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偏爱高大健康的女人了!“陆大爷,这是我们富贵庄新来的姑娘,你瞧我对你多好,一有新人来马上送来给你鉴定。冲着这点,结帐时,可别忘了多打赏咱们富贵庄啊!”她暧昧地挑了他下巴一下。“哎啊,行行行!”陆大海烦躁地挥开她的苍蝇手,心思全飞了。
“来,喊声人,见客了!”她退开一步,敛着职业笑容,粗手将玉旸推进桌边位子。陆大海都快乐歪了,一双色眼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起玉旸来。“小姑娘冰清玉洁的,你温柔点,可别吓坏人家啊!”
“我知道。你出去,出去!”
“嘿嘿嘿……”他欺上来,喷出一嘴酒臭。
玉旸回瞪他的眼睛犀利无比,不仅毫无女性纯稚的特质可言,甚至闪出不屑的光芒,但一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只好硬着头皮吞下所有气势,怯生生地扭开头。
“小姑娘,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在下玉旸。”玉旸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露馅儿
”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哈哈哈……我是说‘小女子’名唤玉旸,哈哈哈……”他就像腰没黏在臀部上似的,坐在椅上扭来扭去地说着。
“好名字,好名字。”
玉旸腼腆地眨眨明眸。“陆大爷见笑了!”
“怎么写来着?玉兰花的‘玉’吗?”
“啊……”玉旸心跳漏了一拍,开启双唇发出一声陌生的脆弱呻吟,立刻难以置信地转头瞪着那只搭在他右臀上,乘机拧了他一把的色手。
“挺结实的嘛,嘻!”
“你……你……”这老不死的色鬼。“你……死相!小女子是叫玉旸没错,哈哈哈……”他硬是把怒火吞回去,用力挤出一片酡红,挽纱半遮面,其实心里早已恨不得卸下那只龌龊大掌。
“听老鸨说你今天才到富贵庄,今天以前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真有此事,嗯?”陆大爷眼中闪掠过一抹淫秽,毫不犹豫地覆住玉旸放在腿上的手,来来回回搓揉起来地调戏他。
玉旸眉宇攒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回手。
“耶,你这是?”
“哟!”玉旸见他快翻脸,立即将半个身躯攀附在他肩头上,扶着他的下巴靠在他耳边娇媚地说:“陆大爷,小女初来乍到,你这样子会害得人家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别欺负人家了!来,喝酒,我敬你!”装过头的娇嫩嗓音,比乌鸦叫还难听。
“好好好,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依不依,人家就是要喂你,来,喝下去,一滴都不许剩!”玉旸眯起眼,在那一刹那间,他的声音既平板又严厉,就连嘴角的笑意也掩饰不了他的眼底的冷冽。“好酒,好酒!”陆大海笑咧嘴,大掌一挥,玉旸手中的空酒杯不见了,身后地板随即响起一阵清脆碎物声。“玉旸,今晚为了你,就算散尽千金亦在所不惜!”他斜眼笑了笑,大手这个时候盖在他大腿上摩擦起来。
玉旸青筋暴起,气煞他也,但还是得挤出应酬性的笑容。“陆大爷,来吃块鱼肉……”“还吃什么鱼肉?我想吃的人是你,心肝!”
玉旸闻言脸都绿了,压根儿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手中筷子咻地一声飞出去,陆大海孔武有力的身躯修即按住他的颈部,捆住她的腰,一张恶心的肥嘴登时朝他噘了过来。“啊!啊!”他吓得尖叫出声。今夕是何夕?怎平日他用来对待小女孩的招式,现在全易地而处变成他在男人怀里活受罪!“陆大爷,陆大爷,别这样,我……我怕!哈哈哈……”他还在装,极力压低嗓门嚷嚷。
“害羞啊?一回生二回熟,亲过之后就不怕,来嘛!”
