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凰强忍怒气,咬咬下唇道:“你放心,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哼,说得真好听,当初想收留她的是冷兰姊,可现在讨恩情的却是她,真可笑。
婉儿怀疑的审视了那凰许久,才安心的点点头,露出笑容道:“我想也是,而且,爷也不会因为你这样的小毛头舍弃我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又趴下去,要那凰继续方才的工作。
小毛头?那凰的心仿佛被刺了下,难道他也觉得她是个黄毛丫头,所以才会这么喜欢逗弄她,却没兴趣碰她?难怪他最后会要她磨练“技巧”……“哎呀,你在干什么?
这么用力想打死我呀?”婉儿突然痛呼了声,粗鲁的挥开那凰的手,忿忿的坐起身。
“呃,对、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真糟糕,她怎么会想那些有的没的,无聊。
“想事情?”婉儿敏感的挑挑眉,吃味的问,“该不会在想你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模样吧?”
“婉儿姊,请你不要乱说。”那凰脸一红,厉声斥道。
“哟,怕什么羞呀?我又不是没瞧过爷的身子,要不要说给你听他身上哪儿有疤?
哪儿有痣呀?啐,少在我面前装纯洁了。”婉儿站起身走到镜台前,边梳着长发边又道:“爷最喜欢把人家翻来覆丢,搞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每次不大战个几回合,是无法满足他的。”她顿了顿,佯装不在乎的问,“喂,昨天你们战了几回合呀?”
“我、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那是你们的事。”婉儿的话仿佛化成实景在那凰的脑海中浮现,让她尴尬困窘,又懊恼气愤,也不知在气什么,不过她就是很气。
婉儿倏的放下木梳,将视线锁在那凰脸上,严肃道:“听说贝勒爷已经向梁嬷嬷将你包下,要她不让你去伺候其他的爷儿们?”
“嗯。”那凰简短的应了声,这也是她今天才知道的,就不知道那个贝勒爷在打什么主意。
婉儿的脸色变了变,不过旋即又漾起了抹妩媚的笑容,“唉,想当初他刚迷恋上我的时候,也是用这招,没想到现在又故技重施,真是的。”她不屑的瞥了那凰一眼,又继续梳着头发。
那凰咬咬牙,涩声道:“婉儿姊,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原来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今天才会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来找她晦气呀。
“去去去,省得我看了心烦,不过记住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不要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嫁入王府当侧福晋,这位置我可是早订了。”
“婉儿姊请放心,我还‘瞧不起’侧福晋这个位置呢。”那凰在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了反唇相稽之前转身走出房,留下愕然的婉儿,随后响起梳子摔上门的声响,该死的色狼贝勒,可恶的风流大笨蛋,要不是他,她也用不着被婉儿姊视为眼中钉,三不五时就找她麻烦了。
那凰越想越生气,双颊因为怒意而鼓得圆圆的,可让她更在意的却不是婉儿的敌视,反而是自己心头那一直无法消散的窒郁之气,像片乌云似的,一直当头笼罩,严重的影响着她的情绪。
那凰低着头快步疾走,试图将注意力自那张不请自来的讨厌容貌给移开,可是却宣告失败,那张带着嘲谑的脸庞不但越来越清晰,甚至连她的耳边都开始传来他的嗓音……“滚开,少烦我——”那凰终于忍不住低吼了声,用手在脑袋上方挥舞着,想要赶走那张烦人的英挺脸庞。
还有婉儿尖锐绕梁的咒骂声……“天——”浑厚的低吟声响起。
咦?她打到什么了吗?怎么手上的触感这么真实?那凰困惑的瞧瞧自己的拳头,茫然的抬起头望向前方……一怔,真的是他!
“你牙痛呀?”干么一直捂着脸?
“你跟我有仇吗?老是想找机会揍我?”臧洚捂着又被补上一拳的旧伤口,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呃,原来是刚刚她那一拳……那凰悄悄的吐吐舌,不过,她可没有道歉的打算,“谁教你要站在那里?我、我还没要你为弄伤我的拳头道歉呢。”
好个嘴硬的女人,臧洚动了动下颚,没什么大碍,换上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的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面前送,“哪儿伤了?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呃,算、算了,我、我不跟你计较了。”被他碰触的地方仿佛让火烫着似的,那凰仓皇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
“唝喷喷,真的又红又肿呢。”臧洚故意对着那双雪白无瑕的手怜惜的摇摇头,欣赏着她慌乱的神情,轻轻的吻着她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撼动心魂的感觉像电击般自指尖窜遍全身,那凰身子一颤,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往臧洚厚实的胸膛倒去。
“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臧洚将唇亲匿的贴在她的耳边低喃,几乎让那凰虚脱了。
她、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失常,每根神经都失去控制似的不听使唤?
像现在,她应该要为他的轻薄甩他一巴掌的,可为什么她只想再多赖在他的怀中片刻,多享受一些他的碰触?
“享受”?!婉儿的话霎时钻入迷乱的脑际,那凰心神一凛,所有的理智又找了回来,倏的推开他道:“我不是婉儿姊,请你放尊重一点。”
“婉儿?”臧洚蹙蹙眉,“这干婉儿什么事?”
“你是婉儿姊的男人,当然干她的事。”奇怪,怎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觉得刺刺的?
呵,真荒谬,他什么时候是谁的男人了?臧洚啼笑皆非的扯扯唇,正要开口之际,却让婉儿给打断了。
“哟,爷,人家在房里等那么久,原来你这风流大少在这里调戏咱们涉世末深的小丫头呀?”婉儿老远就瞧见他们黏在一起的身影,便急急忙忙的奔上前,霸占的揽着臧洚的手腕。
“我不打扰你们了。”那凰瞧了瞧婉儿紧贴在臧洚手上的丰胸,面无表情的道。
“对呀,你不要‘打扰’我们了,快去干活吧。”婉儿刻意用胸脯在臧洚的手腕上摩挲,宣示主权。
那凰不想分析自己心头那股没来由的闷气所为何来?简短的点点头,瞧都不再多瞧臧洚一眼,转身跑了开,好像在逃离什么似的,牙咬得紧紧的。
“葟儿——”臧洚不舍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正想提步追上,可一手却被婉儿给揽得紧紧的,阻止他的去势,“放开我。”他冷冷的朝婉儿道,双眸中的冰冷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婉儿心中一惊,可旋即又娇嗔的道:“爷干么这么凶,放开就放开嘛。”
臧洚看了看那凰消失的方向,轻叹了声,掸掸衣袖,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贝勒爷,你想去哪?”婉儿见他转身,连忙挡在他面前问道。
臧洚挑挑眉,唇畔扬起嘲谑的笑意,“怎么?我要去哪还得跟你报备吗?”他一向不喜欢不懂分寸的女人,婉儿也逐渐要名列其中了。
“当、当然不用啦,人家只是、只是舍不得你走嘛,更何况,你已经好久没有跟人家……”婉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娇弱模样,哀怨的低语。
男人嘛,吃软不吃硬,这招可是屡试不爽。
“婉儿。”臧洚轻叹了声,双手扶在她的肩上,深深的瞅着她,深邃的黑眸中带着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