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诡谲的气氛中,唯一不受影像的就是晋逸清,他依然轻松自在的喝酒,"堂兄,你的偏心有人吃味了。"
"吃味?"清心不懂的反问,她的眼光看向晋御阌,见他又在喝酒,立刻出声劝道:"皇上,您该为我朝的万民保重龙体,请皇上酒别喝得太多,这对身体不好的。"
晋御阌闻言,不悦的眯气眼,把酒杯移到她面前,"那爱卿帮朕把这杯酒喝完,朕今晚酒不喝了。"
晋逸清见清心的脸色有些苍白,觉得有些奇怪,然后他想起新科宴的传闻,不禁笑了起来。另外他也发现一件事,他一直以为皇上身边的人,就属宋明士最唠叨,没想到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居然比宋明士还厉害。
清心拿过酒杯一仰而尽,然而酒一入口,她立即咳个不停,晋御阌唯面无表情地为她顺气,却也真的不再斟酒。
晋逸清见状,在心中赞叹清心的厉害。果真是一物制一物,只是到底谁制谁,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第四章
退朝后,清心一个人在御书房整理大臣们送来的奏章。她边整理边想,最近此刻频繁,通常都是在半夜时刻,不过她每天进宫觐见皇上,见皇上依然安好无恙,可见皇宫中的戒备森严,加上皇上也会武功,这事不须她太过担心。
想到这里,清心想起她入朝为官已有一段时间,也该想办法为爹洗刷冤情和救大娘她们,她只给自己三年的时间来办这两件事,然后她就打算辞官回了缘寺,请求师父为她落发,这样她就能永远留在了缘寺。
两个月前,她在安国将军府与净言碰面,她听着净言谈论寺里的情形,知道大家全都安好,心里非常安慰。此外,师姐们依旧帮她打听大娘的消息,也让她感动不已。为了表达她真诚的谢意,她告诉净言,将军夫人是她大娘,这也是她为什么非离开了缘寺寻找她们的原因。
净言立即表示这件事绝不会传出了缘寺,至于传言将军夫人母女被困在强盗山一事,她会找众师姐帮忙,查出是否属实,答案她会在下次行动--也就是今天晚上到安国将军府来告诉她。
若是真的找到了人,再来便是营救的方法。听说宁静王爷最近一直在催促儿子娶亲,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不肯答应另娶他人,但她私心希望,这全是因为他在等清语姐姐才好。
清心将左侍部大人的奏章翻开,逐一过目并登录重点,准备等会晋御阌回来时,决定先处理那些事。
突然,她心里起了一阵莫名惊愫,她匆忙抬眼看向外面,赫然发现一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持刀向她砍来,她不假思索地躲向一旁的柱子。
"哼!狗官,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蒙面人扬起手中的刀,准备砍杀躲在柱子后面的清心。
"等一下,我与你有何冤仇,壮士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清心心知她手无缚鸡之力,冷静地面对这为蒙面刺客。
"哼!为那狗皇帝效命,就是与我为敌。"蒙面人再次举刀指向她,"受死吧!"
清心见他非杀她不可,申请坦然地站在原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如果你非杀不可,那就动手吧。"
"你……"蒙面人因为惊讶而忧郁,显然眼前这位俊美的年轻人,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难道你不怕死?"
"怕,我很怕死。如果不怕死,刚才壮士杀进来时,我就不会躲了。"她轻笑道。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反倒不躲,不求饶?"
"我并非不躲,而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躲也躲不过,只是白费力气而已。至于求饶一事,我从不做亏心事,入朝为官以来,尽忠于君,效命于民,俯仰皆无愧于天地鬼神,这生死由天之事,向你求饶又有何益呢?"清心说得很坦荡。
蒙面人不相信在官中真有这样胸襟坦然的君子,"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手中的刀直直挥到她眼前,却无法下手。
清心见他忧郁不决,微微一笑地问:"壮士与皇上有何冤仇?"
"哼!那狗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谗言,滥杀无辜,而你们这群狗官助纣为虐,一个个都该死。"蒙面人激动地指责道。
"壮士听说的那个皇上是该死,不过那个皇上也早就死了,壮士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指的是先帝。
"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昏庸无能,儿子必--"他话尚未能说完便被打断。
"壮士,此言差矣!请问壮士的父亲是否也和你一样,曾蒙面到皇宫来刺杀我这等狗官呢?"见对方怒目瞪她,清心毫不畏惧地继续往下说:"不会吧!令尊想必也曾任官职吧?是不是蒙受不白之冤而遭先帝降罪处死呢?"
"你……你怎么知道?"蒙面人惊讶问道。
"壮士,因先帝昏庸而蒙受不白之冤受死之人,又何尝只有你一家人?枉费你空有一身好武艺,却是有勇无谋。"清心的语气中有些惋惜,却有更多的气愤。
"你敢说我是有勇无谋之人?"蒙面人气愤不平的质问,刀尖在她的颈项上划出一道雪痕。
"难道不是吗?"如果她能有这样的身手,她早就去找出诬陷父亲通敌叛国的证据和主使者,也早就将大娘他们救回来,根本不必冒死当官,只为等待一个机会为家人洗刷冤情。
"你凭什么如此说我?我若有勇无谋,此刻又怎能站在这里刺杀你,你太小看我了吧?"蒙面人讥讽道。
"是吗?你以为能闯进皇宫就能称得上聪明吗?"清心冷笑一声,"试问你要刺杀皇上,可有先查清楚他究竟是深受万民爱戴的好国君,抑或当真是个昏君?你可清楚令尊究竟是为什么被先帝所杀?身为人子的你,可曾想过为父亲昭雪洗冤,使父名得以名留青史扬名万世?你可曾想过,如果皇上真被你所杀,那些觊觎皇位之人,肯定会再次兴兵争夺皇位,到时受苦的人又岂只是你家人,难道那些安居乐业的老百姓,就该为你一人的喜怒而受苦吗?"
"我--"
清心不让蒙面人有机会说话,继续教训道:"男子汉顶天立地,行事本该坦坦荡荡,恨皇上负了你一家人,你为何不正大光明的纣侠?皇上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但看你今日作为,黑中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正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容于天地鬼神,枉费令尊将他的姓传给你,如今却让你蒙上了污--"
"住口,在敢再说一句,我……"蒙面人被清心训得几乎无地自容,他老羞成怒,愤恨地举起刀想杀她,偏偏又明白她教训的是,一把刀高举在她面前,迟迟无法下手。
"来人!有刺客!"
一声怒喝惊动御书房里的两人,蒙面人毫不迟疑收回手,在离去前留下话,"狗官,你不要以为我会这样就算了,改天我一定会再来找你。"
"我李清心敢做敢当,有事尽管找来,我随时随地恭候大驾。"她大声回道,但蒙面人早已不见踪影。
"是吗?"
"皇上!"清心见晋御阌满面怒气的站在御书房门口,惊惶的惊呼一声,"微臣不知皇上何时回宫,没发现……"
"没发现什么?"晋御阌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小巴抬高,另一只手轻抚着她颈上的伤口,冷声道:"你忙着教训人,又怎么会发现朕站在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