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撑到现在也是极限。
"来,把这丹药服下,可先护住心脉。"递出一颗药丸,她担心地望着他。
艰困地将药放入口中,无名却无力气吞下,气息奄奄地呕着血喘息。
"撑着些!撑着些!"她柔声安慰着,眼眶已微红。
看来,无名一定服不下药,她心里焦急莫名,侧首望望那条小溪,她道:"你等我一会儿,一定要撑着。"
轻手轻脚地扶他靠坐在树边,她起身跑到溪边,掬起水喝了一口,再含了一口水,便奔回无名身侧。
不解地望着她的举动,无名双眸缓缓失去焦点。合了起来。
他已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也不会死,留下封晴境一人,他说什么也放不下心。
突地,干涩的唇上一片温湿柔软,一泓清凉滑入口中,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只丁香舌,轻轻推动了下他口中药丸,他吞咽。
大是惊愕,他猛然瞪大眼,望入眼底的是一双水灵慧黠的黑眼,修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浮现一抹羞赧。
不自觉地,他以舌绕住她的嫩舌,依着本能缓缓吸吮,撷取她的甜美。
轻咛声,她软倒进他怀中,星眸迷蒙,与他唇舌交缠,缓缓化成一汪春水。
半晌,他放开了她,黑脸烧上一片火红,心虚又甜蜜地对在他怀里娇娇喘息的人儿,投以复杂的目光。
"对不住,我绝不是存心轻薄您……"低低道着歉,他伸手想搂她,却因怯步而停在半途。
"你懂何谓……嗯……热情吗?"有些难以启齿,封晴境还是红着脸询问。
那个吻轻柔甜蜜,如和风袭人,但令她……
颇有不满。本以为无名这闷葫芦内心应是个大火炉,足以烧死人的。但他在情不自禁之中,仍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让封晴境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不够好看,引不起无名的热情。
"呃……"无言以对,他只感觉到面孔愈加炙热,几乎要烧起大火来。
在他心中,她是"恩人"、是"主人",是他遥不可及、触碰不得的人物,尽管对她已有特殊的情愫,但他知道自己并不配。
无论外貌、才识或家世,他都是配不上她的,从没想过会有吻上她的一日……老天!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细致有若花瓣,并且甜蜜得不可思议。
但他有那个资格吗?触碰如此天仙般的人物,凭他一介匹夫,大字不识几个的俗人,哪有资格!
不该逾矩的。他只是守护她的影子,在一旁守着她嫁个丈夫,生下孩子,及至老年含饴弄孙……除此之外,他不该也不能做什么。
然而……深深吸口气,一股清雅馨香充塞鼻中,幽幽密密地包围住他。
如果有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希望能得到她。
"唉!你还是闷死人。"轻叹道,她也不急着强逼他表白心意。"对啦!你身子好多了吗?"
螓首微抬,见到他已不再过度惨白的面庞,心下一阵安心。
潜心运了下气,在大穴道左近仍是内流不通,但气力已略有恢复,不再是动弹不得。"青姑娘的药?"
"是,果真是'神医',用药如神不是?"窝回他怀中,声音自他胸口传出,显得有些闷。
"嗯……"悄悄地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他发觉自己已不会在听到司徒青时心痛。
现下,他的心正急促地跳动,为了怀中的柔软娇躯。
"咱们休息一会儿,你睡吧!大伤未愈前,得善加调养。"双臂圈在他腰上,关怀地交代他着。
之前昏睡太久,她睡不着了。但无名肯定一直撑着虚弱的身子看守她,应该已经十分疲惫了才是。
"是。"直至此时,他才安心的合上眼,浓浓的疲倦瞬间淹没他。
不一会儿,他发出规律的鼻息,沉沉睡去。
听着他平稳但不若以往强劲的心跳声,她忍不住嗔语。
"你呀!软玉温香在抱,又是个天仙美人儿,就算重伤也该趁机得些好处,更别说又是自己送上门的。我啊!真是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对你动了心,还能怨什么?算啦!我就是喜欢你木讷、不解风情、不懂占便宜,木头人一个……这就叫青菜萝卜,各有各的喜爱吧!"
碎碎念了一串,她打起小呵欠,又往无名怀中缩得更深,纤柔的曲线服服贴贴地与他结实的曲线密合。
眨眨眼,她轻叹一声也合上眼,片刻之间也陷入黑甜乡……
第五章
命苦的人,似乎注定永远享不了清福,重伤未愈,无名仍得强撑身子替封晴境准备吃食。
这片小天地问,飞禽走兽样样不缺,树头上结了不少味甜汁多的水果,溪中鱼儿也是肥美异常。两人的饮食来源不怕匮乏,种类也足够替换而不愁烦腻。
灵活地处理好一头鹿,无名将一条鹿腿放上火烤,其余的洗净切成片状,准备制成肉干。
"无名,对不住。"封晴境一脸歉意,替无名把肉片晒好。
并非不心疼他的身体虚弱,但她完全不懂野炊,更不知该如何"处理"一整只鹿、鱼、鸟禽……她至多只知做些点心,或用处理好的素材做菜。
以往,她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豪,如今来看,还真是百般无用。
"整日休息反而不好,封姑娘千万别介意。"报以一笑,他做得心甘情愿。
过去,他就算受重伤也得做粗活儿,相较起来现在轻松多了。也不过是弄些吃食,更何况猎物均是封晴境捕来的。
"别再叫我封姑娘了,叫境儿不好吗?"手有点酸,连带身子也有些懒,她的小头又枕上他的肩。
"如果您希望,无名定会做到,"停下手中的工作,怕她枕得不舒适,而双眸往一旁瞥去,没有望她。
"如果不心甘情愿,我才不要你喊我小名,倒似我逼着你亲近我!"猛地站起身来,细致眉峰锁得死紧,语气大是不快。
"无名是心甘情愿,封姑娘莫气。"慌慌张张也站起身,他无措地搓着手,却仍不敢直视她。
"封姑娘?"语尾扬高,她叉起双手蹙眉瞪他,
小心地抬眼望着她,又迅速别开,他吞吞吐吐道:"境……境……儿……"声音模糊不清,面孔又红了。
"你叫我吗?无名哥哥。"扬起甜笑,她亲热地偎上前,抱他手臂。
老实地点点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封晴境其实在与他调情,这下不止脸,他连颈子都红了,而且红潮极可能爬他全身。
慌张地抽回手。他冲向溪边,整个头探入溪中,试图以此来冷却火热的体温,及……脑中不自觉涌现出的绮思遐想。
跟了上前,她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银铃似的笑声幽幽荡荡地在山壁间回荡。
蹲到无名身侧,他刚自水中抬起头,正自喘着气,水珠一串串自他其实很好看的面庞上滑下,那道狰狞长疤异常显眼。
"怎么啦!和自己过不去吗?"爱怜地笑斥他,封晴境用衣袖替他拭去水珠。
温和的黑眸牢牢地定在她灵秀的脸蛋上,染上炙烫的火焰……
"算了……"低低自语。
"啊?"凑上前去,她听不清他的话。
腰上猛地一紧,她还弄不清出了啥事,已被拥入一堵胸墙中,唇上一片热烫濡湿,小口中已有外物灵巧地侵入,缠住她的丁香舌,贪婪地吸吮……
全身的气力在一瞬间被抽离,她软绵绵地瘫在他怀中,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如火般吞噬了她。不自觉抬手环住他的颈子,沉醉在他的热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