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亨。”思樵发现门外的他神情疲惫。
“思樵。”柏亨见了她,二话不说便把她拥进怀里,今天一整天当他和一心想挖出更惊人、更八卦内幕的记者周旋时,心里惦记的全都是她一人,早上在电话中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他气自己无法立刻飞奔到她身边,安抚报上消息带给她的震惊不安,无法保护她不受外界的干扰。
这一切始作涌者是冷艳萍,他没料到她会有那个胆子公布怀孕的消息,消息见报时他立刻想到赋予冷艳萍这么大勇气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未见识过他无情手段的人,那就是冷艳萍的经纪人——白先生。
既然这一号人物已浮上抬面,他立刻叫铁林从他身上着手调查,他相信没有大脑的冷艳萍只是白先生手上的一颗棋子,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会揭穿白先生的阴谋,到那时他会让白先生后悔导演这一切。
“柏亨?”思樵想到房间内的小哥,为避免他瞧见再转述给老妈知道,她不得不推开他以保持拒离。
“怎么了?”柏亨察觉她脸上的异样,似乎在害怕什么事。
“思樵,这件男用浴袍是谁的?”解中贤穿了一件及膝的浴袍出现在客厅,从他敞开的胸襟不难看出浴袍下空无一物。
思樵抚着额头盯着有点可笑的小哥,又恼又气。
“他是谁?”柏亭神情非常不悦,竟然有个男人衣衫不整地在这里出现。
“他……”
“我……”
思樵和解中贤同时回答,又同时被打住。
“我知道他是谁,他陪你到餐厅,在他心中认为你是无价的。他是你的前任男友,对不对?”一把莫名的怒火正攫住柏亨。
“他不是……”思樵知道他误会了。
“你让他来这里陪你?”柏亨冷冷地凝视着她,她的否认将他的怒火煽成白热化,狂燃着他的理智。
“柏亨,他是……”思樵不能理解他的反应,解释的话在被他推往一边时打住。
柏亨走到思樵和解中贤中间。
“不敢说出口?”柏亨以为她是默认了他的话。被背叛的情绪如狂风暴雨席卷他,巨大的愤怒将他扭绞挤压。
“孙先生,我是……”解中贤早有耳闻孙柏亨无情的手段,所以他一手将思樵拉往身后,目的是要保护思樵,一边又想解释自己的身分。
“你真的认为她是无价的吗?”柏亨瞪着他身后的思樵。推开痛苦,剩下的只有更多的憎恨。震桓说得一点也没错,女人是不可信的动物。
“她……”解中贤不懂这是哪门子的问题,不过他可是很懂眼前这个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妙。
“当她周旋在两个男人,或者更多其他不可知的男人之间时,你还认为她是无价的吗?”柏亨摇头冷笑,“解思樵,你是不是在暗地里得意大鱼的上钩?今天若不是发生冷艳萍这件事,你的旧情人急忙跑来安抚你,结果不巧地被我撞见这一幕,恐怕我还会被蒙在鼓里,以为你是多么甜美、纯洁。”
“你真的认为我是那种女人?”之前他说的话,思樵还能安慰自己是误会让他说出那些气愤的话,但是最后这一句却无情地伤了她。气愤时说出的话最真实,他说的全是他心底最真实的话语,她的心好痛,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几乎要倒下。
“孙先生,你误会了,其实我是……”解中贤的后再次被打断。
“解思樵,你可以告诉他这件男用浴袍是谁的,顺便再告诉他,还有多少个男人穿过它。”柏亨带着满腔的愤怒、受骗和难堪,转身摔门离开。
充满盛炽的火焰因为柏亨的离开而冷却下来,冷清寂静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吓人。
解中贤盯着似乎因力气过大而还有点摇晃的门.幸好思樵装的是铜门.若是木板门恐怕难以抵挡那吓人的力气。他可怜的耳朵,嗡嗡声还挥之不去。
“呵呵……我现在知道这件浴袍是谁的了。”解中贤试着让思樵开心点。
思樵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门。
“明天我陪你去向他解释清楚,只是借穿他的浴袍,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吧!”
思樵缓缓地移动,她的模样令一向大而化之的解中贤有点担心,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子,他跟在她身后。
“思樵,你说句话呀!”
还是没有回应。
“小妹,又不是不能解决的事,他只是误会了,把误会解释清楚就会没事的。”解中贤在她后面喊道。
思樵仿佛失去听觉,小哥的话完全无法进入她的耳朵里。
她走进房间,锁上门.将小哥的关心锁在门外。她背紧贴着门板,双脚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情绪负荷,整个人滑跪在地板上,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一滴,两滴,滴在她按在地板的手背上,然后又一滴……更多……接着是一串,两串……
爱情是建筑在彼此的信任上,她对他的爱足以相信他没有使冷艳萍怀孕,他和她是清白的,而他对自己的爱却少得不足以相信她?
结束了!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两个人都好,毕竟两人是相差那么多。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痛,没有止尽的痛。
第十章
隔天,报纸上一篇有关孙柏亨和冷艳萍的后续报导持续发烧,几乎占去版面的二分之一。
因认床而睡得不舒服的解中贤一大早便起床,不过还有人比他更早。他来到客厅时看见思樵精神不济的坐在沙发上,想必她是整晚没睡。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解中贤伸了个大懒腰。
思樵将报纸放回茶几,重新戴上冷漠的面具。
“小妹,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床,还帮小哥准备丰富的早餐。”解中贤拿起一套烧饼油条,大刺刺地往思樵身旁一坐。“哇!还有报纸看。”
“东西吃完,你可以回高雄了。”思樵看也不看他。
“你……嗯……”解中贤满嘴的食物,好不容易才把烧饼油条吞下去。“你不和我回去吗?”
“临时请假,公司可能不会准,你回去和老妈说我过几天就会回去。”思樵知道她无法今天回高雄面对所有人的关切与同情,甚至是责备。
解中贤一边读着报纸上的花絮消息,一边忍不住又问道:“你今天会去向孙柏亨解释昨晚的误会吧?”
昨天报纸上最劲爆的头条,在今天持续高温发烧。读完手上的报纸,解中贤发觉到媒体记者普遍偏向冷艳萍那一边,对孙柏亨的处境既不同情,还加以言语攻击。
解中贤瞄了一眼没有反应的小妹,看来不拉孙柏亨一把,铁了心的小妹是不会谅解爱人昨天对她的误会。
“唉!这个孙柏亨也实在够可怜的,冷艳萍到处说一些对他不利的话,记者就用手中那枝得理不饶人的笔频频说他不是,又加上真正的女友弃他而去,唉!这种种的打击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崩溃的。”解中贤说完,还不忘加一声戏剧性的叹息。
思樵脸色不好看,昨晚一夜无眠让她身心疲惫,小哥的话像是一把大榔头敲在她的脑袋上,她僵直的身子几乎要受那一席话影响。但昨晚柏亨造成的伤痕还太新,她几度想忽略,奈何伤口的痛是那么鲜明又痛彻心扉,刺激着她碎成片片的心。
“我建议你赶快吃完早餐,如果不想去机场的路上塞车的话,最好提早出门。”她掩饰心痛冷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