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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谢锋鎏纳闷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会变成这样。

  感到衣袖被人扯了下,他转向吕锻金,只见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涌满怒气,俏脸凝霜。

  第九章

  谢锋鎏质问自己为何要招惹这样的麻烦。

  请了一个丁烜毅进门已经够教他头痛,还加上他妹妹丁瑀君--这女人美得祸水,不过多瞧了她几眼,吕锻金就误会他对她有什么。

  回到擎天庄后,他将丁氏兄妹安置在西园的悦宾楼,叮咛查中野要小心防范,便往吕锻金居住的薜荔阁走来。

  薜荔阁分为两层,第一层分布着待客的厅堂、侍女的寝室以及小厨房。他进来时,吕锻金正鼓着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遣退从人,他坐到她身边。

  「别气了,小金儿。」搭向她柔肩的手被无情的甩开,谢锋鎏无奈的叹了一声·「这种没道理的醋你也吃。」

  「我……才没有!」她别扭的否认,一字一字的从齿缝挤出。

  「看妳气得颊鼓鼓的,还说没有。」

  「你!」她怒视向他,嫩如青葱的玉指用力戳向他胸膛,他闷哼一声。「既然你一定要说我生气吃醋,好,我们就来把话讲明白。」

  「你讲话就讲话,别戳我呀,很疼的。」当他胸膛是铁板做的吗?

  「你会疼,我就不会痛吗?你是肉疼,我可是心痛!」微带哽咽的嗓音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谢锋鎏搂住闹别扭的佳人,直到她心甘情愿的依偎向他,低头注视着她撅起的小嘴和深黑美眸里泛起的泪光,又叹了口气。

  「虽然你吃醋的模样很可爱,但我不想你继续误会下去。只因为我多看了丁瑀君一眼你就吃醋,会不会太没道理?」

  「只有一眼吗?那个看到美女就目不转睛、神魂颠倒的家伙是谁?」她酸味十足的问。

  「谁目不转睛、神魂颠倒了?」他好笑的问。「我承认是有点惊艳,但没为她神魂颠倒,只是觉得丁瑀君的神情不对劲。五年前我在笑天堡见过她,尽管冷傲不理人--你师兄除外,可脸上的表情还挺有生气,现在却沉郁得像个活死人,一张脸苍白失血,眼眶附近都是悲戚的阴影,实在令人纳闷。」

  她闻言不由得回想起丁瑀君当时的神情,那副玉惨花愁、悲戚哀婉、我见犹怜的模样,的确与她向来充满自信且神情冷傲的形象不符。

  她心虚的看向谢锋鎏,不确定的问:「你是因为这样才……」

  「没错。」他立刻回她一个肯定句。「她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失去了灵魂……如果不是丁氏兄妹还有心情跟我们回擎天庄,我差点要以为影剑门出事呢。」

  「别咒人家!」她啐了声,陷入深思。「你认为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否则不会一副哀莫大于心死。」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循着她诱人的体香往她耳后凑过去,含住她圆润的耳珠吸吮。

  吕锻金身子一软,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很快将丁瑀君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

  捏着手中的信笺,谢锋鎏冷峻且神采飞扬的星眸露出「逮到你」的光芒,嘴上浮出一抹冷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他根本不相信丁烜毅故作大方的表态,分明是在锻金面前做戏、装好人!什么「只有给予尊重和祝福、希望是朋友」啦,全是口是心非!

  他原本就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大方、豁达的人,要是换成他失恋,铁定是别过头就走,老死不相往来。

  瞧,不是来了吗?

  才第三天,他就按捺不住找上门来。

  视线笔直的落向稍早接到的信笺,上头简单写着:黄昏,西山小凉亭,勿带从人。丁烜毅草。

  人家人约黄昏后是谈情说爱,他约他黄昏见面是找他摊牌。难不成有可能请他喝茶吃饭,与他称兄道弟、一同赏月吗?铁定是会无好会!

  约他西山,挑明怕他仗着人多欺负他,所以选择庄外。特别叮咛他勿带随从,是担心他带一庄的属下护驾吗?

  哼,太小看他了!这种事他若带随从,不是等着被他笑吗?

  「等着吧!」他愤慨的站起身,将信笺揉成一团丢下,抓起剑朝门外大步走去。

  万福很自然的跟过去,额头撞上突然停下脚步的谢锋鎏后背,哎哟一声呼疼。

  「你不要跟来。」丢下交代后,他一个飞身,消失在万福眼前。

  「不要跟来?」他搔着头,表情狐疑。

  脑中灵光一闪,他快步回到书房,从地上捡起字条摊开。

  *****

  来到西山小凉亭恰是黄昏时候,落日缓缓的沉向山头,洒落的余晖以天空及云影为画布,涂满了各种瑰丽的色彩。有绽紫、孔雀蓝及一道无限长的夕阳红,那红是由红、橘与金黄组合而成,瞬息变化,美得令人目不暇给。

  谢锋鎏无暇顾及美景,气势汹汹的走进凉亭,左顾右盼,约他的人影子也没瞧见一个,正觉得不耐烦时,凉亭右后方的树丛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谁能相信眼前光辉绚丽、气象万千的景致,竟是白日最后的挽歌?日头一落,再美的景致都将被黑夜吞噬,别说是随时都将随着落日西沉消失的夕阳,就连这些湖光山色都会在夜里变得混沌不明,直到另一天的日出降临。」

  「是妳。」树丛里走出的倩影,教谢锋鎏讶异了一下。「你怎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唇角噙了抹飘忽的笑意,她轻声道,深幽的眼瞳灿起一抹诡异的光芒,直勾勾的射向他,仿佛要深入探视他的灵魂。

  谢锋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俊眉轻蹙,望着丁瑀君朝他走来。

  她身上仍是一袭惯常穿的白族衣裳,每走一步,颈上、手腕上、腰间的佩饰便清脆的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煞是好听。白色的软绸裹住她纤细娇躯,随着阵阵清风向后飘拂,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被风吹走般的娇弱,清丽的娇颜更是一扫几日以来的阴霾,两朵红霞飘在颊边,湖水般澄亮的美眸闪漾的光彩勾人魂魄。

  男人的直觉让谢锋鎏感觉到眼前美女似有意若无情的勾引,不禁纳闷了起来。

  心高气傲的丁瑀君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香风袭来,丁瑀君走进了凉亭,绕着他缓缓而行,目光停伫在继续沉沦的红日。

  「夕阳之所以教人难忘,是因为它在最美丽的时候转瞬消失,好比一位绝色美人在其最美时死掉,一个天才在其盛年时谢世。我们因为看不到美人变老变丑时的样子,所以认为她是最美的;也因为看不到天才做出蠢事,所以认为他是最聪明的。因此,如果一个人想保其盛名,最好在他最得意时想办法让自己死掉,这样就会在爱慕他的人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什么鬼理论?他在心里嘀咕。

  「丁姑娘,令兄约我来此,怎么他自己却没来?」

  「我怎么知道?」她不在意的耸着肩,欺霜赛雪的柔荑玩着身上的饰物,微微斜着头朝他一笑。

  那笑,有种烟视媚行的勾人意味,谢锋鎏眯起眼睛,开始觉得不妙。

  「既然他没来,那我走了。」

  「等等。」一双小手捉住他胳臂,他只得停下脚步转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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