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下巴,千眠毫无所惧道:「我现在是肖府的人了,你若胆敢在肖府的地盘上欺负肖府的人,我家主子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起第一次在净心园选婢时肖夫人所说的话,她相信肖夫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会为自家奴仆出头的。
「妳少拿肖府的人来吓唬我,妳以为用身体图来的好日子能撑多久?我知道今天招亲大会上妳很出风头,但,喜爱耍着奴婢玩和娶妻是两回事,奴才终归是奴才,妳别妄想会飞上枝头了,妳和妳娘都没那个命。」岳文信讥道。
啪砰!
千眠紧握的小拳头已直接朝岳文信脸上伺候去。
「把小玉人还我。」她冷声再强调一次,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
「妳竟敢打我?!」啪!岳文信回赏她热辣辣的一掌。
千眠咬着牙,执拗道:「还我!」这次,她非将小玉人讨回不可。
脸颊在烧痛着,但都比不上心痛。他逼她的!
岳文信忿然瞪她,毕竟年纪轻,容易被激怒。只见他用力取下腰间的玉人佩饰,故意在她眼前晃了两下,道:「还妳!这个烂东西!」
语毕,便将小玉人朝荷花池丢去。
「啊!」千眠惊呼,想拦接已来不及,心急之下,没多细想,便直接跃下荷花池。
岳文信得意大笑,几乎同时,肖净官俊逸的身影出现在荷花池边。
「老远就听到岳公子的笑声了。」冷然的嗓音打断猖狂的笑声。
岳文信一见到肖净官,连忙换上讨好的陪笑。「啊,肖公子,您好您好。」
「看来,我府上的奴婢逗得您挺乐的嘛!」肖净官扬起唇角,笑容极冷,一旁的顺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嗉。
「的确是。」他笑道。
「也对,我相信她有这本事。」
「是啊。」
岳文信偷偷打量始终微笑有礼的肖净官,他让他的奴婢下了水,他还有心情说笑,他估计肖净官也不见得有多喜爱岳千眠,应该只是玩玩而已。
「去把她带上来吧。」肖净官交代身后的顺生。
「是。」
顺生领命跃入荷花池,将千眠拉上岸。暗夜里,因为捞不到小玉人,千眠早已泪流满面,抽泣不已。
「玉人不见了,不见了……」
一见到肖净官,浑身湿泥的千眠立刻像个受委屈的孩子,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
肖净官拧起眉,轻轻揽住她,占有宠溺的意味十足。「我没记错的话,她以前应该是您府上的『婢女』吧?」他对岳文信说道。
「呃……是……」岳文信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小心地察言观色道:「不过既然卖给了肖府,她现在当然是肖府的人……」
「和岳府再无瓜葛了,是吗?」
「是的。」
「就算她和您一样都是姓『岳』?」
「嗄?」岳文信怔了下,接着失笑道:「当……当然喽,她不过是个婢女,和她姓氏无关,既已转卖给肖府,就与岳府无关了,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明白听。」
「哦?您说的是这张契约书吗?」说着,肖净官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
千眠抹着泪,怔看他手上的契约书。他怎会把她的契约书带在身上?
紧接着,肖净官又拿出另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交到她手上,然后对岳文信道:一这一张是放良书,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肖府的奴婢了。」
千眠吓到。「少爷……」
「妳现在自由了,要留下、要离开,都随妳。」
「啊?」
千眠握着放良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无法控制的泪水再度奔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打算赶她出府吗?
拍拍她的肩,肖净官命令顺生。「先送她回房去。」
「是,少爷。」
顺生带着千眠无离开。离去前,千眠回过头,默默注视了肖净官一眼。
「这样,她还是和你们岳府无关吗?」
肖净官敛去笑,冷冷地再问岳文信一次。
「当……当然……」岳文信战战兢兢道,已抓不准肖净官一再重复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用意。「肖公子您要不要放她自由身……都……都和岳府无关……她和岳家已无瓜葛……」
他当然明白肖府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父亲岳士良死后,岳府在朝中已无任何官职与势力。现在存留的一些家产,如果不靠他再努力营赚,很难说得准能再维持几年。而肖府在朝廷与商界的势力雄厚庞大,岳家若想做生意都还必须看肖府脸色。
肖净官笑了,出乎意料地拍了拍岳文信的肩。
「『她和岳家已无瓜葛』,岳公子最好记住您说过的这句话。」
「啊?」什么意思?
「那么,您现在就可以准备打道回府了。」肖净官仍然一贯的迷人微笑。「因为三天后,这场招亲大会就会成为我和『岳千眠』的成亲大会,既然岳家与她无任何关系,我也不好意思收您贺礼,所以岳公子现在准备走人吧。」
岳文信大惊。「肖、肖公子……有话好说……」
蓦地,肖净官笑容隐去,沉下脸,口气更为严肃冷然。
「如果你们岳府是千眠的娘家,那么我会看在千眠的面子上,给您生意上的方便;但现在什么都不是,那么日后也别妄想来跟我攀关系讨好处,明白吗?」
「肖、肖公子……」
「明白吗?」
「肖……」
「明、白、吗?」
「……」识相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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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姑娘,妳别再哭了——」
通往净日园的回廊上,顺生跟着千眠,好声好言劝哄着。
「妳和岳公子的谈话,我和少爷都听到了,妳别伤心,少爷会为妳出头的。」
「我不是因为那件事而哭。」她啜泣道。
「那妳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将放良书紧紧握在胸口,她也说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情。
顺生搔搔头,实在摸不清女人的情绪,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少爷何以会要他去调查岳家买卖奴仆的事,原来终究还是和她有关。
「眠姑娘,那个……关于妳和少爷的事……」
「什么?」
顺生尴尬地笑笑,实在也很好奇想问问,又不知如何启齿。毕竟男女情爱之事,怎好摊在台面上来讲明白呢?
「少爷……应该不会再提那件事了吧?」
「你是说要我嫁给你的事吗?」抹去泪,强迫收住哽咽。
「对啊。」虽然主子没再提起,但他还是担心。
「应该不会再提了。」
「为什么?」
「因为——唔!」
话未歇,倏地,一抹高瘦的黑影从花丛间窜出,打昏一旁的顺生,伸手捣住千眠的嘴。
千眠惊恐万分,奋力想挣脱对方的箝制,无奈对方力量实在大大多,而且捣住她口鼻的布帕有股奇异的香味。没多久,千眠开始头昏眼花、浑身瘫弱无力,未及细想,她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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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客房外的花园里,残存的几朵桂花,正飘散着淡淡清香。
客房里,烛影晃动,一男一女的剪影映照在窗上,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悄悄传出——
「成了,明天早上,肖公子就会忙着掩饰贴身奴婢和小厮的丑事了。」
「真的不会有人发现?」
冷笑。「我已经观察过了,那里是废弃的柴房,不会有人去的。」
「真的吗?」纤细人儿开心地凑上前贴着高瘦的身影。「还是你对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