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蝶,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这些耳边细语言犹在耳,怎么才短短的数个月,就已经人事全非!他当真这么无情?
她好难过,怎么大家都不要她了,娘和爹,晓凤,一个个的远离她,就连江水寒也一样。
一开始明明抱着不能爱人的心态,为何自己会掉入爱的泥淖,到最后爱得无法自拔?
连她都不明白。
空爱一场,如今梦醒,方知痛,走了也好,最起码在她心目中,仍然留有一段他和她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既然无法相守一起,她又何必强求呢。
冷飕飕的空气,直逼了进来,她随即掩上窗子。
走近床边,从竹篮里拿起亲手缝制的小衣衫仔细瞧瞧,她又露出了无法言喻的满足感,看样子,有了腹中的胎儿相伴,她已经很满足了,生活再怎么苦,她也无所谓了。
不过目前她最想做的,就是遵照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搬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为了她,也为了孩子。
园里的白梅,枝枝茂盛,挺立在纷飞的雪中。除了它的美令人赞叹之外,还让人不得不佩服它坚强的毅力。
江水寒独坐窗边,望着窗外坚忍的寒梅,不由地想起了远在百花村的晓蝶。
离开至今算算也有三个多月了,思念之情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而与日俱增,使得他越是挂念,就越加心急,整个人也越魂不守舍。
寒风阵阵吹来,迎着风的他咳了几声,胸口也随之痛了起来。
“怎么了?胸口又疼了?”一个姑娘迎上前来,手端着汤药,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
“不碍事。”他抚着胸口道。
“瞧你痛得脸都皱成一块了,还说没事。”姑娘故意不给他台阶下。
“榕榕,你就别再挖苦二师兄了好吗?”他有些爱溺地说。
“好,不挖苦。”她继续说:“不过,小师妹可得要警告你喔,想要快点康复,你最好把我手上这碗药给喝下,否则,再等上三个月,你还是没法出远门的,明白吗?”
对于这位人见人爱的小师妹,他就是拿她没辙。“快拿上来吧,我喝了就是,别再唠叨了。”
“唉?二师兄是嫌师妹我唆?”她嘟着嘴问。
“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招惹我的小师妹呀,”唐如风走进房里来,笑问。
“三师兄!”榕榕跑了过去,偎在他身旁。
“瞧你们如胶似漆的,何时拜堂成亲呢?”
江水寒这趟回来,才知道平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两人竟然快要成亲了,这个消息真是让他既惊讶又高兴。
“师父说等一开春就办喜事。”唐如风有些不好意思,一扫平时潇洒不羁的态度。
“为兄在这儿先恭喜你们了。”
“二师兄,你不会不喝我们的喜酒就离开了吧?”聪明的榕榕一听江水寒的话,就猜出个八九分。
他摸摸她的头。“你这鬼灵精,谁的心里想什么总是瞒不过你。”
“我不管啦,二师兄一定要参加我的婚礼才行!”她扯着江水寒的衣袖撒娇。
“是啊,二师兄,你难得回来一趟,更何况你现在身上还有伤,短时间也无法长途跋涉,不如就多留一段时日。”唐如风也上前劝道。
“唉!”江水寒叹了一口气。“这趟回来,我因为时间紧迫,不管暴风雪的强大,硬是强行入山,最后不慎跌入山谷身受重伤,要不然我早该要离开了。”
“既然受了伤,就该留下来好好静养嘛!”她道。
“你不知道,在某个地方还有人正等着我回去。”他的心一阵抽痛,仿佛对不起心中那个人。
“哦?二师兄有心上人了是不是?”榕榕露出狐疑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的!”江水寒惊讶地看着小师妹。这个聪明的鬼灵精,莫怪师弟会折服在她手中。
“我当然知道喽,我只要掐指一算,便能猜出你心中所想之事。”榕榕的下巴抬得偌高,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
“你知道多少,倒是说说看。”江水寒很想听听看。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了?”唐如风真是服了她,只要她出招,大伙必定栽在她手上。
“在遥远的百花村,有位美丽的佳人,正等着二师兄上门提亲对不对?”她又绽了一个笑脸。
“你啊,”江水寒露出难得的笑意。“是不是武叔告诉你的?”
“武叔?为何是武叔告诉我的,莫非二师兄跟武叔提了什么,是不是?”她又装傻了。
“我……我是跟他提了点事,但是……”
“别吞吞吐吐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师兄想要成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害躁的呢?”她向江水寒挑了下眉毛。
“榕榕,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唐如风恍然大悟。“这是喜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呀!”她转个身向江水寒说:“是不是呀?二师兄!”
“是是,什么也瞒不过小师妹的慧眼,二师兄我投降了。”他笑了出来,不料胸口一紧,又咳了好几声,最后一声还吐出血来。
“二师兄!要不要紧?”唐如风赶紧扶住他。
“没事。”他努力吸了两口气。
“我去请武叔来,”榕榕紧张地往房外跑。
“是谁要找我?”
正往房外跑的榕榕,一头撞上武海生,痛得榕榕大叫:“是谁走路不长眼睛,竟敢撞上本姑娘!”
“是谁不长眼睛啊?”武海生双手交叠在胸前,抿着一张嘴问道。
“武叔是您呀!”榕榕马上赔个笑脸。“榕丫头不长眼睛,撞上了您,您疼不疼呀?”
“你这丫头莽莽撞撞的,根本不像个待嫁的闺女!”
“是,武叔教训的是。”榕榕随即拉着武海生。“不过您先来瞧瞧二师兄。”
“怎么了?”
“武叔,二师兄又吐血了。”唐如风着急地说。
“我瞧瞧。”武海生赶紧上前为江水寒把脉。
“武叔,我向师父提的事,不知他老人家是否答应?”江水寒虽身有伤痛,但仍不忘这趟回来的目的。
“你放心,你师父把你们个个都当成自个儿小孩一样,他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只是他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婚后,可得把妻子带回来给他瞧瞧才行。”武海生笑道。
江水寒这会儿才笑逐颜开。“一定的,我一定把她带回来给师父瞧瞧。”
“这事不急,先看看二师兄吧。”榕榕担心的还是江水寒的身子。
半晌,只闻武海生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武叔,二师兄怎么了?”榕榕耐不住性子,着急地问。
“你的内伤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郁闷在心头的烦忧还舒解不去,以致于抑郁寡欢,加上之前的旧疾尚未完全康复,因此胸口的气血也就不顺,才会有咳血的情况发生。”武海生向江水寒说明。
“他有什么舒解不去的烦恼?”榕榕问。
“还不是为了一个情字!”武海生摇着头道。真搞不懂这些小孩子,为了个女人弄得魂不守舍,甚至差点赔上一条命?要是他,他宁可不要!
“记得没多久前,二师兄才说过男子汉应当有所为,叫我不要被情所困,不要为个女人而失去斗志,怎么现下换你也禁不起爱情的考验了?”唐如风不明白一向孤癖冷傲的二师兄,为何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就变了个人。
“爱情这门学问,我也弄不明白,就像你和榕榕一样,不也在短时间内就宣布要成亲了。”江水寒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