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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什么?阿飞和她一样是「月之子」!

  从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啊!「阿飞,小时候我没有对你不好呀!你记不记得,我还每天陪你玩耍?」铁靳一步步退到敞开的门。

  「你敢说没对我不好?那是谁动不动叫我小呆子?是谁动不动就指使我,要我为她做牛做马,还供她打着玩?」铁飞颈上的青筋因细数她小时的对待而浮现。

  「呃──当时我才几岁,根本不懂事。更何况小呆子是喜欢你的昵称嘛!」以前的阿飞对于别人如何唤他,压根不在意,还会亲善的回以无邪的笑容,怎么长大后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算起帐来。

  「喜欢?少来套交情这一套。」铁飞咄咄逼人地勒住她的领口,「大家都把你当宝,都巴望着你二十五岁那年能为族人贡献神力,连我爹娘也是。二十五岁那年,他们千求万托数位长老替我开天眼,耗时三天三夜,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每个族人都以为我智力低弱,这辈子是无法有此神力,转而将期盼全寄托在你身上。哼哼!你们怎会晓得,其实我早在二十五岁生辰前,就神智清明了。」

  「你……」阿飞他装痴扮呆十余年!「这样隐瞒父母,欺骗所有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要搞懂他这么做的企图,不但制造了内哄,让爹疲于奔命,还担忧族人真会为了百年前与人类的一场争战而去报复。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她死,甚至不惜借刀杀人,拆散她一家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我要高高在上的那个位子,我要所有的族人知道,我铁飞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个没药救的白痴。我要他们明白,我铁飞是月之子,是能操控他们的一言一行,要他们生、死的月之子。」

  铁飞疯狂刺耳的笑声和粗重的气息,使得被他挟持的她撇开了脸,不愿望向他。

  曾几何时,阿飞的心态竟变得如此邪恶、如此偏激!

  「哈哈哈!要族人注目的焦点放到我身上,首先得拉下你和你那当族长的爹,再来是怂恿全族几个意志薄弱的人,唤使他们去煽动耳根软的族人、去激起不满现状的族人和人类大战一场,等到搅得全族大乱时,我再登高一呼,带领苟活下来的慌乱族人们将所有的人类一一扑杀,天下就是我的了,他们必定会视我如神祇,不敢再轻视我了。」

  他病得不轻。

  他自以为比族人多了一点点的神力,就妄自尊大的想要当神。铁靳为他的行为哀伤不已。

  「为了你的野心,族人死伤多人,若是让你的奸计得逞,我族往后不就生灵涂炭?阿飞,可曾为被你无辜害死的族人想过啊?」

  「要做大事业,哪能有妇人之仁?死些人达成我要的,有何不好?」

  「你──今天拚了我这条命,也要抓你到长老们面前,说出你的恶行。」

  「凭你那几根针?别笑死我了。」铁飞毫不在乎的嘲讽说大话的她。

  妄自尊大的阿飞啊!铁靳半掩眼睑,无惧于纤细的颈项被他勒住,乐陶陶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就你能笑,我不能笑?」铁靳忽地将暗藏在掌心的金针刺入他抓住襟口的手。「我的金针可是很好用的,像现在你不就松了手?」敢取笑她的针,她就让他尝尝它的厉害。

  手背上的一点殷红令铁飞眯了双眸。

  「阿飞,百密都会有一疏,你万万料想不到,在你酝酿的阴谋里会有失策吧!」她为他的狂妄、贪婪感到伤心。

  她的眼神变了!没了方才痛失至亲的苦,变得如此镇定,令他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阿堤杀了我爹、我娘失踪,我竟还笑得出来?」

  是的,太不合常理了!铁飞确认般的环顾四周,鼻子所闻的腥臭、眼睛所见的红褐,还有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铁翱,在在说明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她为何不受影响?

  「你妄想躲在暗处操纵无辜不知情的族人,制造乱象、滥杀无辜,这些天地难容的手段,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吗?错了。」

  错了?她愈说,铁飞愈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从你自以为是的想支配所有长老开始,就是你露出马脚的时候了。」

  她指的是他以念力操控长老开的那个会?

  「你若以为族中能当上长老的人都是你随心所欲可以支使的对象,那他们好几十年的修为不就白费了?」

  她说了这么多,是何用意?铁飞焦躁的退了几步,想从挡着门的她身边一走了之。反正他已毁掉她的家,剩她一人,起不了作用的。

  突然,铁靳手上的金针不留情的攻刺他的双目,逼他退回原位。「我还没说完你就要走,那可不行。」

  「妳──」

  「爹在你露出破绽时,还想让你有悔改的机会;没想到你不悔改也就罢了,竟狠毒的对被你控制的高长老下重手。」

  他们全都知道了?铁飞大惊失色。

  「爹,地上冰冷,不要躺太久才好喔!」

  铁靳在叫谁?!铁飞不能相信的旋过身子,刚好看见铁翱由地上爬起。

  铁翱没死!

  铁飞恐惧地退到窗旁。

  「我爹哪会那么容易让你害死。」她冷冷一笑,「阿堤,可以出来了。」

  连……一侧首,铁飞自觉大势已去。

  「娘,靳儿帮你。」

  床上有暗格,铁抒净正从中走了出来。

  铁翱没死、童仓堤未走,所以铁抒净的出现,他并没有多大的讶异。

  「这一场戏,你在暗处可看得过瘾?」铁靳地询问。

  他们都是在演戏!

  为了骗他出来,他们一干人连手耍计!铁飞原先的狂傲消散了,留下的是满心的不甘与羞愤。

  「你很有头脑,暗地里将我爹和所有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借他人之力想置我于死地。可惜的是,过多自信害你功亏一篑了。你留在阿堤身上的活暗器,早在开会后隔一天,我们从你家回来后,在何老、文老、翁老三大元老的帮助下,花了两天拔除了。」

  「哈哈哈……」输了,全盘皆输了!铁飞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好,太好了,撒下网让我自动闯入,好来个瓮中捉鳖。你们都欺负我……哈哈哈……」

  「阿飞,没有人愿意见你走上歧途,怪只怪你的心一开始就太偏执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爹会为你在长老们面前说情,不要一错再错。」铁靳殷殷劝导他,盼他不要有做困兽之斗的念头。

  「错?我哪里错了?我没有错!」铁飞踉跄的退靠在墙壁上。「被你们识破,是我一时疏忽、我计谋有破绽……你别过来。」铁飞制止蠢蠢欲动、想接近他的铁抒净。

  「阿飞,别逞强了,和我们一块儿到长老们那儿认错吧!不要让你的爹娘为你伤心啊!」停了步的铁抒净劝解道。

  「闭嘴,我没错!」铁飞不理睬她的温情劝诱,嘴硬地毫不以为自己犯错。「谁都不准靠近。」他来来回回看着屋内的人,狂笑着一掌拍向天灵盖。

  他宁愿死在自己手上,也不许别人碰他、制裁他。

  铁飞竟自我了断!

  一群人惊慌失措的一拥而上,想阻止他做傻事。

  来不及,他死了。

  首先飞奔而至的童仓堤触探他的颈脉,对在场的人摇摇头。

  睁着眼,他死不瞑目的表达着不认错的决心。他们叹息摇头的围着他,不禁红了眼。

  错或没错,如何认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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