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暴力倾向?这样的心情跟行为,她活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总之她一看到豹子钢铁般坚强的肉体,就很有打他的冲动,而且打完他之后,还可以获得压力的纡解,想来这是一项不错的运动。
却说豹子逃到楼下之后,果然看见李娃儿和梅可望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光望着他。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外表看似柔弱的,实际上可能凶悍无比。”豹子立即抒发己见盼获认同。
但是两人毫无反应,待他仔细瞧来,却发现他原本以为是怪异的眼神,正发射出不寻常的光芒,就像电视播放超级巨星现场演唱会时台下歌迷的眼神,感觉好像……似乎是……崇拜与……羡慕?
崇拜与羡慕?靠!有没有搞错?
“豹子,好好喔。”两人异口同声。尤其是梅可望,心之向往,简直要流出口水。
“好?你们没听到她骂我?”他说,又翻起T恤,露出被她掐过的痕迹,一边诉苦:“她还捏我打我踢我踹我!”招式多到可以出一本《武术全集》了。
“好好喔,我也好想被露娜·蓝虐待,好想她捏我踢我打我踹我喔!”梅可望仍是无限向往神迷。
豹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不知道,露娜·篮既美丽又神秘,冰冷如月神,方才她经过他们时,连眼尾也没扫他们一眼,只是将所有关爱的眼神都投注在豹子身上,怎不教人羡慕又忌妒?
“阿望,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被虐待狂的倾向?”
“我才没有被虐待狂。”梅可望纠正。“我只是想被露娜·蓝虐待,被那样美丽纤细白嫩的小手招呼到身上,是多么美妙的享受啊!”
“嗯!”豹子麻麻地看着梅可望。“原来你是个变态?”
第四章
“喂!死豹子!你干嘛拿着你那一双小贼眼儿死盯住我的手?”“我还活得好好的哪。”豹子反驳她,他是单眼皮没错,眼睛也没她大,但如果因此而叫他小贼眼儿就太过份了。
“我就高兴叫你死豹子!还有我问你话,你干嘛不回答?”
“你问我什么?”豹子傻笑。
“我问你为什么死盯住我的手!”她咬牙,忍住揍他的冲动。“喔,那个。”他点点头,“就是这样,也没怎样嘛!”
“我给你三秒钟把话说清楚。”
“也、没、怎、样。”豹子一字一顿,确实在三秒内说完。这样有够清楚吗?
“我真的很不想打你。”
“那就不要打嘛。”他也很不想被打呀,看她说得好似万般无奈,天知道她再无奈也没有他无奈。
可是老天爷才没有空理会他的无奈,一颗爆栗准准地在他头顶炸开。
“干什么打我的头?打头会变笨的!”
“那是指本来聪明的人才有变笨的可能。”
“你这话好像在说我本来就是个笨蛋?”
“不是好像。” “七早八早你干嘛没事做寻我晦气?”决定不跟她计较,他专心把蛋打在大碗里,用筷子搅拌,在平底锅内放一块奶油,因为大小姐说她要吃法式蛋卷。这么爱吃不会要萝拉嬷嬷做给她吃,为什么就一定要他煎?
他能听到从遥远的北方传来熟悉的歌声——
一时矢志无免怨叹
一时落魄无免胆寒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
唉!谁教他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要外皮有点焦又不能太焦,里面的蛋汁有点糊又不能太糊的。”她很仔细地交代。
“我管你喔。”他将蛋汁倒下去,拿起锅铲,随便铲两三下,就有一盘法式煎碎蛋了。
他将蛋盛在白磁盘内,递到早餐台上。
“这样难看的蛋我才不要吃。”她大小姐有够任性。“我说过要吃法式蛋卷,你是哪一只耳朵没听懂?”
“我又不是厨师,我哪会煎法式蛋卷?”他回嘴。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转过身去,重新煎了一份比碎蛋好看一点的蛋卷。来到牧场以后,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有做菜的天份?
他又煎了几片火腿跟香肠,还榨了大小姐要的鲜橙汁给她。蓝玉蟾勉强吃了几口煎蛋,便将餐盘推走,啜着果汁。
豹子才不理她,一个人狼吞虎咽下所有的香肠火腿、失败的碎蛋跟她吃剩的蛋卷、一整篮的牛角面包、一大杯鲜奶,还觉得不够,便打开冰箱,拿出一块牛排,放在锅子里煎。
“你是猪啊?这么会吃。”蓝玉蟾很少看见早餐吃这么多的人。
“我是劳动阶层,当然要补充体力。”他一边吃牛排一边说:“你才是吃太少,难怪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
“你懂什么?模特儿就是要瘦才漂亮,你知道吗?我早上量体重,瘦了两公斤耶。”
他很怪异地看她,难怪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原来你没有化妆!”他叫。
“我没化妆又怎样?”
“难怪你瘦两公斤,因为你还没有化妆啊!”
“啪”!他的脸上瞬间多了个巴掌印。
“为什么又打我?”豹子好委屈喔。
她只是瞪他一眼,便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开厨房。
“好莫名其妙。”他一边抱怨,一边切着盘里的牛排。
他发现蟾蜍不化妆的时候还比较好看呢。真搞不懂她干嘛要化妆?其实他会盯着她的手看,只不过是想到阿望说她的手又美又白又纤细,但是他真的是觉得不怎么样嘛!想要在牧场生存,需要的是钢铁般坚强的意志跟钢铁般坚强的肉体,像她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适合华丽的大都市。
她什么时候才要回去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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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反对你到台湾去!”
当李娃儿由加拿大回来,告诉他要到台湾去工作时,他很用力地反对。因为那里有一个薄情,却是她心心念念,怎么也放不下的男人。
李娃儿是他豹子从小就喜欢的人,他可是登记第一号,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怨无悔地照顾她,怎么放心让她独自飞去台湾那个龙潭虎穴会薄晴人呢?
“说什么我也要反对到底!”
来硬的。
“我死也不让你去台湾!”
愈来愈硬!
“要去台湾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硬到最高点!
“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们啦,群龙无首的粉红芭比帮会被恶势力欺负的啦。”
硬到最高点就、就、就……软了……
“见不到你,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日以泪洗面,哭湿枕帕。”
软到不能再软了……
可是,无论他好说歹说、死求活求,李娃儿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包袱捆一捆,便独自一人飞去台湾了。
梅可望赶来牧场安慰他,天气很好,外面有太阳,可是他心中在下雨。
他的爱尔夏地图牛,悠闲地吃着草;他的牛舍跟羊舍又多了几只他高价标下的战利晶,这一些,原本都是他得意的地方,可是现在却不能令他黯淡的心情好过一点。
“豹子,我想你该放弃老大。”梅可望陪了他一个上午后,才说了这一句话。
“为什么?”
“老大她不爱你;还用问为什么?”
“我可以努力让她爱我。”
“不能。”梅可望摇头。“虽然很残酷;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够获得的,而且你不是阿路那一型的男人,你做不来甜言蜜语跟死缠烂打。”
“这样放弃的,那我算什么?”
“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是老大没有眼光。这是我唯一不赞同她的地方,但这是她的选择,她要过她自己的人生,我们无权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