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莹注意到思樵一脸的苍白。“是记者打来探听内幕?”
思樵点头。
夏莹颇同情思樵此刻的处境。这场恋爱真是谈得惊涛骇浪。“思樵,我看你先回去好了,那些噬血的记者鼻子最灵了,哪里有新闻就往哪里跑,他们一定不会放弃从你身上挖出一些内幕,你留在公司一定会不得安宁。”
安静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又响起铃声,似乎是在印证夏莹的话。
思樵抓起话筒,“我不管你是哪个报纸或是哪个杂志的记者,对于你所提的问题,我只有一个回答,无可奉告。”
“思樵!”电话那头传来孙柏亨不确定的声音。
“柏亨!”思樵闭着眼睛低声的喊道,紧绷的情绪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顿时崩溃。
“你也接到记者的电话?”他关切的问。
“嗯。”思樵突然好想见他。
“思樵,你听我说,冷艳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相信你。”思樵等的就是这句话。
“思樵,谢谢你,晚上我会对你解释一切。”柏亨移开话筒对身旁的人交代了一些话。“思樵,下班后铁林会到公司接你,然后在家等我,我晚一点会到你那里。”
“好。”思樵说。
“记住我爱你。再见。”柏亨急忙收线。
“我也爱你”四个字停在思樵的嘴里还来不及说出口,他已挂断电话。
他的否认再次点燃思樵的信心,她爱柏亨,她愿意相信她所选择、唯一深爱的男人。
“他一定不承认孩子是他的,对不对?”夏莹一副早料到他会这样说的表情。
“夏莹……”思樵不懂她为何不相信柏亨。
夏莹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思樵,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最后受伤的人是你。”
“不会的。”思樵试着一笑。
夏莹只有把心中的担忧收起来,“我回办公室了。喔!对了。如果你想回去,记得把这几份企划书带回去,有工作才不会让你胡思乱想。”
夏莹出去后,思樵足足瞪着门板一分钟。
必须要有人坚持。她相信她坦然、无悔地爱柏亨,坚持到最后一定有美好结局。
下班回到家后,思樵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柏亨只告诉她会晚点到,并没有告诉她确切的时间,她实在不该什么都不做的枯等,但是浮躁的情绪却令她无心于其他事。
墙上的时钟,分针努力地跑了三圈,时针也跳了三格,思樵已苦等三个钟头。
“叮当!”突响的门铃声令她差点惊跳起来。她匆匆开了门。
“小哥?”思樵惊呼一声。
“嗨!小妹,惊喜吧!”瞧见小妹吃惊的表情,解中贤实在觉得有趣极了。
“你……你怎么会来台北?”思樵找回自己的声音。
解中贤一手推开小妹,贼头贼脑地走进客厅,期待会见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说起来实在很巧,高雄的报纸竟然也能读到台北的消息,而且还是解家小女儿的绯闻。远在高雄的我们实在与有荣焉,于是大家就派我前来分享这份难得的喜悦。”解中贤满脸的揶揄,搜寻的视线停在通往卧室的走廊。
“你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思樵瞅着他。
解中贤重重地点了下头,没有期待中的惊喜,最后决定放弃一窥究竟。“我说了你可别昏倒,不只是我,全家上下包括爸妈和隔壁的大伯父、小叔,还有大哥那个刚读小学一年级的儿子,都看到你的玉照被刊登在报纸上。”
思樵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老妈也看到报纸?”
“她还是第一个看到的。”解中贤坐进沙发。“这得感谢她多年不变的习惯,利用早餐时间把国内外大事流览一遍。而很不巧的,和你扯上关系的那个男人很有名,所以老妈理所当然的看见这则轰动商界和演艺界的大事。”
思樵沉默一秒。“老妈……是不是很生气?”
“生气?”解中贤挑着眉。“小妹,你当了老妈二十六年的女儿,你想她会不生气吗?要不是白天学校还有课,让她无法离开,否则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会是老妈,而不是我。”
“所以老妈派你过来训我一顿?”她不禁奢望这是老妈对她的处罚。
“我还不够格。”解中贤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派我过来是要我补偿两个多月前所犯下的过错。”
思樵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过错?”
“早上当我见到报纸上你那似四格连载漫画的照片时,说了一句到现在都还后悔不已的话。”解中贤的脸上可完全看不出有半丝的后悔。
“不会的,解中贤,你答应我不会把那晚的事说出来。”这下思樵死定了。
“这不能怪我,当我看到报纸时,一时兴奋才会说漏了嘴。”恐怕是他早已忘了有那一回事。
“好,就当你是兴奋得说漏了嘴,那你事后总有说一些挽救劣势的话吧!”她的声音充满绝望。
“什么话?”解中贤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哥的茫然使她颓丧。“比如说,我们是和那个叫什么名字的朋友一起去吃饭的。”
解中贤耸耸肩,总算有点明白。“小妹,不是我要泼你冷水,连你这个导演都忘记女主角的名字,我这个临时演员哪会记得。”对于自己的忘记,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大势已去矣!思樵叹口气。
“老妈怎么说?”她垮着双肩。
“我看我就把早上的事简洁扼要的重述一遍。”解中贤喝了口水润润喉。“当老妈看到报上的消息后,报纸一一传到每个人的手中,终于轮到我时,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不是那晚在新光三越云采餐厅的情景吗?’所以,我们冰雪聪明的老妈在极短的时间内,抽丝剥茧加上逼问我,终于知道介绍女朋友给我的事全是假的。她非常火光我竟然和你联手欺骗她,但她念在我年纪小容易听信恶人之言,所以决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思樵愈听头愈痛。“接下去。”
“上次你和吴家的相亲告吹之后,老妈本来打算放弃这个外表、身世、职业都很符合她心里条件的女婿,没想到在前一阵子吴家竟然主动又提起相亲的事,让老妈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当她正苦思对策,打算骗你回高雄相亲时,你又爆出这条大新闻,所以她的对策也不想用了,直接派我担任大使,进行外交访问,并且吩咐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带回高雄。”解中贤说。
“老妈要我回去相亲?”思樵瞪圆了眼。
“态度坚决。”解中贤严肃的点头。
“可是……”思樵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急得十只手指头都快扭成麻花辫。无缘无故怎么会蹦出相亲这件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妈说的,这次无论你用什么理由拒绝相亲,都一定得把你带回高雄。”解中贤早上刚死里逃生,所以为免自己成为替罪羔羊,无论如何明天一定得带思樵回去。
“小哥?”思樵必须和他打个商量。
“下了班就直接搭飞机过来,累死我了,我先去洗个澡。精神恢复后再来好好质问你报纸上的事是怎么一回事!”解中贤拿起随身行李走进客房。
思樵提不起精神。小哥的出现永远只意谓着麻烦找上她,现在可好,见不到柏亨心情已够浮躁不安,小哥又带来超极大麻烦,这下教她如何是好。
短促的门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急忙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