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
“咦什么咦?不准对我有成见!”
“我只是……”
“连意见也不行!”阿扎兰根本就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 *** ***
给了我勇气、担当、感激,以及仰慕……
一回想到这,玉旸不禁挑了嘴角,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变化,一笔一眉画来的“翠眉红妆”,格外顺手。
假髻已经戴上,左右相交的交领绸衣也已换上,若再穿上绣有牡丹花样的袍服,昨晚巧笑情兮、体态动人的玉旸姑娘便登场了。
“呵,客倌,我敬你!”
对着镜中俗丽不堪的花妆,与身上散发出来的廉价水粉味,玉旸倒是挺乐地将右手背依在左脸上,起身斜靠在妆台前,婀娜多姿的扮起酒国伶人。
“让开!让开!”
“陆大爷今天有事情要办,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随着一阵霸道的吆喝声,玉旸更衣用的房间门扉,赫然教人一脚给踹开,几名彪形大汉随即鱼贯地进驻整间房,不久之后,头头陆大海便出现了。
“宝贝,昨晚让你临阵脱逃,今天总没有理由拒绝我。”
玉旸笑容卸去。“你想怎么样?”
“场面弄得这么浩大,你说我想怎么样?”陆大爷苦笑。“当然是找你谈心喽!”昨晚没谈成,害他一颗心老悬在半空中,吊足了胃口。“谈心?”玉旸扬起下颚意兴阑珊地笑笑。“我看你是心怀不轨,谈心是假,‘谈淫’才是真。”
“聪明!那就没什么好打嘘弄的。”陆大海安然地举起右手,假意顺着嘴唇上的小胡子。若非他狂荡无度,举手投足间净是下三滥的戏法,他其实还算是五官端正的俊气中壮年人。“看你要自动自发,还是要劳我动手,都行,我多的是时间陪你周旋。”
他眼色一调,房内的走狗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摆开架式往他趋进一步,等着随时动手捉人。“陆大爷,小女子初到贵宝地,到这富贵庄来混口饭吃,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他咧嘴一笑,从容自若地抱起双手垂视他,手腕上的铃铛立刻叮叮响轧。
“此言差矣,我这是在帮你。你想想,你在这里陪酒,一天能赚得几个子儿?如果顺我的意,做了我的人,别说白银了,黄金我也欣然奉上。”
“不稀罕。”
“这么说你是给脸不要脸,要我用强的?”
“如果你有这能耐和这种嗜好的话。”玉旸悠哉地掠掠袍服的衣袖,笑容冷峻,语音愈来愈犀冷,一瞬间竟觉得他阴阳怪气。
这个领悟让陆大海一票人非常不舒服。
“我就不相信你有鬼!抓住她!”
一声令下,数名大汉立刻蜂拥而上进攻玉旸,招招凌厉阴狠,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护院。
这家伙有病,带着护院到处耍淫威,玉旸心想,冷不防出拳朝欺身而来的汉子脖子臂去。快、准、狠,那人尖锐痛号一声,当场倒地呻吟,若不堪言地扭动身躯。“怎么会!”一介女子?!“兄弟们,给她点苦头吃吃!”
依言,众人迅即从背后抽出预备的鞭绳,砸地一响,发出亮碎的鞭笞声。玉旸心头一缩,倘若是平日的他,或许不把这些招数放在眼里,但今非昔比,他背上的伤及腿上的断伤根本不容他有过大的动作。
拳头微微捏紧,他尽可能往后避退,不料腿边一张雕花椅,被他撞了一下应声翻倒,他的注意力在那一刹间移开。
“趁现在!”护陆军们见机不可失,执起鞭绳猛地由四面八方抽向他。
糟了!玉旸暗忖,转神间那些鞭绳已如增多龙攀云,扶摇直上,有的束缚住他的腰身,有着则扼住他的手腕。
“嘿……”陆大海邪笑不已。“来人,把他架上桌,游戏结束了。”
“是!”
