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也和她一样,累了、厌了这种无止无尽的争执?
没错,这种争执毫无意义,她应该理智一些些,放手婚姻、放手他,让两个人生各自辉煌。
「脸色是还好!可是……对於赚钱的事,你一向比谁都重视的,你还告诫我们,今日钱今日赚!千万不能留过隔夜……你确定不先看看这两份文件?」小米把合约书和设计图再度摆到她面前。
「我没心情看,明天再说,我要下班了。」
拿起抽屉里的包包,今晚她宁愿无聊。
「关姐……你不是说赚钱是人类的本能,和心情没有关系!!算了,我先下去。」小米做做鬼脸,走出关袖的办公室。
小米在办公室门前撞上方劲,她和他打招呼。
「哈罗,老板公。」
老板的老婆称为老板娘,老板的老公自然叫作老板公。
「你要下班了?」方劲问。
「快了。老板公,我们家老板好像生病了。」小米凑到他耳边伦说。
「生病?怎麽会?才几天不见,她哪里不舒服?」说著,他压住小米肩膀问得很紧张。
「她得了赚钱倦怠症,抢钱疲乏病,唉,一个人对於自己最嗜爱的束西再提不起兴趣,肯定是病入膏肓,没有别的可能。」
小米把情况夸大数倍,看著他的紧张,她在心中替老板证验——这个男人爱她,百分之百、童叟无欺。
「我进去看看。」
抛下一语,方劲冲进关袖的办公室。
「你还好吗?」
临时蹦出的关心,让关袖的大脑暂时停止反应。
「说话啊!你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
他的出现打乱她推演半天的结局。
他不是放弃了吗?他不是承认她的话是真理?他不是整整消失半个月,用行动证明他们不再继续?
「说话、说话、说话,说你哪里不舒服。」
他摇得她头昏,才多久不见,他的暴力倾向尽现?
「你为什麽来?」
「今天你要产检不是?」他回得很自然。
喔!了解,他是为孩子来的,和关袖这个女人无关。
「对喔,我差点忘记。」理不清的落寞涌上,她要开始「不舒服」了。
「你没有精神,是不是太累?」
「放心,孩子很好。」反正他在乎的不就是孩子?
「我在问你,你又扯到孩子,前言不对後语,我看你真的生病。」圈住她,手探上她额间温度。
没理会他的话,她问:「你最近很忙?」
「对,忙死了,忙得天昏地暗,忙得认识虚脱是什麽感觉。」
也因为这半个月的忙,他换来另外半个月的假期,虽然对贯承有点抱歉,但老婆快跑了,再不积极可不行。
他说忙……关袖沉默不语。
以前再忙,就算分隔两地,他也能拨出一个小时的空档对她说说话,现在呢?
一忙就忙到不见人影。
不过……很合理,是她说不要他的,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自然不用为她浪费时间。
「又不说话?你一定是哪里不对,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拉起她,将她的包包接过手,一切自然得和从前无异。
「我说过,我没事。」
「没事才怪。」
「你非要我有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很担心很担心……」
他的「很担心很担心」勾动了她敏感的情绪,酸酸的感觉又在她鼻间拉距,糟透,她老在这男人面前想哭,这种脆弱很要不得,搞清楚,她不是普通女人,她可是人人景仰的女强人耶!
「担心?半个月,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她哼一声,嘴硬。
「我想拉出空间,让你沉淀怒气。而且,我要用两个星期的忙碌换得两个星期假日!未来半个月我要你放下工作,专心陪我,补偿我的担心。」他说得很强势。
假期?他的没日没夜为这个?甜渗进心底……她……开心…!
「你在担心什麽?孩子还是我?」偷偷的,她露出真心意。
他听懂她的意思了,难怪她的表情不对,他实在不该一开始就说自己是为孩子而来。
「笨瓜,当然是担心你,你是我老婆,你和我才有实质关系,至於你肚子里面那个小鬼,还没验DNA,我怎麽知道他和我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他逗弄她。
「你再说一次。」她瞠目恐吓。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妈讲的。」方劲举高五指表彰清白。
「我跟你妈已经处得够坏,你还在我面前搬弄是非。」
「没关系!反正她已经习惯在你面前当坏人,黑锅有她背就好了,我不用再去弄得一身墨。」
「你在说哪一国鬼话?」
「根据记载,我说的是塔喀邦话,那是位处於南非的一个小国家!那里的人崇尚天体与自然,所以他们不穿衣服住洞穴,要是我去那边谋生,不出一年就饿死异乡。」
他东拉西扯,目的只有一个——逗出她不肯显露的笑容。
终於,她如他的愿,笑了,但眼一眯,两颗眼泪伴随笑纹滑落。他的大手接过、捧住,湿湿的咸水在他掌心凝聚。
她的泪水诉说著她不出口的情意,她的「赚钱倦怠症」和「抢钱疲乏病」全因他而来?
这个解释让方劲开心,她爱他、要他,只是不堪太多委屈,才会想到离异,心痛呵……
「不要哭,你的泪水会让我心酸心涩,心痛到不能抑制。」
拥过她,真真实实的拥抱,让她觉得他回来了。
「恶心,你说这种话一点都不适合。」她是个难搞女人,既爱听甜言蜜语又怕过腻。
「好吧!我不适合说这种话,那我说……笨女人,你知不知道眼泪超贵的,有时间流眼泪不如拿时间去赚钱,说!这两个星期签了几张合约,赚进多少奶粉钱?」他想起小米告诉他的话。
「不告诉你,反正孩子是我自己的,我养得起就好了。」
「好歹我是他挂名的爸爸,我总要保障他能够安安全全长大。」
「谁说你有名可挂,别忘记我说过,我要离婚!」想起他的毫无音讯,她不轻易放过他。
「你还欠我九十五个离婚理由,等你想出来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离婚吧!」他摆高姿态。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他打定主意赖帐。「关袖,动作快一点,我们约的门诊时间快到了,先做产检再吃饭,我还打算带你去拍艺术照,以兹留念。」
「你在说什麽?拍照?我们快离婚了哪。」
「知道知道,就离婚嘛,我没忘记。」方劲随日敷衍。
到时,利上加利,一百个理由留不住她,就两百个、三百个,反正当奸商,他已经很习惯。
「你在敷衍我?」
「没有没有,我认真得很,不就是离婚嘛。」
拉过她,方劲满脸笑,走出关袖的办公室时,小米看见老板公把老板的病治愈了。原来老板公还是华佗再世,真了不起。
LLLLLLLLLLLLLL
天哪,她真不敢想像,整整十五天不用赶上班、不用看文件,混吃等死的日子要怎麽过?
那呀,叫作天堂。
他们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东逛西逛,早上在风景区,下午在百货公司,一箩筐一箩筐的婴儿用品玩具搬回家里。
前两天,关袖不适应,直嚷著要离婚的女性没权利太过好命,後几天习惯了,觉得离不离婚都不打紧,反正一切问题等到手续办好再提就是。
这几天,关袖开出几个非离婚不可的理由,方劲笑笑收下!没多作反应,在他心底已经打好草稿,不管怎样,他绝不让这个女人走出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