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尹冀在平时可没教导他,夜里睡不着时去翻人家的墙吧!
「这一切纯属巧合。」无言以对之下,尹峙天只能这幺回答。
「巧合?」尹冀不懂,就连一旁的尹澔天和关水荷也不懂。
只见尹峙天心事重重,似乎有难言之隐的为难模样,尹澔天忍不住替他解围。
「爹,大哥为人耿直,当然不可能无故的翻墙闯人宅院,可能是发觉了、瞧见了些什幺。」
是啊!他是真的发觉了、瞧见了什幺!尹峙天猛然一震。
若不是玉玲珑偷偷的跃入张少宗的宅院,他才不会急切的跟进,进而意外寻获了玉玦。
是她!一定是玉玲珑!
尹峙天方才想不透的事,这会儿全都昭然若揭。
「你该不会是瞧见了张少宗偷偷带着玉玦回宅院吧!」眼前尹冀也只能顺势猜测。
尹峙天没回答,只是猛然的抬头看着父亲。
「爹,孩儿现在有事,等回府后再说吧!」话声方落,也等不及尹冀的响应,他的人已急速的消失在廊外。
「峙儿--」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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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一定是她!她一定是故意将他引进张少宗的宅院里,进而揭发玉玦真正的下落。
可是……她为何要这幺做?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他心头,也勾起他对她的好奇。
玉玲珑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女子?
是艳美绝伦的茶店老板,还是和宛湮一样好打抱不平的人?
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尹峙天虽然将事情一件件的在脑里思忖着,脚步却丝毫不停的来到玲珑小楼前。
抚去额前微渗的汗珠,尹峙天推开半掩的店门,找到正忙着擦抹桌椅的小二。
经一询问才知玉玲珑一早已出了门,上花坊去选花了。
道了声谢,他又朝花坊奔去。
心事重重的走至醉月湖旁四处种满翠绿垂杨的小道上,远远的,尹峙天就瞧见了一身浅绿淡雅绸衫的玉玲珑。
她一头乌亮的细发未挽,任其在身后、晨风中缓缓的轻扬着。
身上衣袂飘飘,手臂里轻揽着几束朵朵争艳的茉莉花,走在晨雾未散尽的小道上,犹如灵气逼人的仙子。
面对着眼前优雅动人的她,他惊艳得无语形容,但她那对澄澈慧黠的双眸,勾魂浅笑的朱唇,在他眼中恍若和脑海中的纳兰宛湮交迭,再也难分彼此。
「宛湮?」尹峙天难抑心中蓦然的揪痛。
而纳兰宛湮在抬眼之际也望见了他。
她先是微微一愣后,又笑靥如花的朝他走去。
「尹大少爷!」她轻唤着。
她太柔媚了,根本就不是宛湮!尹峙天理智的提醒着自己。
没忘了寻她的目地,他冷着一张俊睑,也缓缓的提步定向她。
这时,一名老翁推着一台满载着货物的板车,正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因为太过沉重、费力,老翁一时间把不稳,不小心的松了手,板车登时朝她急冲而来。
此处正是下坡路段,板车下冲的速度更加狂急,等到他们两人发觉,板车已在她身后距离不到几尺。
「啊……」
她失措的惊喊钻进他的耳,穿透他的心,他惊骇的刷白了脸,窒住了呼吸。
反射性的,他紧抱着她,以着自己的身躯护着她,替她挡下冲撞而来的板车。
她的手一松,怀中的茉莉花四下飞散,犹如白色的雪花般,在逐渐雾散的空中,飘落、轻扬而后不着痕迹的落在他们身上。
他难忍的咬牙轻哼,拥着她在沾染着晨露的小道上一阵急滚,而后在布满垂杨的枝干上微撞后,这才停了下来。
板车仍急冲着,直到撞上一块大石才停止,车上的货物随之四下散落。
「你们……没……没事吧?」
老翁气喘吁吁的奔来一探,在见着了他们似无大碍后,这又急急忙忙的赶去捡拾散落的货物。
肩上不时急抽的痛楚以及脑里沉重的晕眩,让他许久才得以回神。
尹峙天睁开仍有些迷茫的双眸,在确定怀中的她毫发无伤后,这又痛得闭上了眼。
他又救了她一次!
