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要嫁给任狂。”紧紧握着他的手,她平静地道。
感受到无名浑身一震,脸色泛白,封晴境急急忙忙道:“我还是你的妻!但,爹娘在他手里……无名,你不信我吗?你还是不愿信我的心吗?”
“不……不是……”摇摇头,呆了呆他又点点头,而后陷入困惑中,不知所措地搔头,叹了口大气。
噘嘴要笑不笑地睨着他,她招了招手唤道:“无名,你过来。”
乖乖凑了上前,封晴境伸手勾住他颈部拉下他,红唇印上他双唇,丁香舌轻缓舔着他的唇瓣。
无名立即一张口含住她的粉舌,热烈探索她甘美的口舌间,交缠吸吮……
半晌,四片唇瓣依依不舍地离开,封晴境紧偎在他怀中连连娇喘。
“我有我的主意,定不负你。”握住他粗砾大掌、十指交缠,她坚定地道。
“你要一举将任狂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安退去,无名自然而然摸清了封晴境的心绪。
“嗯!你回来了,无名,那明日就请你帮人家一个忙。”撒娇地揽住无名的颈子,软软地请求着。
自是没有理由拒绝,他默默听着她安排一切。
末了,他叹口气道:“任狂倒有些可怜。”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你气冲冲的不知到哪儿去时,留我一个人好孤单、好可怜,孩子又折磨人,吐了我七个月,恬儿偏又设计害我,十年来的功力化于无形,任狂还乘机逼我嫁,还说要送走咱们的孩子……你说!你说!谁可怜?”纤指戳呀戳,饱含着怒火。
一把收住她的双手按向自己胸口,歉然道:“对不住,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别气好吗?对身子不好。”
“你当我爱随意生气吗?本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若不是念着孩子,我断断撑不过这数个月,你现下能到墓地去看我了。”
轻轻的、深情的在她唇上啄吻,无名极温柔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的,绝不会。”
“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去向师父辞退龙头的位置,向爹娘请个罪,咱们一起回那谷中一趟,或许就在那儿住一辈子,生一大群儿女来吵死你、忙死我,然后一起活到一百岁,在同一天去见阎王,好不好?”半眯着眼,她沉醉在自己描绘的未来了。
“傻丫头,你比我小了十岁,怎么可能在同一天见阎王。”笑着拧她俏鼻,无名为了她的言语而感动。
“那咱们就永远别死好了,活在一起,长长久久……真好不是?”
“真好……你累了?”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粉颊,无名发觉她长密的睫毛已往下遮住翦水瞳眸。
“嗯……我不累,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和你多谈谈,到明天早上……”急忙撑开沈重的眼皮,咕哝着。
“我不是你的梦境,安心睡吧!”明白她的不安,他温声安慰,大掌轻柔地拍抚她的背脊。
“不要,再谈一会儿,孩子一定也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对不?”轻轻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感到一阵震动,她不禁呆了下。
“无名!动了!动了!”惊奇地抓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肚皮上,封晴境雀跃得似个小孩子。
谢天谢地!孩子看来十分健康,那一下震得她的手有些麻,肚子当然也很痛,但那无所谓。
又动了下,无名也呆住,怔怔地抬眼望她,黑眸中似有湿气。
“我的孩子……”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又说道:“看来很活泼。境儿,辛苦你了。”
“不苦,为了你,什么都不苦的。”淡淡笑着,她心中满是说不出的甜蜜与满足。
“明日之后,希望咱们能永远当夫妻。”抚摸着她如丝的秀发,无名真诚的祈求着。
一路上,他们也走过了不少风雨,自初识、相恋至今,总算称得上是拨云见天了。
“无名,假若是儿子,你取什么名字?”打个呵欠,她仍不愿入睡,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他闲谈。
“我没有姓,孩子就姓封吧!”他并不介意孩子姓什么,只要是他俩的孩子就够了。
“你娘呢?姓啥?”她没敢提到他的父亲,记忆中司徒青似有提过,他是个私生子。
除此之外,她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
“我娘是个婢女,没有姓。我爹……他一直视我为麻烦、累赘……他的姓名,我一直不知道。”涩然一笑,无名忆起那段生不如死的岁月,遗忘不了的伤痛在心口上颤动起来。
然而,他惊奇的发现,疼痛虽仍刺痛着,却淡了不少……是因为,他即将拥有属于他的“家人”了吗?
“别想这些过往,我爹总这样同我说,人呀!要向前看,老沉溺于过往,不像样。”吐吐舌头,她可没点要为人母的感觉,还像个天真活泼的大姑娘。
“你说的是,只不过有些伤口,总会令你不经意想起。”
他忘不了在疯狂中尽灭全家的往事,那片鲜红血泊似块巨石,压在他胸口上。
“又怎样呢!你以后心里只要有我、有孩子就够了,没时间想起那些令人讨厌的过去。”
噘嘴瞪他,一向不爱他常常沈浸于那段她不知道的过去,那会令她觉得,两人之间有着好遥远的距离。
“谢谢你……我那时不该丢下你远去。”
朝天翻了下白眼,她拨开他仍服贴在她身上的大掌,赌气地道:“反正就是过去嘛!你本来就不期待和我白头偕老?我知道,你嫌我胖、嫌我丑是吧!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真让无名哭笑不得,只能安抚性地搂住封晴境,软语哄骗。“我知道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提过去好吗?你不是说要一起活到一百岁,然后一同去见阎王吗?”
“不对,不对!咱们要永远不死,活得长长久久。”摇头纠正他的话,她打个呵欠,眼眸半眯。
“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温柔地在她粉颊上印下一吻,他坚定地给了承诺。
满意地颔首一笑,她合上眼准备赴周公的约。
突然,她睁开眼,认真地问:“你还没说,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不管男女,咱们都叫他‘无缺’,姓封,好吗?”
“你说了就好……”迷迷糊糊地咕哝着,她已不支陷入沈睡中……
温和地笑睇着封晴境柔美的睡颜,无名俯身在她肚腹上轻轻一吻,才恋恋不舍地将她又安放回床褥上,拉了被子,转身出房。
* * *
封府大门前张灯结彩,害得喜气洋洋,却奇异的不见半个登门祝贺的客人。
街坊邻居好奇地聚在门口张望,却没人敢入内询问发生了何事,只能交头接耳的猜测,以满足满溢的好奇心。
“吉时到--”突然府内传出了一声高呼,几个奴仆拿了长长一串鞭炮走出了大门,挂在门柱上。
那鞭炮可不是普通的长,直垂到地上还往外延伸至大路中央。
这会儿,人群的交谈声更加吵嘈了,没听说封大小姐要嫁人哪!可,今日这排场,分明是封府要嫁女儿了。
“点火--”又是一声令下,几个仆佣跑出来赶人,其中一个拿火把,点燃了鞭炮。
“劈哩啪啦!”一阵乱响,声音之大几要震破旁观者的耳膜,直响了好半晌,才终于安静下来,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尘沙与烟硝味,颇为呛鼻。
里边,布置得华丽喜气的大厅中,封卫与封夫人坐在堂上,虽无绳索捆绑,却各有三个凶汉以刀对着,警告之意味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