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不是叫本性难移呀?使起火气来还是声如洪钟,一副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惟我独尊样,依然挺吓人的呢!
而她呢?在这种风火当口,只能乖乖顺从他,当个温柔的小女人。
咦?又是一个本性难移哩!她猛敲自己一记。
"过来。"他粗壮的臂膀将她持到窗口,并肩站着。
好半晌沉默不语,只听得见他剧烈的喘息声。
她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扯着他的衣袖,"我……说错了,我去煮饭好吗?"
"不好!"简单两个字听不出情绪到底要刮大风还出暖阳。
"那我该怎办?你说嘛!"她真的很着急啊!
"陪着我不离开我。"伴随一大口凝重的呼息。
"我在这儿啊!"
"我要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他转头低望眼前的女人,她真不懂他对她的依赖比她对他的只怕更深哪!
"啊?真的?"她又要喜极而泣了。奇怪,以前不怎么哭,反倒是被寒江水泡过后,泪腺就特别发达了。
"真的。或许一句我很爱你更能表达我的心意!"顺手将她小小圆圆的身子揽进臂弯。
还以为要追着他一辈子,才能再谱另一段刻骨铭心,然,他说了,他爱她,在这重新活过的生命里!"我也很爱你,爱你更甚我自己的生命,从十多年前就一直是这样了。"
他执起她的一只素手,搁在胸口,又定定的望进她笑意泪意盈然的秋眸里,"小鳕,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男人,你不愿说,我也不强逼你。知多知少也不比现在能知足,我真心希望你和孩子陪在我未来的生命里。每次你一出去不见了,我的心口就好像少了什么,你以后就留在屋里,让我一个人出去张罗生活吧!"
"让我跟着你,好吗?"她才不要一个人在屋里提心吊胆,什么事也做不了。
还要跟他寸步不离?他相信她不是怕他跑了,于是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叫她怎么说呢?不能说,也不愿说啊!
他换个方式探她口风,"那我们等你生完孩子一起离开这里。"
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觉得她老是惧怕陌生人接近,所以他大胆猜测,她根本在这儿住得不舒坦不自在。
他这人讲话从来不会打商量,他根本已经决定了嘛,可是她喜欢这样的决定呀!
开心的双手挂上他的颈后,问道:"上哪去?要走多远?"最好是越远越好,远到天边海角,永远没有人认得他的地方。
果然让他猜对了,他也就把两天前的决定告诉她了,凌大叔接到他一个表亲来信,邀他到大西南方'浊水'滨的一个村落去落地生根。信中说那个村落山明水秀,远离战火,是人间乐土。"
她听得心动不已,"远离战火!好啊好啊,我们和凌大叔一起去,不然他一个老人家,一路上也没人照应哪!只是'浊水'这地名和意境好像不太搭吧!"
"我觉得很好啊,应是取'浑浑浊世,清清水流'之意吧!"他一说完,才猛觉得不可思议,"小鳕,我想我应该读过不少书吧!"
对啊,几柜子的兵书,可是你用不到那些了。她睨着他笑,"对啊!有闲情吟几首诗来听听吧!"
他挑着眉,"嘿,我比较喜欢你吟唱给我听!"
"有吗?我几时唱过曲子给你听了?啊--"她揪然变色,她唱过一次"春江花月夜"。
他不是想起来了吧?她寒毛直竖,额头冒出冷汗。
谁知他竟然对着她小声咬耳朵,说出让她脸红耳躁的话,"你每次躲在我身下的时候,哼唱呻吟的声音最好听了。"
她伸手直拍打着他的胸膛,"不正经!"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哪来这么多正经事!孩子快出生了,然后我就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抱你了,所以……"
"所以什么?"她听到那一句熟悉的话,心脏又差点跳出胸口。他应该只是无心说出来的吧?老天,他没记起来吧?
"所以我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和我的女人亲热。"他一把将她抱上床榻。
"啥?你不是要吃饭了吗?我得去……"
"你除了我的怀里,哪里都不许去。"他已经拨开她的外衣了。
"哪,人家的肚子这么大了,不方便……"
"我会让你很方便的。"他将她转成侧躺,快手快脚的除去两人身上的障碍物。
"可是……"
"你真的很不合作,意见这么多,看我怎么惩罚你!"他贴住她的后背,毫无预警的猛烈贯穿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不再哼唱,找回平静说话的声音了。纤纤玉指搓着他的胸肌,眼眸半眯,菱唇轻启,"你这样就叫惩罚人啊?"
他叫着,"可恶!你就知道抓我话里的毛病!你这张嘴真不知死活!"
"嘻!"她还想说呢!
可是他给堵住了,又开始另一次的"惩罚",啊,不,是如假包换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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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万里山,走过千江水,终于来到天之涯的浊水了。
一越过这个山头,景致豁然开朗--
朗阳高照,碧天如洗,粼粼水波映苍翠,满眼山色催人醉。
更有那--农村房舍阡陌纵横,夏日和风吹草原,河堤畔柳树低垂,蛙呜鸟叫此起彼落,水鸭火鹤水中悠哉觅食,牧童羊群一起唱和。
江小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瞳,眼前景色如诗如画也如梦。梦,对啊,她做过这样的一个梦,暖暖的金色阳光迎面洒下,百花争妍,绿草如茵,二匹马驰骋过原野……
没有马,没关系。她张开双臂带头往浊水跑过去。这样的空气清新舒畅,就连吸入胸肺的微风也有七彩缤纷的颜色。
风的颜色--她曾经梦过,现在也真的感觉到了。
"啊!能平凡平淡活着真好,主人,我从来就不后悔射出那一箭,我若不能保你一命,我算什么女英豪。"
她取出怀中珍藏的一方绢帕,回头对着身后男子喊着,"你身上有笔墨吗?我要把风画下来!就画在这一块帕子上,血腥真的可以忘了!往后只会有幸福的七彩微风而已!"
男子背着半岁多的小娃娃,手中拉扶着一老者,很快来到江小鳕身旁。看着她在风中飞舞的白色身影,着细汗的红扑扑脸蛋,唇边一抹笑颜比艳日还娇媚。
嗯,看来这一趟浊水果然不虚此行!他咧唇露齿轻笑着,"看来你真的乐疯了!连风你都能画下来!"
"用心去看、用耳朵去听,风真的有颜色啊!"她一边说一边将他肩上的包袱拿过来,翻找着……"没有笔墨啊?"
"小鳕,河畔柳树下有人在品茗下棋,我过去问他们借看看好了。"男子温柔地以袖帮她轻揩去污水,就拉起妻子的手一起往前走去。
"请问……"江小鳕对着一位正在低头煽火煮茶水的妇人问着。
妇人察觉到眼前的人影,抬起了头,居然手忙脚乱打翻条水,放声惊叫着,"定远!"
气质好高雅,脸孔好细致绝丽的一个中年美妇啊!可是她为何如此惊慌?她在喊谁啊?江小鳕很不解。
妇人唇色泛白,死盯者眼前的银发伟岸男子,那一张年轻了三十岁的脸庞,如此神似雷同啊!她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又叫着,"定远,你别下棋了,赶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