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们怎么会来?」尹梵心眼尖地发现观众席入口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连在欧洲流连忘返的好哥儿们也来报到了,真是稀客。
应御风闻言抬眼,唇边立时漾出一丝微笑,但在瞥见齐硕文时仍不禁僵了一僵。岳父岳母合家赏脸莅临,身为小婿的他,自然欢迎之至,但那见鬼的前任未婚夫是怎么冒出来的?他可没心胸宽大到寄邀请函去米兰招惹晦气。
「当然是因为接到邀请函还有付费机票。」应御风顿了顿,再加上一句补注。「不过那位花花大少可不是我弄来的。」
其实她的「老二情结」全家人都清楚得很,只有她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今天要不是为了增加她的自信心,就算倒贴大把钞票,也不见得能让全家人同时放下手边的工作,花费十数小时飞越太平洋,只为观赏一出舞剧。
目光微偏,应御风的眉头依然攒得死紧,毫无松懈之意。即使齐大少目前正沉浸在左拥右抱的温柔乡中,他还是觉得这位前任情敌看起来碍眼得很。
「鸡婆。」尹梵心连忙以手背揉去红眼圈。「等一下我要是失常都是你的错。」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以探病之名天天上门,三不五时跟爹娘嚼舌根,还与贤爷爷结成忘年之交,顺道把她的罩门摸得清清楚楚……唉,不知嫁给自己的克星算不算是自杀行为。
「彼此彼此,妳还不是在暗地里扯我后腿。」应御风在瞥了眼观众席之后,再次蹙紧眉头,脸色与未婚妻同样阴暗。
瞧老头跟那女人亲热挽手的模样他就不爽,更别提两人一脸兴奋,彷佛多以他为荣,四只手净顾着往台上指指点点,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儿子似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声嚷嚷像什么样。
「别瞪了,身为导演兼男主角,你还不是普通的闲。」她轻捶他一拳,提醒他时间所剩不多。瞎子都看得出他在等人,而且等得肝火上升,打算迁怒于人,要是不快些转移他的注意力,头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知道我位高权重就好。」他俯下头,在短短十秒钟之内将她唇上红滟滟的唇膏吻得一乾二净。「去补妆。」
猪,就会使低下手段。连「浮金传说」都不肯告诉她,要不是幻妹妹看不过去,好心通知她一声,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会得了「应氏过敏症」,不耍耍他实在心有不甘。
「我昨天接到一通越洋电话,从夏威夷打来的。」她抓来一支唇膏,塞进他手里,脸上漾着极诡谲的坏笑。「听说一行三人,搭乘今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到旧金山。」
「时傲?」他心急地冲口而出。
「人家只说要来旧金山,可没说会赏光。」她皱皱鼻子,示意他动手描唇线。
「他到底来不来?」应御风三两下便替她勾勒出一张美艳红唇,语气急促。
此时灯光暗下,工作人员拚命向他们打手势,要他们就定位。
「妳说呀!」他吼人了。
「自己不会看吗?」尹梵心收起好笑,努努下巴,指向观众席第五排的中间位置。
应御风狐疑地偏过头,眼光下移──
天!那个小心翼翼扶着双亲的孝子,会是当初翻脸不认亲爹的时傲吗?他诧异地盯着不可思议的景象,并在见着石纪平与时倚芳依然安好健在时,呼出压在心头长达半年的大气。他们看起来似乎过得不错,至少没有以往那股显而易见的哀怨与杀气。
幕缓缓降下,灯光全暗,一切尽在悠扬的乐音中沉淀。
当布幕拉起时,便是一出爱情神话的上演,并在真心相待中,渐渐成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