纳兰宛湮惊魂未定的由他怀中抬起头来,待她定神一瞧,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安然无恙的趴伏在他的身上。
两人双颊不及几寸,感受着彼此沉重的呼吸;胸膛、身躯紧贴着,密合得连彼此狂急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纳兰宛湮猛地回神,亟欲起身解除这令人尴尬、却不小心的姿势,而他肩上湿滑的血液,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心头一痛。
「你受伤了!」她强自镇定的撕下身上的衣角,替他暂时包扎止血。
尹峙天睁开眼的摇摇头,他缓缓的撑起身子,心中还挂记着她是否无恙。
「你……有伤着吗?」
「我没事。」她担忧的轻蹙着眉,身子一起就急着四处张望。「我替你去找大夫。」
尹峙天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制止她。
「不必了,我就是大夫。」他痛得连话都说得勉强。「不过得劳烦你带我去一处僻静之所,让我处理这伤口。」
第五章
仔细一瞧,尹峙天肩上的伤口还伤得挺深的呢!
纳兰宛湮小心翼翼的褪下他上身的衣衫,取过一条干凈的布,在刚汲来清水的木盆里沾了湿,轻柔的拭凈他肩上的血渍。
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尹峙天一语未发的打量着这间布置雅致的睡房。这里是玲珑小楼内室里的一处厢房,也是她寝房。
在他不愿回将军府惊扰众人的要求下,纳兰宛湮只好将他带回玲珑小楼,亲自照料他的伤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于礼不合,更何况他还赤裸着上身和她相对,虽然她不介怀,但他总得替她的名节着想。
「我自己来就成了。」
他伸手欲抓回她在水盆里才洗凈的布,谁知布未拿着,反倒攫住她细滑的皓腕。
像触了电般,尹峙天尴尬的缩回了手,一张俊脸瞬间微微一红。
纳兰宛湮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再度拧干布,细心的替他洗凈伤口淤血。
暖暖的感觉紧紧地缠绕在他心头,虽然有些尴尬,却毫不扭捏。
沉默了良久,尹峙天禁不住满腔的疑惑,为了昨夜的事他终究先开了口。
「昨晚深夜,你引我去张少宗的宅院里是吧?」
他认出了那人是她?
纳兰宛湮心头一震,手中的湿布险些脱手落地。
他的臆测果然没错!尹峙天由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张,隐约地瞧出了;端倪。
「什?张少宗?我不懂你说什?!」纳兰宛湮若无其事的,转身将沾染血迹的布丢入木盆内。
她转身取来另一条干布,捱着伤口轻柔的擦去水痕。
尹峙天俊眉微敛,不死心的继续逼问。
「你早就知晓了张少宗夫妇偷了那玉玦,所以你私下匿名报官,揭发真相,还赵进一个清白,怎知.....半路却让我撞见进而.....」
「你的伤太深了,我还是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不等他把话说完,纳兰宛湮拋下布,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欲由他的视线里逃离。
可尹峙天却没让她得逞,他敏捷的将她欲离的身子拉回,在毫无预警之下,她一个踉跄刚巧坐倒在他的身侧,两人相距只仅余寸。
「你……」凝望着他的双眸,纳兰宛湮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我说过我就是大夫,这点伤对我无碍。」
尹峙天由褪下的上衣里取出一只小瓷瓶,沾起些许透明的药膏,勉强的欲朝伤口抹去。
「还是让我来吧!」纳兰宛湮自动的接过瓷瓶,以小指沾取药膏,轻柔的替他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