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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这……这个……”

  阿扎兰顿觉浑身火热,愕然垂头盯着扭绞裙子的僵硬柔荑,却想不出她到底该如何回答这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一半是因为它一针见血切中她的心意,一半则是玉旸号哭嘶叫出来的声音真的很像……

  女孩子家给人淫辱了!“喂!天啊!你们快看啊,他的腿夹住他的腰了!”

  “呃……不会吧?!”这次连阿扎兰都担心得皱眉张望。

  *** *** ***

  玉旸只剩半条命地颓然仰躺在院落里的草坪上,瞪着云层间雾的明月,感受晨风朝露带来的柔细如丝凉意。

  整个人一放松下来,眼皮便自然而然地合上。

  阿扎兰沿途捡拾被他由身上甩扔下来的纱罗绸缎,等她搂了满怀的衣物,拎着那双超大号的绣花鞋,蹲在他腰侧准备劝说他回房休息时,他倒抢先一步开口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今天我是深恶痛绝地领悟出个中道理。”

  他低柔地轻喃。恍若眼前是最令他安心的景况,不仅是四肢连意识亦松懈下来,右臂弯搭在额头上,眼皮?也不?一下,就这样细细淡淡地向她埋怨着。

  阿扎兰双颊绯红。“真佩服你说得出这种话……”

  “这种话?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扮相很丑。”她轻巧地加了一句解释。

  “丑?我一进门装束就全脱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后来才跟她照上面的。“不是在这里才看清楚你的扮相,而是在富贵庄里就看清楚了,正好是你在陪那个叫陆大海的客人饮酒作乐时。”

  “你说什么?!”玉旸自适从容的姿态,突然被这句伤脑筋的低柔笑语击碎,一脸错愕地弹坐起来,禁不住胀红满脸地凝视着她。

  “他们说陆大海一向饥不择食,哪怕你丑得媲美猪圈里的母猪,只要是女人他就爱。”“他们?他们是谁?是谁带你去的?”

  阿扎兰垂眸缩肩、心无城府地说:“杜大夫和他的两名徒弟。他们不放心你伤未痊愈沦落风尘会被欺负,所以就带着我跟过去了。”

  “有用吗?!”他悻悻然地咆哮。

  携家带眷去又如何,他还不是被压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我真的很讶异你这么俊气的男子,画起那些胭脂水粉居然变了个人似的丑成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底不适合女儿家簪上几朵珠花的装扮,更甭提嗲声嗲气地说话。”她的表情纯憨老实得可爱。

  玉旸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声,撑起的手肘忽而降下,使阳刚厚实的身躯再度无所保留地融在纯白泛银的月色中,慵懒地道:“你该不至于说我丢人现眼吧?”

  她绞着手指,摇摇头。“不是。”

  “不是干么一直泼我冷水?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馨香的气息与绵软的两唇一刹那间吻去他的微词,他意外着阿扎兰的接近,而那使了的神智迷失掉了。

  阿扎兰姣美的面孔近在眼前,睫毛低垂地奉上自己的唇,温暖而纯真地刷弄他的唇瓣,但从她夹杂着一丝笨拙的反应来看,在在证明她只不过是个孩子、不懂男女情爱的处子。“果然还是你的吻好。”

  玉旸嘴角泛出一抹暖意,倚向前坐直,在彼此接近的躯体间隙中,将两臂一面扶搂住阿扎兰的背部,让她亲昵地立跪在自己胸前,一面徐徐滑入她的后颈,将她的嘴唇扳向自己。这次是阿扎兰主动吻他,但他开口低声地说道,她仍像被催眠似地瞪着他那两片蠕动的唇,无语地乞求他的探索。就这样,直到他的舌尖混合着灼热与诱惑舔舔她的唇瓣,进而熟练而彻底地吻住她,她才迷失在那勾勒出完全线条的唇形间,本能地依附在他身上。“为什么吻我?你不是才取笑我丑极了?”他的声音磁柔如抚。

  “因为你被强吻。”她在他撩人的诱吻下,全身化为火焰。

  “可怜我、怜悯我,还是同情?”

