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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透的感觉舒缓了肩上难熬的刺痛,就连方才仍不住渗出的血丝,也暂时的止住了。

  「为了我,又累及你受了伤。」她一脸的歉然。

  「不碍事的。」尹峙天正色的盯着她。「倒是你,你到底是个什?样的人?」

  纳兰宛湮扬眉的浅笑道:「那你倒说说我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就以玉块那件事来说,你是个有着怜悯之心的好姑娘。」

  「但在有些人的口中,我是个专勾引男人心魂的下贱女子。」她自嘲的一笑。

  半年前她只身来到临安,顶店开业,在此地落生根。

  因为她的美貌总吸引着不少男人垂涎的目光,因而不到一个月,她这间小茶楼就取代了那一问问的秦楼楚馆,成为男人们趋之若骛的朝圣地。

  若不是为了追查西夏珍宝玲珑块的下落,她又哪愿这般拋头露面的周旋在众男人间。

  「你承认了自己就是那名偷进张少宗宅院的人?」尹峙天剑眉略略一抬。

  「我当然不认。」她断然的否认。「你都说是深夜时分,只怕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你又将我错认了。」她机灵的眨动着水盈双眸。

  见他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纳兰宛湮扬了扬红艳的唇瓣,朝他嫣然一笑。

  「你那日第一次上茶楼时,不也将我错认成其它女子?」她好心的提醒着他。

  他的眼力变差了吗?

  没错,她那张和宛湮如出一辙的脸孔,在他第一眼瞧见时的确是错认,可是没理由连那名黑衣女子他也看错。

  该不会是他思念宛湮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看来我和你口中念念不忘的女子,长得可真是太像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认。」

  「你不是宛湮!」他不愿将眼前举手投足间皆媚惑人心的她,和心爱的纳兰宛湮混为一谈。

  她们二人太像了,像到他会忍不住情难自抑的将满腔来不及延续的情爱转投向她。

  他爱的不是纳兰宛湮吗?为何他一见到她,总会有股想拥她入怀的莫名冲动?

  他挣扎着,忍不住的紧握双拳,尤其是此时她和自己坐得那?靠近,身上淡淡的馨香还不时钻入鼻间,撩拨着他强抑的心绪。

  像似毫无感觉般,纳兰宛湮很自然的拿起一捆纱布,就这样暧昧的探上前伸手替他裹伤。

  她的身子靠着他如此的近,让他恍然间失神一荡,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遇着她,竟会让一向自持得当的理智全然溃决。

  凭着他出众的外貌,这五年来投怀送抱、频送秋波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他却心如槁木,连多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可是自从遇见了她后,一切就完全走了样,日也念夜也思,根本难以将她的一颦一笑由心里抽离。

  难道就因她和宛湮长得太像?

  纳兰宛湮细心的将他肩上的伤包裹完成,才一回头,便瞧见他正以炽热的眼眸牢牢盯着她看。

  一瞬间,纳兰宛湮只感心头一窒,还来下及反应之际,她的唇瓣就让人给覆上了。

  既柔且浓的吻像狂潮般急速的在他们心中漾开蔓延,完完全全的将他们缠绕、包围。

  她唇齿间那股气息若有似无的令他熟悉,让他更加难抑的在她唇上索求无度的深吻着。

  明知不该,她却难以自拔的闭上眼,承受着他的爱,可是她又能贪求,奢望多久?

  纳兰宛湮难过的流下了泪。

  他和她的吻太过惶急也太过热切,不但纷乱了她的心,也惊骇到自己。

  尹峙天蓦然的离开她的唇,怔愣地瞧着她微红的眼眶。

  她为什?哭?难道是因自己方才情难自禁的深吻?

  「对不起!」尹峙天心绪紊乱的只能说出这句话。

  纳兰宛湮则咬着唇,垂首一语不发,没有勇气再面对他。

  他仓皇的取过自己搁在一旁的衣衫随意披上,头也不回的匆忙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纳兰宛湮思绪复杂的幽幽一叹。

  第六章

  而自那日由玲珑小楼仓卒离开后,已过了三日了。

  连着三日,尹峙天总是晨起夜归,一下子奔到城外替人看病问诊,一下子又奔走于山林间摘取草药。

  而现在又是再一次的月悬夜空了!

  尹峙天仰首望了望已悬挂天际的上弦月,一股凄楚的忧烦油然而生。

  他带起装满草药的竹篓,一步步的朝不远处的飘然阁走去。

  那里是他安居休憩的私人落院,也是他调配、研制药石之处。

  在淡淡月光的映照下,夜里独行的他更显得孤冷,一双眼疲倦中有着难掩的落寞。

  自从三日前失控吻了玉玲珑后,他就强逼自己将全部的心思投注于行医和炼药。

  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在城镇间和山林内奔走,他让满身的疲倦忙碌占满了所有的思绪。

  为的,就是将玉玲珑的身影由他心中、脑海里拔除。

  这一切的烦恼与痛苦的造成,就是因为他爱上了玉玲珑!就在那荒唐的一吻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晴。

  尹峙天紧抿着唇,感情与理智无时不在交战着。

  而他又究竟是爱上了她哪一点?是纯然的只是爱上了她?还是只因她拥有和纳兰宛湮神似的一张睑?

  若是后者,这爱对玉玲珑又怎算公平?

  步上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落院内,推开院内一间小楼的门扉,尹峙天顺手点亮案上油灯,而后又将全部心思投注在研读药书上,专注地不去忆起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顾不得身躯的疲累,他努力的将竹篓里的药材逐一分类,直到有人缓步的来到门外,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关水荷深情款款的静静凝望他半晌后,这才推开虚掩的楼门而入。

  不必抬头,他也知道来者何人。

  这阵子他老待在飘然阁研究药石,关水荷便经常来此,默然的伫立在门外凝望着他,而后才离去。

  而今晚她却不请自入,虽然他心中感到纳闷,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径自忙着。

  关水荷解下身上的长披肩,在石椅上落了坐后,这才启口。

  「这几日你都在忙些什??」

  自从玉块事件后,她就极少在府里见到他,就算是遇见了也总是默然无语的擦身而过。

  要不是尹澔天这几日公事缠身,他定会好奇的紧追着尹峙天细问原由。

  「忙着看病问诊,忙着采药煎制。」他依然连眼也不抬,一径的专心他挑出几味草药投入壶里煎煮。

  他话里的清冷平淡,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但她却反倒无怨,因为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静默了一会儿,她才再度启口。「壶里煎煮的是什?药?」她闻出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熟悉药香。

  「杞罗草,治骨肉伤的,煎给爹治腿疾。」

  「给爹?爹今晚不在府里啊!」她顿感不解。

  为了即将到来的五十大寿,尹冀早于几日前出城访友顺道发放请帖,要等到明日下午才会返回府里。

  「这我知晓。我打算将其煎制成药丸、药膏,方便爹每日使用。」尹峙天终于抬头看她一眼。

  瞧见他眼底难掩的倦意,关水荷心头不禁一愣。

  她仔细的凝睇着他脸上、身上,只见他湖绿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些许的泥上,在衣角、肩肘处也隐约地勾扯破损,脸颊上甚至有着一、二道细微的伤痕。

  怎?几日不见,他竟然这般狼狈?

  关水荷心疼的想着,恍惚间让挂在肘上的长披肩落了地。

  他的神态既是黯然又是疲惫,这等令人痛心的模样彷佛似曾相识,当五年前绝望的接受纳兰宛湮的死讯时,他就是这般的自我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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