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若帆早就注意到林菲了,从她和阿玲一道下楼,他就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林菲今天穿了件笼松长裙,佩带了串沉沉的骨质附件,手腕上套了个相同款式的手镯,在一片缤纷中显得很清淡飘逸。
“你好,林菲。看过你的画,画如其人,很浪漫。”
第一次见面,这个人竟然直呼其名,还拐弯抹角地恭维一番。油嘴滑舌,和若云完全两个样。
“若云说这两个月你很照顾她,多谢了。”江若帆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猛瞧。
林菲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和若云亲密地说着话。
心怡、绮玲、阿基几个见他们说得热闹,也都凑过来。
“哗,阿玲今天正点哦!”
“头发盘上去,成熟多了。”
“你看阿玲和若帆,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家都知道阿玲喜欢若帆,便拿他们开玩笑。
舞曲开始了,阿玲拖着若帆,今晚,若帆理所当然属于阿玲。
阿基过来请若云跳舞,阿基是那种运动型的男孩。跟阿玲、若云都是同学,他一直暗恋着若云,千方百计想接近她,但若云每次都温婉地回拒。
这回若云对阿基的盛情邀请,还是红着脸摇摇头,阿基满脸失望。
林菲轻声问若云:“怎么不去跳舞?”
“我不想跳,我喜欢看别人跳。”
若云停顿片刻说道:“菲姊,我是不是很没用。现在哥哥不让我读大学,说我身体不好,先休养两年,再到澳洲去读书。我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做,直到你来教我书画后才好一点。”
“若云,不要这么想,你身体弱,读书太费神。书画也太静态了,你应该找点娱乐。比如和阿玲、阿基他们出去玩。”
“我也想过,但我什么都不会,不会划船,不会游泳,不会打网球。我真的很没用。”
“不会可以学,让阿玲教你,你看阿玲,无忧无虑,活得多开心。”
林菲朝阿玲望去,阿玲正柔情蜜意地依偎在若帆身上,脸上洋溢着甜美幸福的笑容。
忽然一道目光射过来,正好捉住林菲的视线,是江若帆。林菲赶忙掉过头。
一曲结束,阿玲和江若帆朝林菲走来。
林菲拉过阿玲坐在身边,刻意躲避江若帆。
还没坐稳,。DISCO的音乐响了起来,阿玲兴奋地拉起若云,若云推拒着:“我不会。”
“没关系,活动活动,随便跳嘛。”阿玲鼓励若云。
“去和他们跳,坐久了会很闷的。”江若帆轻轻拍了拍若云。
“就是嘛!”阿玲说着就把若云拉到场中央。
阿玲快舞跳得棒,阿基更不用说,两人配在一起,非常好看。
若云站着,只是看他们跳。阿玲和阿基跳得实在太出色,大家自动退开,围成一圈拍着手。
“他们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江若帆笑着转头问林菲:“你说呢?”
“你问我?”林菲反问,“阿玲并不是这么想。”
“这只小麻雀太天真了。以后她会明白的。”江若帆若有所思的说。
林菲发现江若帆沉思时与说笑的他判若两人。
音乐在最高潮时戛然而止。
阿玲跳得很尽兴,满脸汗珠,拿着毛巾擦汗,不知听见了什么又大笑起来,笑声震天。
“下一曲,我请你。”江若帆两眼含笑望着林菲。
“阿玲呢?”林菲问。
“那么多男孩子在排队,瞧他们那副表情像要吃了我似的,我还是别去招惹得好。”
林菲一看,果然好几个男孩都跑到阿玲身边,一副拜倒石榴裙的模样,林菲忍不住想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若帆已经牵着她站了起来,林菲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拥在怀里的。
音乐正好响起。
“喜欢这首曲子吗?”江若帆问。
江若帆长得高,林菲看不到他的表情,心想自己的一眉一目他倒看得清清楚楚,真不合算,于是她略微低了低头。
“还好。”其实林菲很喜欢这首“MoonRiver”。
“我很喜欢,很抒情,很适合你。”江若帆连用了三个“很”。
“是吗?”林菲觉得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废话。
沉默了一会儿,江若帆忍不住开口:“经常听若云提起你,我总在想像你是什么样子。”
“现在见到了,大失所望吧?”
“不,你比我想像中要年轻。学艺术的人一般都有种独特的气质,这一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你看上去好像和阿玲、若云她们一样大。”
“你这是恭维我不算太老?还是说我不够成熟?”
“哈!你说话挺尖刻的,从事艺术工作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敏感?”江若帆笑起来。
林菲觉得自己有点傻,何必这么认真呢,不过她一向如此。
林菲越过江若帆宽厚的肩膀,看到阿基正坐在若云身边,刚才跳舞的冲劲不见了,他变得有点木讷,偶尔嘴也动两下。
“阿基很喜欢若云呢!”话题转到若云。
江若帆回头瞄了几眼,“阿基外型条件很不错,人也老实,就是孩子气太重,若云需要的男孩子是有足够能力保护她的。若云实在太纤弱了。”
若云真的很弱,林菲第一眼看见她就有保护她的冲动。她不想让伤痛在若云身上发生。
“若云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情况不很严重,但平时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受太大的刺激。爸爸妈前几年去澳型定居时,想把她带去,但她又舍不得离开这里,再说以她的个性很难适应陌生环境。我想,等过两年,她念完书再去也不迟。所以我留在这边陪她。”江若帆说话间,音乐结束了。
“菲姊,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阿玲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今晚的她确实迷人。
“若帆算我借给你的,不过我很小气,现在必须还给我。”阿玲嘟着小嘴半开玩笑的说。
“我好惨,竟然被当作商品借来借去,幸好没有被拍卖。”江若帆跟阿玲在一起总是妙语如珠。
“别自以为是了,菲姊她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
“是吗?”江若帆问林菲,眼含期望。
林菲注意着若云,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什么?”
“怎么样?我没说错。”阿玲拍手大笑。
“唉!”江若帆故作失望地往后一仰。
舞会过后是餐会,全都是苏太太一手准备的。苏氏夫妇对独生女百依百顺,一听要开派对,便全听女儿吩咐。他们知道这种场面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自然不便出来。
餐会是欧式自助餐,一帮年轻人吃得自在开心,不亦乐乎。
林菲并不感到饿,只夹了些沙拉、水果。
江若帆被阿玲围得团团转。
若云跟心怡、绮玲几个坐在一起慢慢地吃。
几个男孩子跑东跑西,给女孩子捧菜送汤,大献殷勤。
直到十一点多,同学们才尽兴而归。
客厅里乱七八糟,就剩下若帆兄妹和林菲。
林菲觉得不早了,也该回去休息,阿玲执意要她留下,林菲笑着婉拒,她知道她一住下来,阿玲肯定叽叽喳喳地要跟地说上一个通宵。
“反正我跟若云顺路,可以送林菲回去。”江若帆倒是主动。
阿玲拗不过林菲,她鼓起红通通的脸蛋,“好吧!好吧!你们都走,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你寂寞不了的,小麻雀,过两天来陪陪若云。”江若帆说。
“好啊,”阿玲刚刚收住的笑容立刻绽了出来。“不过,你肯定不在的,你太忙了。”说完又有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