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值得她这么做吗?为什么他一对她假以辞色.她就昏头昏脑的,全为他设想,忘了她对国家的责任。她是个傻女人,被爱情迷昏了头的呆瓜,母后这几鞭究竟有没有把她打醒?唉!她也不知道。
夜袭辽营成功后,凌飞父子成了真宗的爱将,所以当第三天辽使来求和时真宗叫将位较低的凌飞亦到场聆听,一起参议。
辽使便是耶律显忠,他一见到真宗就痛哭流涕,诉说他之所以向辽国投降的无奈。"罪臣身在辽营心在宋,无一日不思如何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隆恩。"
凌飞嗤之以鼻不齿王继忠的为人,更不相信他所言属实,真宗骂了王继忠几句,才让他递上辽国的国书。
“契丹欲得关南之地,还要索取岁银金帛。"真宗抚须说道:"萧太后有意和亲,希望凌飞能入赘做玉瑶长公主的驸马,这是怎么回事?"
凌烈愕然以质疑的眼光看儿子。凌飞心尖为之一震。这么说来玉瑶没有因他而死,萧太后还预备把他跟玉瑶两个人的私事,拉高成为两国间的大事。
耶律显忠解释道:"前次玉瑶长公主俘虏凌将军回辽营,对凌将军生成感情,提出婚议。但凌将军不降不允。萧太后决定将他斩首的前一天晚上,玉瑶长公主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中放凌将军走。不多时,凌将军就率骑兵攻入辽营。萧太后因此将玉瑶长公主处以极刑。"
凌飞后颈一凉,为玉瑶捏一把冷汗。
“经过对宗与众朝臣求情后,萧太后才亲自持鞭鞭打长公主十几下.直打到鲜血淋漓,以为警惕。至今长公主还不能下床。"
凌飞好心疼玉瑶为他挨鞭,萧太后也真狠,居然那样毒打亲生女儿。
耶律显忠继续说:"前日辽军挫败后,圣宗同太后建议不如与宋廷和谈,暂且和亲,以免两国再动干戈,兵连祸结。太后经过一天的考虑后答应和谈,派罪臣来递交国书。"
“联明白了。”真宗说。"你且退下,待朕与群臣商允,祖宗留下的江山若不能保,朕将来岂有颜面见先人于地下。岁币则不妨多给,与国体无伤。众卿有何意见?"
寇准说:"圣上所言极是,契丹人贪得无厌,不思归还我燕云十六州,还想再得关南之地,我们一再退让的话,将来恐怕得退到长江。微臣以为,即使是岁币也不必多给,日前我军大胜,辽国无理还来要求割地赔款。”
“如果给他们一些钱,两国就能和平相处、消弭战争的话,朕觉得值得。凌飞将军,先前你怎么不曾提到玉瑶长公主与你之事?"
"呃......"凌飞嗫嚅道:"末将以为那没什么好说的。末将自幼已订亲,无福消受玉瑶长公主的垂青。"
真宗沉吟道:"这倒是个问题。你是与哪家的闺秀订亲?"
凌烈插嘴说:"圣上可记得前灵州守将骆景达?"
"记得。"真宗说:"朕还记得骆卿已在一次西夏人的动乱中阵亡。"
凌烈说:“臣素与骆贤弟交好,在骆贤弟生出女儿时,两家就口头订亲。三年前正要决定婚期时骆贤弟不幸丧生,其妻女传说被西夏人俘虏为奴。臣已派人寻找她们,可惜至今尚无消息。"
真宗点点头。"凌卿重情重义,朕甚感佩。可是凌飞年轻力壮,正当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的时候,岂能因找不到骆家女就贻误终生。凌飞既然已等骆家女三年,于情于理都可以交代了,朕就作主同意凌飞与辽国王瑶长公主的婚事。凌卿,你可有意见?"
凌烈恭敬的说:"蒙圣上赐婚,是犬子的福分。微臣当然乐意纳玉瑶长公主为媳。"
"启奏圣上,"凌飞说:"如果和亲能促成宋辽两国的和平,末将自当挑起此重任,但是末将希望能迎娶玉瑶长公主,而不是入赘到辽国。"
"凌将军说得对。"寇准说。"和亲既已成为和谈的要件之一,事关国格,最好是要玉瑶长公主嫁到宋国。如此一来,将来萧太后想再侵犯边境时,必定会考虑到她女儿的安危而投鼠忌器。这样我边关才能长治久安。"
真宗含笑点头。"寇相思虑周密,实欠国家社稷之福。好,就这么办。凌飞都指挥使听令。"
凌飞单膝跪地接令。"臣在。"
“肤命你为宋国使臣,至辽营与萧太后谈判和谈之事。我大宋绝不割地与外族,岁币则无妨,高达白银百万亦可。和亲之议如你所坚持的,请玉瑶长公主嫁入宋国。"
"末将遵旨。"凌飞心中波涛汹涌。皇上赐婚,而且要他自己去谈。若是骆兰芷还在世,他毁婚对不起她,但圣旨难违,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想到能和美貌如花的玉瑶结为夫妻,他的胸口顿时热了起来。她得遂心愿一定会很高兴吧,怕只怕萧太后会坚持要入赘,一桩美事横生枝节。
稍后结束议事后,寇准抓住凌飞的袖子说:"凌将军,请留步。"
凌飞转头看到寇准,笑逐颜开道:"末将正想多谢寇承相的支持,我如果入赘至辽,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岂非尽失。"
"那是个人的小事,我在意的是国格这等大事。"寇准严肃的说。"凌将军,圣上虽允百万岁银,但是。你该知晓那都是民脂民膏,我们不必送那么多给契丹人花用。"
"末将省得,谈判之时当然将岁银压得愈低愈好。依寇丞相之见,末将该提多少岁银才适合?"
"三十万,你提得再低些,然后让步略增更好。总之,应以不超过三十万为原则。"
听到凌飞进入辽营的消息.玉瑶焦急的要红铃帮她更衣、梳头。
"快,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披头散发的样子。"
"长公主,他是代表宋真宗来谈判,不是来看你的。"
"他不能来看我,我可以去宫帐看他。"
"长公主,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坐、不能卧,只能趴着"红铃说,"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趴在这里吧,免得太后看到你负伤,还巴巴的赶去看他又动怒。"
"可是......"玉瑶的眼眶盈泪。她从小到大从来不曾这么软弱、这么爱哭过,爱情使她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珠泪欲滴。"我好想见他。"
红铃叹道:"你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一昧的对他示好就有效。对一个男人好,要一点一点的给,让他受宠若惊。你一下子就给太多,以后你给更多,掏心掏肺,挖空了自己,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你懂我的意思吗?"
玉瑶噙着泪点头。"红铃,你就像是我姊姊,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留在帐里,别让他看到。他如果是个有心人,听到你被太后鞭挞的消息,就应该会为你担心,想来看你。"
"那你去找他来看我。"
"不,我不想去找他,要等他来找我。"红铃一派智珠在握的从容模样。
“咱们有上万个营帐,他怎么知道要到哪里找你?"玉瑶着急的问。
"这还不简单,待会儿我到宫帐附近他必经的路上晃荡,假装找人谈话,或做什么的。他要是关心你,他就会找我问你的情况,他要是只淡淡跟我打个招呼。或是冷冰冰的连招呼也不打,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会的,"玉瑶坚定的说,"他一定会找你问我的情况,你再带他来见我。蓝玉,你来帮我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