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程愿水,让古汉泽更痴迷。他总是目不转晴地看着她,不论她做了什么,就连喝咖啡搅拌的小动作,他都觉得美极了。有时,他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无比痴迷的看着,看得程愿水忍不住满脸通红,娇羞地转过身,心里却涌起一种属于幸福的甜甜笑意。
他们嬉笑着,玩闹着,谈话着,世界因彼此而运转,所有的现实、所有的烦恼似乎都不再存在。程愿水第一次勇敢地幻想着,没有一丝保留地梦想着,她常常轻轻地拥抱古汉泽,用一种怀念的深度,两手柔柔地把他圈住。
“我想永远圈住你,不让你消失不见。”
“什么傻话!我就在你身边,怎会消失不见?”
“就像春夏秋冬,总是没法子好景常在。也许,终有一天,我们这样的爱情也会褪色;也许,终有一天,你会忘了现在的感觉。那时候无论我怎么舍不得你,无论我怎么哀求你,像这样温柔地看着我的你,还是会消失不见的。”程愿水心里暗暗加上更多的问句——如果,我的身份被揭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着我吗?即使你眼前的女人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欺骗你,你会爱这样子的我吗?
古汉泽完全不知她心里转过的种种心思,以为她需要他更多的保证。他急切的发誓:
“不会的,我想不到任何能破坏我们的事情。就算哪天你得失忆症,忘了我不要我了,我也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直到你想起了现在我们相爱的心情。”
“假如……我不是忘了,而是记起一些污秽又肮脏的回忆呢?”程愿水小心地问着,手里绞弄着白色衣衫的角连儿。
古汉泽压根儿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他爽朗又大声地笑着,脸上的表情是全然的开怀。
“像你这样一个纯洁的处女新娘,会有什么污秽又肮脏的回忆?哈!哈!哈!”
“你!别老是提处女新娘这种老古板的名号!别人听见会嘲笑我的。”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又有些无奈地看着还在大笑的他;洁白的牙齿,浓密的头发,让人心跳一百的健美身躯,就连他呼出的气味都是无比的清爽迷人。
“嘲笑你?怎会?每个人都会羡慕我的,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耶!你给我的爱情,就像阳光下刚洗好的白衬衫那样纯洁清香,我拥有的,可是别人追求一辈子也无缘得到的美好。”他停止笑她,深情地握着她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诚诚恳恳地说着。
他看起来那样的骄傲又那样的感动,连程愿水也被他感染了那样的感动,开始有些愿意相信,爱情的力量也许会战胜隐密的罪恶。
她望着他,微笑了起来。
而他,把她的手慢慢举起,两眼仍然慑人的紧盯着她,轻轻地吻在她柔细的手背,就像中古世纪时英勇的骑士献给他心爱公主的盟誓之吻。
程愿水又是泪眼迷蒙一片,她真想把此时的幸福永远储存起来。她摇摇头,想把心中最后一丝仍然残存的怀疑用力甩掉。
“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原谅了全世界,甚至爷爷。我想,没有一个人在爱情的滋润下,还能固执的守着过去的仇恨。因为你,爷爷的丑恶我也能忍受;因为你,我想丢弃过去仇恨的意念。你知道吗?我要我们的孩子在一个没有阴影、没有仇恨的环境快乐的生长着。”古汉泽煞有其事的抚摸着她的腰腹,就好像其中真的有个将要成形的婴孩一样。他的语气清柔平静,一反以往他提起古老的激动痛恨语气,剑眉舒坦地扬着,没有一丝不平,只有一片的安详。
程愿水闻言,心头又是重重的一震。他曾经提过想要和古老和解,但是从来不像现在的平静,他的眼神显示他做了一个非常不容易的重大决定。是什么决定呢?难道是……
“是的,我决定要出席东绅集团这个月底的监理事会议,我知道爷爷需要我的声援,否则过不了关。而且,这也是对付使用刺杀恐吓这种卑鄙手段的幕后指使者,一个当面的嘲笑。”古汉泽坚决而且气愤。
她慌张的睁大眼睛,无比惊恐地想着,他因为她和古老和解,而且在古老最希望他出现的东绅股东大会出席,这样的脚本不正是古老早就阴谋的计画吗?怎么回事?为何事情会如此诡异的发展?她究竟该怎么办?要阻止他吗?还是顺其自然?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和无数个影像,心中警铃大响。以一个安全主任的身份而言,当然要阻止他步入危机重重的敌营。但是,以一个对东绅集团运作了若指掌的核心重要干部而言,唯有古汉泽明白的在东绅的权力斗争中表态,而又将这个发出暗杀令的东老二势力全部瓦解,才能确保他日后的长久安全。而要完全摧毁东老二的庞大势力,就要靠古汉泽在大会那天的出席,让古老再度赢得领导大权。以古老的惯有作法,他一旦当权,第一步就是全力铲除所有反叛势力,也就是东老二这群令他芒刺在背的敌人。
她心里审慎的翻腾着两种不同的考虑。如果阻止他参加,东老二不会放弃除掉古汉泽的想法。但如果他真的出现在大会中,东老二更会竭尽所能,防止这个关键性的、宣告他失败的可能。也就是说,威胁古汉泽的危险更可怖也更接近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无法接受。程愿水心悸的紧抓住胸前的心型项炼,受不了古汉泽可能遭受危险攻击的想法,她必须守护着他。她想起项炼里他年少纯真的样子,以及她眼前英挺俊逸的脸庞,程愿水咬着牙暗暗发誓。
她必须让他远离所有的邪恶,即使她必须与邪恶为伍。她必须让他远离所有的欺骗,即使她必须与欺骗为伴。
“我会和你一起参加的。”程愿水注视着远方,语气低深的说着。
“你当然要出席,我准备让爷爷见一见他沉鱼落雁的美人孙媳呀!”
“是啊!我会紧紧的陪着你!”
程愿水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深沉的焦灼,和同样深切的沉着。那种焦灼就好像是再也无法相见的情人们心中的煎熬,而那种沉着则是作了一个重大决定的稳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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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例行的早餐会报上,一脸不友善的文森还是一贯的不友善,而林功宇还是一副标准秘书的恭敬样子。说是早餐,其实已近中午,等候多时的文森和林功宇面对姗姗来迟但又一脸幸福美满的古汉泽,两个人都不想也不愿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他们很明白古汉泽迟到的原因,更心里有数的知道没有出现的程愿水现在身在何处。
“抱歉!我晚了。”虽然古汉泽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样子。“今天就我们三人吧,我想让愿水多睡一点。”他对程愿水的亲密一览无遗,当然他也无意隐藏。
文森痛苦的低下头,强迫自己接受程愿水已是古汉泽妻子的事实。
“古总,今天还是不出门,请公司干部到府来举行会议吗?”文森急着确定今天的行程,假如要外出,他们事前的准备工作可不能轻忽。尤其像上回,竟然让田岛闯入新亚大楼,要不是程曾调查过田岛的资料,时机凑巧的化解危机,事情恐怕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