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荆野王找到空隙踢向黑熊的下腹,右手再奋力的使出一记重拳,击退黑熊沉重的身躯。
接着荆野王跳压到背部重重落地的黑熊身上取出腰际的匕首,飞快的刺穿黑熊的心脏,结束了它的生命。
荆野王终于吐出浓重的一口气,他的胳膊因遭到熊爪顽强抵抗而有着明显的几道抓痕,正汩汩的冒出鲜血。
“哇!”在树上的婉婉看到这一幕幕令人惊心动魄的场面,还有她这辈子最想见的人,便毫不犹豫的跳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入转身疾奔而来的荆野王怀中。
“我、我……”婉婉的小嘴冷得发抖,激动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给我闭嘴!”荆野王先是一句大声的斥喝紧接着就狠狠的封住她冰冷泛紫的菱唇。
这个可恶的女人,真的会让他吓去了半条命!
“你受伤了。”婉婉摸到他手臂上粘稠的血液。
“你没事就好!”他粗糙的大掌又捧住她的双颊!绵密的吻直往她脸上每一个地方落下。
这是她这辈子所听过最感人的一句话了,她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暖意,热情的回应着他的拥吻。
荆野王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是她的泪水!他瞪着她煞是凄楚可怜的小脸,从怀中取出一直搁在胸口处的绣帕,温柔的抹去她的泪珠。
“好啦!别怕也别哭了,回去后我再和你算帐。”
婉婉哭得更凶了。他真的赶来教她,她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好高兴还能活着听到他如雷般吼人的声音啊!
同时,她也接收到他阴惊的蓝眸中狂羁野性的讯息,“你、你想—一”“吵嚷的女人!”他只想将她绑在身边,压在身下惩罚她,一刻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婉婉被荆野王火速的捞上马,转而奔回碉堡。
※※※
“小灰狼?今夜不许你跟着我。”
小灰狼嗥嘶不依,婉婉却硬是将它留在房间里。
她已洗去一身沙尘,换上全新粉嫩白的轻薄罗纱衫群!手拎着两碟刚起锅,正热腾腾的小莱,提着一坛陈年老酒,进入了他为她盖的房子里,环视着古朴的建筑结构。
真的一点都称不上宫丽堂皇,就像寻常百姓人家的房子,只差再摆设一些家具,这个房子就可以算完工了。
她一边生起炭火取暖,一边待在屋子里等他她知道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在回来的路上,她看得出来荆野王这次真的是气疯了,“无知、白痴、蠢蛋,你的命不值钱啊?”
反正什么难堪的字眼全都出笼,就像一长串鞭炮般哪里啪啦的将她轰炸个没完没了。
可是,她知道隐藏在他粗暴的言语之下,其实是一颗关怀她安危的心意。
“婉婉!你居然又躲起来让我找。”一道石破天惊的焦躁咆哮产冷不防的吓着了沉思中的婉婉。
她猛一抬头,望着门口那个庞大无比的男人身影,湿淋淋的头发上还直淌着水滴,显然刚刚才沐过浴。
婉婉瞪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他并没有荆族男子惯有的大胡子。她惊惶的直往后退,“你想做什么?你走开啦!这是我家,等一下我夫君进来,他会杀了你!”
“笨女人,是我啊!”荆野王不自在的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为了这个特别的一夜,他心甘情愿的刮去胡子。
他临去溪边沐浴前明明叮瞩她留在碉堡的房间里等他,谁知他回来后她又不见踪影,只剩那只对他一向都不怎么友替的小灰狼跑过来舔着他的脚跟。
他顿时又变回喷着烈焰的火龙,承受他狂暴怒气的就是旧房间中那一片早该劈成柴火的门板,躺在地上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找了她半晌,没想到她竟然躲到这儿来!
他大步的走向她,圈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困锁在怀中,浑身窜过一股愠火和惊喜参半的震颤。
这个浑厚的嗓音,还有窝在臂弯中的感觉,她都很熟悉的呢!婉婉不禁瞠大眼珠子,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一你刮去胡子啦?”
荆野王露出警告的眼神,“别说你不习惯,我可没那个能耐马上把它们变回来。你如果敢给我抱怨,我就连先前的帐跟你一起算个清楚!”
婉婉开始研究起他一直隐藏在狂野霸气的落腮胡下的轮廓,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下巴,刚毅的唇型,高挺的鹰勾鼻,最眩感人心的当然就数地幽邃的蓝色眼眸了,有着七分的狂野不羁,三分的深奥难解……
婉婉幽幽的叹息着,她居然直到今日才肯拿正眼来看他,这个对她而言,属于不同世界的西荒男子啊!她模糊混饨的心思突然很想就这么跟着他一生一世……她唇边漾着娇羞柔美的微笑,拉他坐到矮桌旁,“别生气了,我准备了你爱吃的食物,还可以配点小酒一起喝。”
“我早就饿惨啦!”食物的香气引诱着他的嗅觉,他的胃早就背叛了他的怒火,大半的菜肴瞬间已被他给横扫而空。
他瞪着她依然甜美的笑靥,狐疑地皱眉道:“你别给我耍花样,以为弄几个小菜就可以让我消火、说!你下午干吗跑那么远?现在又为何躲到这个房子来?”
她噘着小嘴嘀咕着,“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们的家?”她故意忽略他的另一个问题。
美味的食物让荆野王的怒焰消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因为她那一句话而烟消云散。“家”这个字听起还很陌生不习惯,不过,从她的小嘴里吐出来,就是那么动人好听。
他只剩一张勉强绷着的脸孔,和几句粗声粗气的抱怨,“不听话的女人,你不该先行跑来,最起码也得等到我说可以的时候。”
“可是,我今天就想住在这里好不好?”婉婉摇晃着他的臂膀,轻轻抚摸着那几道为了她而受伤的凝血痕迹,轻声细语着,“除非你今天不想要—一”
荆野王放弃了佳肴,猛然堵住她的嘴,用他的唇进攻他真正渴望的美味。
他将她压在铺着毛皮的地上,声音带哑的咕哝着,“我当然想!我想得都快发狂了。天晓得过去这一个月来的夜晚我是怎么度过的!”
他的大掌顺着她纤细的雪颈来回抚摸着,“每当半夜时,你这个小魔女总是攀着我的身子取暖,简直就要将我给逼疯了!”所以,他只能将她啄吻个够,在她身上留下总无法消褪的红肿印痕。
唉!她哪里知道她那自小阴虚的身体居然会自己找火盆呢!婉婉无辜的扬起小手,抚平他眉宇间的皱痕,“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原来这么的不乖!”
他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臀部好几下,细数着她的罪状,“你的确不乖、不听话!老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但是,他也不停的舔吻着她的耳窝子,沉浸在她秀发上淡淡的芬芳里。
“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罗!也要谢谢你今晚救了我。”婉婉怕痒的娇笑着滚离他的掌握,拿出她带来的那一坛酒,盖住的递给他,“这酒唤做‘女儿红’,是我家乡的一种特产。这个封印已经存在坛口十七年了,你愿意将它撤了吗?”
他扬起眉梢。存封了十七年的醇酒?
这一坛“大儿红”是她那尝尽酸苦,却依旧很漫多情的娘亲在她出生后的第一个秋天亲手酿的。
离开江南时她舍不得丢,就藏在大木箱中,跟随着她从江南到京城,最后“落脚”在西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