两只大掌突然加重力道。
“不……不要!陆大爷饶了小女子吧……”
莲花指挡在嘴前微微颤抖,玉旸被俯下来的狰狞男脸吓呆了,扭曲的面孔可以清楚闻出来自他两个鼻孔喷出的浓浓恶臭。
被这种人亲,他宁愿一头撞死!“抖得这么厉害?太可爱了,亲一个吧!”
啊——”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杜大夫及两名弟子外加阿扎兰一行四人,在玉旸凄绝狂啸着冲出富贵庄之际,不约而同摇头叹息,转身沿着墙壁蹲回窗楼下的草丛中。
“想不到他真当起青楼姑娘,而且还不遗余力,令人感佩!”杜大夫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一个大男人穿成这样在妓院里抛头露面,‘忍’人所不能忍,也算是一代奇才。”“不对,不对,这不是奇才而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另一名徒弟马上插嘴道。“你们别忘了,他是为了阿扎兰姑娘的金镯子才套上绣花鞋,涂出一张樱桃口!”
“啧,这么说来……这全是因为爱情的缘故喽?”杜大夫故作语重心长的表情,让众人将头转向话题的女主角,仿佛要从她脸上瞧出个什么端倪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三姑六婆不是女人的权利!阿扎兰被他们看得心跳不已,雪白的脸颊霎时胀得通红。“他准备带我回京。”
“带你回京?这么说来他就是护花使者。”杜大夫点点头,他早就这么认为了。“就一位护花使者的职责来说,他做得真够彻底,除了上山下海,现在更得为了几两银子,男扮女装挣起酒钱。别说你了,我这大男人也快为他感动得窒息。”
“不会吧!”两名徒弟闻言色变,交叉两臂护起自己的胸膛来。“师父原来你有这样癖好?!”
天晓得,他老人家究竟觊觎他们多久了?!“要死了,你们两个!”杜大夫伸出大拳就往两人头上捶。“什么癖好不癖好的,我的意思是那家伙太俊美,无论何时遇见他都快被他那股帅气给吞噬了,阿扎兰姑娘喜欢他也是意料中的事,别扭曲我的话行不行?!”
阿扎兰听得六神无主,突来的羞涩,让她坐立难安地缩成一团。“没……没有的事。我跟玉不是那种关系,虽然我的确带着不纯正的心思在看待他,被他保护惯了,但或许他根本没那种心情……”
她只是一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打从有记忆以来,一直是安静地将心思隐藏在心底深处,不让它轻易泄漏出来。说得好听一点是乖巧,其实是很没出息,以至于别人看她就像人群中掠过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匆匆一瞥便忘记。
相对于她,玉旸拥有的便是鲜明的热情,前一晌可能还是幽柔曼妙的春风,但下一刻可能就成了疾风中的秋——唤起一缕萧瑟的同时,亦把大地渲染成刺眼的火红。像这样的男人……她匹配得上吗?她不禁自问,不安的心跳声震得她心思不清。
“哇哇哇!不得了,快来看呀!玉旸壮士被压到床上去了!”
“是吗?!”
诸位脸色顿时大变,给他这么一喊注意力全飞了,包括阿扎兰在内,纷纷急忙地攀上窗台重新偷窥,果不其然,正好瞥见陆大海将玉旸完全卷入华丽的枕褥中,巨掌蛮横地压制住他的身躯,蹂躏他、欺凌他。
虽然看不见玉旸的表情,但从他时而捶打陆大海的肩膀;时而揪扭他衣衫的十指,可以看得出来他饱受惊吓、含恨至极,无奈备受屈辱的抗拒与挣扎却全被他一一化解,更甚被他以惊人的手段攫住他的唇舌,以自以为是的温柔摧残着他。
“噢,从他断断续续传来的抗拒声研判,可想而知他所受的煎熬。”杜大夫道。“被男人强吻任谁也高兴不起来,但那声音喊得可真像娘儿们!”
“有过之无不及。”另一名徒弟红着脸,勉为其难挤出话来。“阿扎兰姑娘,虽然你喜欢他,但我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他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