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修,高粱、骆驼和两位陌生人走近他们。寒喧过后一修介绍那两位是便衣警员陈先生和胡先生。
「楚先生,」胡警员说。「你的说词陈先生已经跟我们转述过,我们也倾向相信你的说法。不过,我们还是得按程序来,先采集你的尿液去检验,等记者会后再请你到警局做笔录。」
「没问题,我会完全合作。」楚捷说。「这些天来你们警方有没有查出什么?」
「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那包大麻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实在于理不合。此外你的大楼管理员证实说他在中秋节那天看到你和陈先生与一位小姐一起离开大楼,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他还问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说你不太舒服,要到朋友家住几天。我们看过大楼的监视器录像带,往后两天你果真没回住处,然后就出境到新加坡。」胡警员说。
「要证实楚捷的清白,恐怕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安娜懮心道。
「你们是我到新加坡的第二天才接获密报,那时我已经好几天没碰我的摩托车了,你们查不出来吗?我的摩托车停放在大楼隔壁银行的骑楼,银行的警卫认得我的摩托车。你们可以问问看他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接近我的摩托车。」楚捷说。
「我们本来以为查不出有没有可疑的人士碰过你的摩托车,因为一般银行的监视器只录银行内部和银行门口进入银行的人。但是这家银行因为去年曾遭抢,所以他们在骑楼加装监视器。我们已经调阅过录像带。」
「结果呢?」安娜比楚捷还急。「看到是谁栽赃了吗?」
「那个人在楚捷去新加坡那天的半夜三点钟,鬼鬼祟祟地打开楚捷摩托车的置物箱后,把一包东西放进去,然后很快就盖上置物箱走掉。可惜他戴着全罩式安全帽,穿拉链拉到脖子的夹克,戴手套,我们自录像带中无法看清楚他是谁。」胡警员说。
「噢!」安娜沮丧的低吟。
「不过,」陈警员补充。「看起来那个人身形矮小,不太可能是楚捷。记者会后我们希望能避开记者,请楚先生到他停摩托车的现场,让监视器录下,我们再来比对录像带。如果有明显的差异,楚先生又有不在场证明,那我们就可以确信楚先生是被栽赃。」
安娜高兴得笑着一手抱楚捷的腰。
「谢谢你们的用心调查。」楚捷开心的和两位警员握手。「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你知不知道谁可能陷害你?」胡警员问。「你是否曾与人结怨?」
楚捷与安娜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我不想随便猜测,被人诬赖的滋味不好受,我深受其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陈先生一个礼拜前跟我们说,你知道对方可能是谁,你希望他能自首。楚先生,他陷害你,你还要袒护他吗?」陈警员问。
楚捷无奈地瞟安娜一眼。「报复是很痛快的事。但是我太太教我要积阴德,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想指控对方。最重要的是要还我清白。」
「楚先生,你的气色很好,看起来不像烟毒犯,但形式上我们还是要采集你的尿液做检验。」胡警员说。
「当然。请告诉我该怎么做,然后我必须赶去开记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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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的阵仗比安娜想象的还大,强光打在她睑上,教她紧张得既出油又出汗,一架架摄影机全对准她和楚捷,令她担心她留有淡细疤痕的美容遗迹会被放大来审视。
主持记者会的无厘头先讲一段话。由于楚捷他们只提早两分钟赶到记者会,没有时间事先与无厘头沟通,没想到无厘头所说的全与楚捷要澄清的事情无关,而是借机为楚捷八字还没有半撇的新专辑打广告。
记者们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楚捷在无厘头停下来换气,同时拉拉笑得有点僵硬的脸上肌肉时,优雅的抢过麦克风。
先前有些杂音的记者会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楚捷未语先笑,他一定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有多好,微笑有多性感迷人,毕竟曾经大红大紫过,见过更大的场面,他台风稳健、不急不徐的发言。
「我知道各位迫切想知道的是,第一,我有没有吸毒?第二,我有没有私藏大麻?我可以在这里举手发誓,我以下所说的话,全都是百分之百的实话。我太太教我一句英文,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诚实为上策,我也深有同感,即使我的坦白将破坏我的形象,影响我的演艺事业。」
他停顿一下,用他炯亮坦荡的目光扫一下全场。
「我很遗憾,我曾经在迷惘、脆弱,失去人生的方向时,定力不坚、交友不慎,误吸大麻。」
不约而向的抽气声、轻叹声暂时打断楚捷的话。
「在那段黑暗的、无助的、坠入地狱的日子里,我每一分钟都后悔、每一分钟都想戒掉。藉大麻的迷幻作用来麻醉、麻痹自己的效果相当短暂,为了那几分钟的飘飘然,我付出了失去健康的惨痛代价。如果有人在两个月前看过我,你可能认不出那个瘦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行尸走肉就是我。我曾经想戒毒,但是每次毒瘾发作就痛不欲生,暴躁得跟我最好的朋友打架,甚至想跳楼,一了百了。就在我几乎放弃自己时,上帝派了一位天使来拯救我,她就是我的太太。」
楚捷微笑着握起坐在他旁边的安娜的手来亲一下,安娜顿时面红耳赤,羞涩的低下头去。
「是爱情的力量支持我与毒瘾对抗,我向安娜坦承我抽大麻,她非但没遗弃我,反而鼓励我、照顾我。在她的帮助下,我熬过戒毒的痛苦,犹如浴火重生。刚才在机场,警方已经采集我的尿液去检验,我想很快就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我已戒毒成功。」
楚捷的眼角瞟向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的一修,他顽皮的勾起嘴角。
「我想藉这个机会感谢我的好朋友陈育修,我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要不是他不厌其烦的阻拦我闯鬼门关,我早就不存在了。来,育修,过来让我亲一下。」
「少恶!」一修唱作俱佳的拂拂手臂。「害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楚捷等现场的笑声淡去才继续说:「我的第二个答案是:没有。我去新加坡之前已经戒毒成功,到法院公证结婚,然后去新加坡度蜜月,我完全不知道我的摩托车里有大麻那回事。警方已经调出监视录像带,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想等警方搜证告一段落后,他们会再开记者会向大家说明。非常谢谢大家对楚捷的关心,很抱歉我曾经误入歧途,给社会负面的示范。」
他站起来深深一鞠躬。
「我已经洗心革面,今后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做正面的示范,积极从事公益活动。以我的例子来劝导青少年不要因为好奇,或一时心情不好去碰毒品,也希望已经深受毒害的朋友们能够迷途知返,勇敢的向你的朋友、家人或相关单位求救。我今天的说明就到这里为止。谢谢大家。」
他坐下来,喝口水,记者们的问题立即蜂拥而至。但他们感兴趣的,竟然不是他有没有吸毒、有没有藏大麻,而是他的爱情、他的婚姻。
「你们为什么才认识十几天就闪电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