  “不舍得你。”

  “不舍得我?”

  “嗯。不舍你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强颜欢笑迎合那些酒客。”

  “就为了这理由?”’阿扎兰凝视着他混合着热情与溺爱的双眸,情不自禁地倾身吻他,抵着他的唇缓缓移动。

  “在京城里,你是有地位的官爷,若让人知道你为了我堕落到这样地步,等于让你永远抬不起头。”

  “是吗?还有呢?”他沉醉于彼此的拥吻,为渐增的欲火薰然若醉。

  “舍不得你迁就那些人的淫欲,让他们占尽你的便宜。”

  “傻瓜!大家都是男人。”

  在他眼中,她是个纤细娇弱的小女人,两人首次见面时,她失神地睁大双眼,在她眼中他清楚看见她惊讶于他出众的外表,他钟情她的反应,因为下一晌,她立刻脸色刷白、大惊失色地要从他身边逃离。

  这趟旅程他走得多不情愿,为了一名逃家的格格,害他必须风尘仆仆跑一趟蒙古,理所当然当他逮住这大麻烦时,最好允许他用条绳子捆住她,什么话、什么理由都甭提,就这样快马加鞭绑回北京城,还他安逸的日子来。

  偏偏……

  时间一久,他的心思渐渐充满了矛盾。他开始学会享受她的轻声细语,抬眼看他,眼神俱是小心应付、乖巧而柔顺,就像现在一样。

  虽不明白什么事情伤得她这么深,但她的确曾经漾着一张含泪的小脸,像被剥夺取了什么似的无助啜泣。一感觉到他的来者不善,立刻封闭一颗心,拒绝任何的靠近与抚慰,将自己一点一滴藏入黑暗中。

  注视着这样的她,他充满无力感,逼得他无法控制自己,索性以强硬手段逼她面对他、跟随他,无所遁形地将赤裸裸的感情摊在他面前供他审视。

  “可是,看得出来你很忍耐。”

  她温柔地离开他的唇。

  玉旸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不忍耐的话,不是教我堕入魔界吗?你能想像我耽于酒客间的调情,咧开笑颜回应他们的样子吗?”

  “不能。”阿扎兰捏一把冷汗地道。

  玉旸笑了。“我能为这双秀气灵巧的玉手做什么?”这双小手凉凉的,熨贴在脸颊上分外觉得舒适。“赎回你的金镯子,重新为你套回手腕,然后带着你离开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她红了双颊,释放出纯纯的爱意。“不止,你还给了我许多东西……”

  “什么东西?”他怎么从来都不晓得?“给了我勇气、担当、感激,以及仰慕。除了你光着身子当着我的面净身沐浴,行径太丢脸下流外……”

  “我行径丢脸下流?!”他拔高嗓子,霎时难以置信。“多少女人渴望目睹我延玉旸一丝不挂的风采,我让你看个够,你居然拿‘丢脸’、‘下流’来形容?你懂不懂得宝啊?”从没见过神经这么大条的女人!阿扎兰漾着红云,怯怯地接话。“如果那是我太不识趣的话,那大概就是你把我吊在树上的残暴举动,你未免太狠毒了一点点……”

  “吊在树上是惩治你食言而肥,趁我不注意跑了!”他气得哇哇大叫。“你别忘了,我这条命一度差点葬送在你手中!”比狠比毒,他比得过她吗?小王八蛋,八百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讲!他悍然的气势完全强过她,她斜缩肩膀,不敢大声。“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就是心胸狭窄、有仇必报……”

  “好家伙,我心胸狭窄过你吗?我有仇报过你吗?我把‘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你看,也是我的错吗?竟然把我的努力糟蹋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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