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咏咏一怔,有些尴尬;王洋儒也有些难堪的。
扯扯唇,不自在一笑,他又说: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难预料的,说不定哪天你看到了我的好,然后就真心地爱上我了也说不一定,不是吗?至少——我们现在有了开始也不错,我很高兴的……”
莫咏咏鼻头一酸,眼眶红了。对不起……洋儒……如果她能早一点认识他这个朋友就好了,也许……脑袋猛地一顿,闪过一丝念头——也许现在认识也不晚……
可不是吗?感情的事,谁能料得准?而且,他们都还年轻,路还长得很。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洋儒?”莫咏咏露出浅浅一笑。“再不回去,我小爸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可以,这是身为一个护花使者基本的义务。”他俊朗一笑,站起身来。“真想看看我们班上的同学看到我们在一起时,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哈……”
“一定会吓得目瞪口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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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咏咏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也不想活了……他不想活了……他不想活了……
一个冷不防砸人脑子里的声音,如一把坚硬的榔头般,狠狠敲醒了莫人谦一直刻意沉睡似的意念。
剑眉一紧,胸臆间的苦滑上他喉间,酸蚀穿透他满脑满身,俊美的五官不自觉纠错起来,痛极了……
他想,他是爱上咏咏了……
莫人谦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了。
不过是不见咏咏两天不到,他却有种今生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惧;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恍然然明白,原来,他今生是为了她活的;原来,他对她的在乎,不是因为要对大龙大哥负责,而是内心底处那分最真、最美的爱恋!其它的……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啊——是谁曾经残忍他说过,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是啊,事到如今,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是的,华伦说的没错,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该死的,华伦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就看穿他多年来一直不愿去正视的内心感受;该死的,华伦竟是简简单单就拆穿了他多年来努力的伪装!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这样的事实,可是,他不想承认都不行了……
他想,他是深深爱上咏咏了!
打从她叭叭坠地那刻起,他就开始参与了她的生命;打一开始,他就当她是手心里的小宝贝般,细心呵护着,绝不假手他人——明明白白地宣示着,她是他的!
多年来,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是太过于疼爱她了、大过于在乎她了,但是一直以来,他也以为那只是因为大龙临终前的最后遗言和苡苓奄奄一息时的最后要求所致,他只是尽其所能地拿她当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
但是天晓得,他没结过婚、没当过父亲,又如何体会出一个父亲该有的心情?
又该如何拿捏一个为人父者该有的分寸?他只是不断地付出、付出、再付出,然后、心情开始走调了。
她的一颦一笑,开始牵动着他的每根神经;她的悲欢,影响着他的情绪;她的喜恶,关系着他的心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愈长愈是娉婷迷人,周遭的男孩开始为她争风吃醋;他的心境也开始起浮不定,生怕有那么一天,她就像苡苓那样……
“不!不会的……她不会的……”莫人谦十分肯定。
她是他一手带大的,捧在手掌上带大的。他最了解她了,他知道她不会的。
摹地——
“铃……”行动电话声响划破莫人谦的遇想,猛吃一吓.回过神来,一把抄起电话——
“喂……咏咏回家了?好!我马上回去!”挂上电话,不再多想,车子一射而出。
他就是知道!就是知道咏咏不会和当年的苡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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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客厅里,两老两小——
“……不只是这样呢,除了剑道。象棋之外,洋懦还曾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国高中生英文演讲比赛,拿第一名那。他呀,不愧是文武全才的资优生哩!”莫咏咏坐在大沙发上,一手勾着坐在她身畔的王洋懦的手,一手不住随着口沫横飞而挥舞着,一副兴高采烈的兴奋样。
“还有啊,以他的成绩,很多大学都抢着要,可是洋懦想以自己的实力考进第一志愿,所以他没参力。学校的推荐甄试。很厉害吧?爷爷、奶奶?”她一进门嘴巴就没停过,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
莫夫人明知道她是刻意在转移话题,却还是慈笑地点点头。
“是啊,是啊,是很厉害……”莫子烈则是假笑地虚应一下。
他哪有心情管这个资优生是不是很厉害,他比较在意的是莫咏咏今天一天跑哪里去了。
又问:“咏咏,你还没说你今天上哪里去了?一早偷偷溜走,急死小姑姑了,然后没去学校,也没打电话口家——”
“爷爷!”莫咏咏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拉长声调喊断爷爷的话头。
“我刚刚解释过我今天的行踪了呀,而且我也说过——我没有偷偷溜走!我是在要出门时,想到小姑姑大概还在睡觉,怕吵醒她,所以才悄悄地出去的。”料定了反正小姑姑现在不在场,没人会拆穿她的谎言——
其实今晨她要出门时,还隐隐约约听到从小姑姑房里传出小姑姑和伦叔叔细细碎碎的争执声。
“那你也该打个电话回来——”
“哎呀,爷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做什么都得先报告才行吧?人家洋儒他——”
“咏咏——”
冲进屋子的是焦虑了一天的莫人谦,看见莫咏咏坐在椅子上,一把抱进怀里,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跑去哪里了?你没事吧、今天一整天你到底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小爸,你知道小爸有多担心你……”
被紧紧抱在怀里的莫咏咏胸口无言地痛了起来,苦涩难耐……不要,小爸……不要这样,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的,不要……
“……天气这么冷,你要是又感染……”莫人谦眼角含泪了。
“小爸——”
莫咏咏强忍胸口的痛,一把推开紧紧抱着她的莫人谦,刻意翻了翻白眼,再重重地呼了口气,两手抚着细嫩的颈子。
“你再不放手,我看我还没受到感染就要先被你给勒毙啦!”
“啊……对。对不起,我一时太……你没事吧?让小爸看看——”
“骗你的啦!嘻。”莫咏咏故意顽皮地朝小爸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就像以往一样,老喜欢逗她小爸紧张。“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你——”莫人谦拿她没辙地摇了摇头,明显松了口气。“就是顽皮。”
莫咏咏眯眼一笑,忽地想到什么似,叫了一声:
“啊——我差点就忘了。”一把拉过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的王洋儒,勾住他的手臂,笑说:“小爸,我跟你介绍——”
莫人谦仿似到现在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个陌生人的存在,眉头下意识一皱。
“他叫王洋儒,是我隔壁班的同学,也是我男朋友。”
莫人谦一震!
“莫叔叔你好。”文质彬彬的王洋儒有礼地打着招呼,顺便自我介绍一番:“我是……”
王洋懦说了些什么早已进不了莫人谦的耳,只觉脑子乱烘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