的目的而开心不已。
第五章
摇曳的灯光映在夏夜雨的脸上,显得她的双颊红扑扑的。
她趴在桌面一本摊开的书上,长发披肩而下,遮去了半边脸,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被火光映出了个柔美的孤度,看起来睡得正熟。
桌上有个针线篮,里面放着一双做好一半鞋底的男鞋。临窗的方几上放了薄胎五彩牡丹的瓷花小对瓶,旁边有两个半开的锦盒,里面分别装着一对翠玉如意和一对水晶雕花镯,上头那对龙凤雕工相当细且栩栩如生。
而另一个锦盒没放稳,给风一吹,重心不稳便跌落到地上去,里面装的是约莫百来颗的明珠,颗颗浑圆柔和无瑕,难得的是这些明珠大小都相同,非常的珍贵。而此时它们却都滚落一地。
看起来这些贵重的东西,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仿佛是收礼的人匆匆收下后,随手摆在方几上,漫不经心又不在意的感觉相当明显。
这是湛掩袖进门来,看清楚了房内的人、物之后,所得到的结论。
他给了她这许多东西,她一点表示都没有吗?居然还随手乱放,也不会珍而重之的收起来,并且立刻到他的书房去谢恩?反而让他在书房里等得不耐烦了,来看看她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哪有这种事!
以往他赏赐东西给他的侍妾,哪个不是兴高采烈,千娇百媚的曲意奉承他,几时有像她这么不识相的?
她该为了他的宠爱而欢欣不已,也该为他的冷落而黯然神伤的,不是吗?
虽然他至今还没打算弃她如敝屣,可是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如果有一天他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她或许会理所当然的接受,也或许不觉得受伤。她对他,的的确确是交心了,但又显得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