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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公开榜名后,晋御阌便一直恨期待这场新科宴。不过他发现跪在銮殿上的新科状元,显然不欣赏他的酒,从他开口赐酒后,接了酒的新科状元从没舒眉过,为什么?"爱卿,为何端着朕所赐的酒发呆呢?"

  跪在清心两旁的榜眼与探花,低头见自己的酒杯早已无酒,而新科状元一直垂首毫无反应,双双猜想皇上所说的人,必定是状元。榜眼伸手轻撞下清心的手臂。

  清心随即回过神,她皱眉端起酒杯就唇,打算一鼓作气把酒喝完。

  "靖新爱卿!"晋御阌开口阻止她的动作,"靖新爱卿,把头抬起。你是不是不想喝朕所赐的酒?"

  清心微微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人,又瞥了坐在左侧的恩师――宁静王爷一眼,她看见他摇头示意,便强装笑颜地说:"微臣绝无此意,谢吾皇万岁万万岁!"迅速将酒杯举起,打算一口气喝完。

  "且慢!"晋御阌连忙喝声阻止。他对赐酒明明是皱眉不喜,为何非要强迫自己喝下去?"来人,把酒端回来。"

  "皇上!"群臣惊呼一声。

  清心更是心惊胆战,以为自己惹怒了皇上。唉,早知道就不要由于这么久。她的双眉缩得更深。

  晋御阌见他眉头深蹙,紧张地抿着嘴,忽然发现这位新科状元其实年纪尚小,看来未到弱冠之年,大概没有喝过就,难怪他会一脸的犹豫。

  "明士,"晋御阌唤着立在身旁的侍卫,"你代新科状元把酒喝了。"

  "皇上,这……是。"宋明士原本有些犹豫,听到主子轻哼一声,知道主子对他迟疑不悦,他只好接过酒喝下。

  "来人,赐香茗给新科状元。"晋御阌见群臣不解的神情,笑道:"朕赐酒给新科状元,本是贺喜之意,但你们见他脸上可有喜色?"

  群臣闻言,全都自己打量起立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虽然一身新服新冠,但他脸上却满是忧愁,大家的心不禁充满了好奇。

  "靖新。"宁静王爷见众人直盯着自己拔擢的学生,他连忙开口问:"为什么不喝皇上赏赐的庆酒?"

  清心听到宁静王爷的问话,知道王爷正在为她找台阶下,立即会意的解释道:"回恩师,清心从小多病,父母便将清心交与寺院的师父抚养长大。从小听师父嘱咐出家人要戒酒,清心虽然没有落发出家,但在寺里亦不敢有违师训,所以从未喝过酒。"

  她并没说谎,只是她隐瞒她是女儿身一事。从小师父便一再对她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她决定要女扮男装来应考时,便对自己的身世有所考量,能不说就不说,不能时,即说些部分事实,再不能,便隐瞒不言,真不能,才略说谎言。

  为此,她还特地把"清心"两字改成"靖新"来应考,她想过一旦中举后,任何人唤她的名,听在耳里还是"清心"两字,如此不但不会听错,心中的罪恶感也会减少一些。

  晋御阌听了她的解释,心里对她更好奇了,一个从小在寺院长大的孩子,怎会没有看破世俗的名利,反而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应考?"靖新爱卿,今日朕念你年纪尚幼,又从小在寺院长大,这事朕就不放在心上,但日后你可要好好改进才行。"

  "微臣叩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心这次不必宁静王爷一旁暗示,立即叩首谢恩。

  晋御阌笑着挥挥手,"免礼,待爱卿喝完朕赐的香茗,你们三人就平身。御花园那儿,还有太后为你们设的迎新宴,去向太后请安吧!"

  三人同时谢恩后,晋御阌对群臣说:"朕觉得这新科状元年纪尚轻,若让他担任朝中各部的官职,职务显然太重,所以朕决定先将状元留在身边,让他担任朕私人的文牍士一职。至于两外两位卿家,则由宁静王爷来派任。不知众卿家对朕的决定有何看法?"

  此话一出,群臣立即窃窃私语。显然皇帝非常喜爱这位新科状元,才会打算留在身边亲自训练,看来他以后便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了。

  清心此时真能了解"险处即安"的道理。她没想到皇上会将她安排在他身边,担任文牍士的官职,虽然她听宋明士说,朝中并没有文牍士一职,更没有一入朝,便能待在皇上身旁伺候,所以她能担此职务,完全是皇上对她的恩宠。同时她也在宋明士的说明下,终于明白之前准证上"阌举"两字的意义。

  但不管是不是恩宠,她对此安排感到庆幸,如此一来,她可以减少与朝中大臣的相处,要隐瞒女扮男装的身份也容易的多。不过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弊,她心里很清楚,待在皇帝身边,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因此她更需要步步为营,否则一个不小心身份被人识破,只怕大娘和姐姐未救,爹的冤情未雪,她的项上人头亦不保。

  晋御阌看着坐在对面沉思的清心。自从三个月前命他担任自己的文牍士,每日与明士跟随在他左右伺候。不过他和明士的态度完全相反。虽然他和明士是群臣关系,但两人之间的感情似兄弟、象朋友,两人偶而还会拌嘴。而靖新对他不仅尊重有礼,甚至还刻意保持些距离,所以他只要有空,便拉着他对弈,希望能藉此和他多熟捻一些。至于为什么想和他亲近,为什么不喜欢他有礼的冷淡,他自己也搞不懂。

  最近靖新的棋艺进步了,刚开始要他陪他下棋时,他踌躇了一会儿,才羞郝地答应。

  "羞郝"这两个字,用在一位年轻男子身上,着实有些奇怪,但晋御阌看着此刻沉思不语的清心,忽然很想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他那模样令他有种怜爱的感觉。

  怜爱?晋御阌的脑袋轰然一响,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他是太久不近女色,所以才会对年轻俊美的靖新,产生这种不该有的遐思。

  不行,不管靖新再怎么年轻俊美,同他一样都是男子,他怎可在思想上如此亵渎他呢?或许他该接受母后的建议,开始召嫔纳妃才是,免得他对爱卿这种不正常的思慕愈来愈深。

  清心经过一番思索,终于在棋盘上落子,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晋御阌有反应,她不解的抬头望去,只见他两眼直盯着她的脸瞧,让她十分不自在,也有些惶恐,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皇上!该您了。"清心出声唤道,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她伸手轻推一下晋御阌的手臂,没想到他反手捉住她的柔夷。她吓了一跳,立即用力抽回手,但整个人因用力过度而跌倒在地。

  "噢!"

  "爱卿!"

  清心因痛而惊呼一声,晋御阌则心疼地起身向前项将她扶起。

  见皇帝向她走来,清心不觉往后挪动,"皇上,微臣没事、没事。"她心慌地挪动身体往后退。

  "好了,别再向后退。"见他对他避如蛇蝎,晋御阌内心感到不悦。若不是担心他一直后退会从台阶上跌落,他早上前将他抱起。

  "皇上!发生什么事?"宋明士一听到声音,立刻从御花园的另一侧跑来,他见晋御阌安然无恙,这才注意到跌坐在地上的清心。

  "李大人,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象三岁孩童,喜欢赖在地上玩。"他大笑道。

  清心闻言,立即站起身并整理好衣冠,心里庆幸她每日上朝前,都把发髻梳得又牢又紧,不然象刚才那一跌,万一头发散落下来,她的命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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