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啊?”
“说你喜欢夏天,是真的吗?”
这里也有个不开窍的傻瓜,俪人宾馆还真住了一堆脑筋不会转弯的人!等等!她可以将计就计呀!
琪琪顿悟地拍了一下手,豁然开朗:“对,就是这样,所以,别在我身上放任何希望喔?”
嘻嘻!利用夏天虽然不好意思,但,就地取材嘛!
就这样,傍晚夏天下课回来了,却被老周堵在门口。
老周双手力大无穷地按在他两肩上,绷紧凶神恶煞的脸,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老、老周,什么事?”
“琪琪她……就交给你了。”
“琪琪?”
“别的人我不敢说,如果是你,就不怕她又被坏男人骗钱、骗感情了。”
“等、等一下,老周,”他使力把老周的手拨开,“你到底在说什么事?”
老周挣扎一会儿,痛心疾首地娓娓道出:“别再隐瞒了,琪琪现在Love的人是你,也只有你能给她幸福。”
“唔?”
“唉!”
摇摇头,老周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他庞然身躯一走,便让出后面宽广的大厅,若莲小巧婷然的身影伫立在中央。
她听到了,所以待在原地不动,怔怔看他,手里捧着一只倾斜的花瓶。
“四小姐……”
夏天缓缓侧过身,花瓶也缓缓自她麻木的怀抱滑开,他启步上前,瓶身无可拦阻地落地。
锵?
若莲立时惊醒,碎片朝四方飞散,自她脚下延伸到门口都有白瓷踪迹。
“四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
她慌忙蹲下,一片片捡起碎片,仓惶中不慎割伤了无名指,轻呼一声。
“我看看。”
“等一下……”
若莲还想闪躲,夏天已经拿过她的手,反复检查红润的伤痕。
“先冲干净,我再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了,小伤而已。”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夏天反手将之握住,切切锁望她反抗的目光:“老周说我和琪琪……”
“别说了,那是你们的事。”
“四小姐,请你不要误会。”
“我不会误会,反正那与我无关。”
他还想再说什么,琪琪却拿着若莲的手机走过来打断对话。
“你的电话,它响半天你好像都没听见,所以我帮你接了,是关先生。”
“谢谢。”
若莲使劲抽回手,拿着电话走出现场,暗地里庆幸有这通电话解围。
“是若莲吗?”
“嗯!”
她不由得要起鸡皮疙瘩,看来要适应关少冬这么称呼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尽管他磁性的声音颇富魅力。
“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吃晚餐吗?”
“什么?”
“抱歉,我只是想和你见面,如果让你觉得唐突,拒绝我也没关系的。”
“这……”
她的视线,不自觉飘向大厅中央正在清理地板的夏天,而他似乎也无心在碎片上,等待着她回答,是琪琪怀着一分歉疚上前帮忙捡碎片,这才令她收回涌现的眷恋,将手机银色外壳握实。
“好,谢谢你邀我。”
老周第一个反对。
“不行,这个人很Bad,四小姐,怎么可以答应跟他一起吃饭呢?”
“他已经不找我们麻烦了,而且我认为他的人没有我们想象那么坏,放心吧!”
琪琪倒是很鼓吹这场烛光晚餐的邀约。
“去,去,若莲,我赌关先生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了,和他这么有生意头脑的人交往,跟你最相配。”
“大Wrong特Wrong!男人的价值不应该建立在金钱上,而是内在。”
“哼!那是没金钱的人讲的话,真迂腐。”
“你太现实了,琪琪。”
“这叫实际,也叫老实。”
若莲丢下争辩中的两人,上去洗个澡,略略装扮自己,约定时间快到了又下楼来。
夏天提着一包出清的垃圾和她在门口不期而遇,里头还有花瓶碎片哐啷哐啷作响,两人相见,不免隐隐的尴尬。
“你……还是要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跟朋友出去,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和关先生见面。”
如果你不要我去,我可以不去的,只要你说。
“说的也是,四小姐慢走。”
若莲咬咬醉人的红唇,拎起外套,走出大门,走出他痴痴守望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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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餐厅很好,装潢五星级、餐点昂贵精致、气氛情调更不在话下。
她,食之无味。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是勉强和我出来的?”
关少冬等她含入鲜美鲍鱼才开口询问,还是让若莲微微呛着,咳了两三声,摇摇手:“跟你无关,是店里的事情,有点心烦。”
“我听说俪人宾馆的营运正常,业绩比往年成长四成,就算开第三家分店也不成问题。”
“呵呵!你比我还清楚呢!其实,现在应该要心烦的人是你才对,半个月过去了,总裁的儿子找到了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端起高脚杯,浅浅摇晃:“怕是找到了,他也不见得肯回去。不过,现在也由不得他了。”
若莲盯凝晃起一道圆弧的红光,延着透明杯壁起了又落,信口搭腔:“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如果,我说如果,你遇上他了,亲口请他回去,好吗?”
啊?关少冬听不出她只是客气询问吗?怎么就这么信誓旦旦地认为她找得到那个关家少爷呢?
“我当然会,不过,我连他的长相和名字都不知道。”
“海顿因为保密关系,没公开他的相片,我只能告诉你,他的名字叫关少天。”
关少天?少天?这名字……
若莲狐疑的目光停驻在红酒美丽的光泽上,想起那天的夕阳也是如此赭红,一位贵妇自刺眼的余辉中走出,轻唤迷路小男孩的名字:
少天?啊……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好担心你……
“若莲?”
“嗯?啊?对不起。”从模糊的回忆跳脱出来,她向关少冬道歉连连,“我只是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正在想是在哪里听过。”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对这名字更熟悉,关于这个人的事就拜托你了,他一定得回来,这是迟早的问题。”
“这是当然了。”
“尤其是爸急着要让他接手公司,很多事情,他必须花一段时间学习和适应,当然了,相亲也是刻不容缓的。”
“喔?”她明了地笑笑,“所谓的政策联姻对不对?你呢?你怎么没有?”
“我说过,我只是名义上的儿子,实质上还是属下的地位,爸不会那么为我设想周到。”
“呃?对不起。”
真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笨笨笨。
关少冬端详她既懊恼又失措的表情,很像做错事的孩子等挨骂。
“你、你这个人真的和我不一样,那么在乎别人的事,将心比心。”
“这样啊?”这算是对她的赞美吗?“我自己倒是没发现。”
“我也是,从前没留意,直到最近开始注意你才发现。”
侍者适时出现了,她双手僵硬地摆在大腿上,乖乖等待主菜上桌,活脱是个被叫进训导处的自闭学生。
关少冬觉得有趣,先动手拿刀叉,追问:“这种话你很不习惯?”
“嗯……”
“我以为在宾馆应该耳熟能详了。对了,那里不是有个叫夏天的大学生吗?他没对你说过类似的话?”
若莲伸出不够沉稳的手,学他拣起大一号的叉子和刀,开始在小羊排上执行切割手术:“你误会了,我们没什么,只是雇主和工读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