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谷云伊接过听筒,奇怪他怎会知道她这里住处的电话。「喂?」
「喂,云伊,我是彥伦。你现在有空吗?」他单刀直入地问:r我想跟你谈谈!」
她正要回答,却注意到徐皓銘张罗晚餐时一直频频回望着她的眼神。
「彥伦,对不起,我现在没空!」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不想让徐皓銘误会。
石彥伦在电话的那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阴沉地开口:「刚才接电话的是徐皓銘吗?」
「对。」谷云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仍裝傻地明知故问:「如果你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他讲,那我叫他来听!」
「不用了,我只想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没什么其它事!」石彥伦连忙抢白。
「哦。」她故意漫不经心地回答:「还不是老样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变丑是了!」她还记恨他貶过徐皓銘的事。
「怎么突然搬家了?」石彥伦感觉到她敷衍的态度,赶紧找话题带过。
「想搬就搬,还需要理由吗?」她的口气冷冷淡淡。「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她问。
「我找不到你,于是打电话到你家里,你母亲告诉我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点:「云伊,你——和徐皓銘住在一起吗?」他愈是满不在乎的口吻,愈是显出欲蓋弥彰的心情。
「是啊!」明知道他会怎么想她,但为了出出心头上那股莫名的不平与怨气,她故意说得语气极尽曖昧之能事。「我和他——同居。」她看到徐皓銘正因为这句话猛然回过头,而石彥伦在电话中明显地倒抽一口气。
「吃惊吗?」谷云伊很是幸災乐祸。
「呃……有一点。」石彥伦支支吾吾地说。
何止一点点,根本就是震惊,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男性主义作祟的心理使得他拉不下脸表现出自己的诧异。
谷云伊对他的想法瞭然于心。
「彥伦,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皓銘他在做饭,我得去帮他。」
「是吗?」石彥伦语气中的失落不容置疑。「那好吧!既然你现在没空,我们改天再聚。」
「再说吧!」她答得干脆。
石彥伦不再多言,只能悵然若失地匆匆收了线。
挂上电话,谷云伊双眸对上徐皓銘的。
「我饿了!」她告诉他。
徐皓銘没有追问。「菜炒好了,开动吧!」他走去端菜,而谷云伊则添了两碗饭。
就这样,晚餐在沉默的时光中度过,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谁也不愿率先开口打破这分奇异的宁静——只听得到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碗筷的轻碰声。
吃完饭,谷云伊善后,而徐皓銘则放音乐。
「云伊,你想听什么音乐?」他望向正在流理台洗碗的谷云伊。
「哦……你放日剧的原声带好了,嗯……我想,就『发达之路』那张吧!」
很快的,充满阳光气息的轻快音乐自质感音感极好的音响中流洩出来。
清洗完毕后,谷云伊将手上的水擦干走向撞球桌,选了一支握感顺手的球杆。
「想不想较量一下?」谷云伊问他。
「有何不可!」徐皓銘一副挑战的表情回应她。
「我来开球。」谷云伊拉杆架起,架势仍不減当年参加校际撞球比賽获得女子組冠军的风范。
碰的一声,球应声散开,两颗球随势入洞。
徐皓銘望着她线条优美的身段,突然心中一黯。
谷云伊的球技真不是蓋的,三球又陸续进洞。
「为什么?」徐皓銘终于问出心中所想。
正欲出杆,他的话却教她失了准头、偏了方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搞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这么说嘛!」她啄起丰润的菱形红唇。
徐皓銘逼近她。
「原因?」他眉头微皱。
「我当然知道他会作何感想……谁教他说话太没分寸,所以我故意让他误解!」这是相当保守的说法。
「没分寸?」他询问的眼神。
「他……他说了许多不重听的话,是关于你的,所以我很生气!」
「哦……是这样啊!」徐皓銘有些了解她的动机了。
「反正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对这个话题感到不耐。
「是吗?」他点点头,不再多说,即使心头上的那片阴霾仍未褪去。
暂时甩开不安的情绪,徐皓銘强制自己专注,架起球杆,瞄准打点,出杆后,球俐落地滚入洞內。
此刻,他的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纹,她的拒绝讨论不啻是在他心中播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在面无表情的背后,是一片波涛洶湧的心情。
石彥伦的一通电话居然能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徐皓銘自问是否能够完全洒脱,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他不能确定石彥伦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如何,但……这个想法也足以使他难以平静即使他知道,她是爱他的。
谷云伊……也许面对其他人而言是聪敏十足的,但是面对他的感受,总是没理由的迷糊迟钝,徐皓銘对于这一点着实无法理解。
第七章
石彥伦自上次和林款语不欢而散后,再见面时已相隔一个多月了。
林款语穿着一袭纯白的飘逸长裙衫,悠闲地半坐臥在躺椅上,端起茶几上的一
杯葡萄柚汁,轻轻地啜了一口。
偌大的起居室里除了林款语之外还有踟躇不安的石彥伦,其余的闲杂人等都被
林款语遣开;室內气氛显得十分僵硬和静默,教石彥伦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有什么话就说吧!」林款语摆出大小姐的派头,令石彥伦感到难堪。「坐!
别一直站着。」她倔傲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半客气半命令地说。
石彥伦并没有依言坐下,他踱步到林款语身旁。
「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态度会改变这么多?我真
的不明白。」他直直地凝望着她。
「我以为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足够让你想清楚也看清楚一些事情,看来,我们今
天似乎不该见面的!」她语气有些讽嘲意味。「你根本没有好好检讨过自已,你回
去吧!我不想和你谈。」
「款语,你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地对我,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明说就是了。
」石彥伦按捺不住。
「由此可见,你对于我们之间这分感情根本不用心,要不然你该会发现这些问
题所在;彥伦,我对你真是失望透了。」林款语放下她的高姿态,语重心长地说:
「男女之间并不是忠实与否就能够维系得长久,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指我们个性不合?」石彥伦眉心纠结,怒火可见。「我们当初
在一起时,你可没这么说过。」
「没错!我当初是没有说过,我以为那不是问题。」
「好,那你倒说说看,我们个性哪里不合。」他讥誚地说:「或许你觉得我配
合不了你高傲的脾气,所以认为我们合不来!」
「我高傲?」林散语瞇起双眼。「没错,我是高傲!那又如何?但我有可以高
傲的本钱,你能否认吗?」
「就因为我不能完全遷就你耍性子,所以你要闹分手?为什么你让我觉得造成
错误的人是我?」石彥伦语气冲了起来。
「也许不完全是你一个人的错,但你绝对占大部分!」林款语讥讪的神情也不
亚于他。
「你是怪我冷落你?」他直觉地揣测她发脾气的主因。哪个男人可以天天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