“可恶!”他立刻被架成十字形压制在桌上。
“我很久没强迫人了,在这么僵的气氛下亲热能尽兴是骗人的……”陆大海故作怜惜地笑说着,已然撑肘俯身抚摸他涂了一堆胭脂水粉的脸颊。“女人啊,哪个不是欲拒还迎,表面上装出一副节妇烈女的崇高模样,其实骨子里骚得要命,一旦让她尝过肉体欢愉,就变得淫逸贪婪……”
玉旸哼声一笑,笑容颇是诡谲。
陆大海一度迟疑,但很快便将那归因于这泼蛮婆娘故意虚张声势,企图左右他的判断。“你现在当然能嘴硬,然而一个时辰之后,我包准你服服贴贴躺在我怀里,求我再爱你一次!”猥琐的话一冲出口,他两只禄山之爪立刻凶猛地套住那对预料中的玉乳,正恣意揉搓起来的那一刻,狂浪的欲望却冻结成冰,整个人登时恍如被雷劈中似地尖叫出来——“破了?!”
“你太大力了,大爷……”玉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少来这套!女人的乳房又不是蛋做的!”
“那本来就不是蛋,是番石榴!”
“番石榴?!”他傻住了,反射性地抬眼,却见玉旸森冷不怀好意的嘴脸。他浑身一愣,赶紧气冲冲地撕开那一层层衣衫,一粒青绿色布满撞痕的小芭乐就这么落地滚动。
“真的是番石榴?”他的气焰全消,颓然败阵下来。“你……是男人?!”
“如假包换的大男人!”玉旸说得正气凛然,恶意的笑容淡淡漾起,当着他的面,动手扒开自身的上衣,让他崩溃得更彻底。
陆大海脸色发青。“呸!呸!呸!昨天我竟然吻了你?”他拼命擦嘴,都快吐了!“讨厌,你舌头都伸进来了。”玉旸巧笑倩兮地眨了一下眼睛。
陆大海头皮一麻,但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已被他旋风似的抬膝架式猝地顶撞中鼠蹊部,眉头骤拧当下吊高嗓子地粗哼出来。
“啊——”他像得癫狂病似,忽地全身发颤冒冷汗。
“老爷!”大伙儿红着脸全呆了。不晓得是否……还完好如初?“老虎不发威,你当病猫,这下子有你受的了。”玉旸冷冷一笑,眉头凛然露出肃杀的神态,紧接着再抬起一腿,直接往他心窝踹出去,陆大海止不住强大力道,整个人惨烈地倒飞出去摔撞到墙上。
“老爷!不要紧吧,老爷!”
“快去看看他,在这里穷喳呼有个屁用?!”
玉旸幸灾乐祸的轻快音调方扬起,猝不及防使劲缩手发狠挣弹起来,一时间只听见惊呼声响震整个房间,他再扭身一扫,俐落破解他们的钳制,令人诧异的是他并非夺门而出,而是迅即直接飞身纵跃破窗而出。
“他逃了!”
“来吧,小东西,逃吧!”他一手拎起窗棂下的人。
“玉旸?”他知道她一直在那里?!“抱紧我,别放手!”他笑得分外灿烂,看起来俊美极了,拦腰横抱直接跳上屋檐,全然不顾脚上的伤,玩命似地奔跑起来。
“拦住他,快!”
护院们对着他大叫,一个接着一个爬出窗台追捕他。
*** *** ***
“快!快追!”
“他的腿有伤,逃不了多远的!”
“你们几个往那边,你们几个跟着我,别让他跑了!”
“是……”
当那些无头苍蝇般的护院,汗流浃背地到处乱窜找人时,朴实壮观古刹前的一棵桦树上,阿扎兰正谨慎扶住枝干,居高临下,小心翼翼地俯瞰底下忙着东翻西找的人影。“他们气坏了。”
古刹与富贵庄距离非常近,一眼望去仅隔一座小山丘的坡度,但由于它地势较高,两人又隐身在树头上的阴影间,要发现两人踪影的机会微呼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