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作声,只是拥着她的右手微微一用力,许久才开口。“风,自己不知道。”
“可风神知道。”夜幕中的篝火在她双眼中闪烁不停,后者无言以对。
“我要睡了。”林云波忽地把他推翻在地,强行枕在他的右手上,背对着身旁的,用手抚摸着他右手几个明显部位的茧,最后紧紧握住,安然入睡,身后的夜色遮挡了他脸上的神情,有喜、有忧,更多的是平静……
黎明再度来临时,林云波已经离开了沙滩,她还是没有能把那些美丽的贝壳,全部贪心的带走,她给他留下了个更美的承诺。光洁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贝壳心,在阳光下闪烁七彩的光芒。海风在轻轻地吹,海浪一改常态,轻盈中透着温柔,终于有泪水在久久地凝望中滚落,不多,却是出生以来仅有几次中最动情的。
林云波一个足以熔掉任何冰川、金属的女人,从此孤独与他绝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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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文明世界是这种心情吗?总觉得心被丢在了哪儿,此刻的林云波正是这样的,而且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她娱乐版的工作间中。看来值得欣慰的是地球少了她林云波依旧转得挺红火。
林云波这身行头立马引起了全组人员的青睐,直到她勉强以手中的贝壳做为休假的礼物送了出去,方打发了这群好事者。一转身,才发现有个人正抚心作颦地站立在门前。
“嗨!总编大人,您的礼物。”林云波一经发现便高举一枚光亮可人的贝壳笑意盈盈地奔了过去。
“你!”后者以手捶心,双眼一翻,訇然倒地,原来这一回合赢得如此轻松。
有人在忙着叫救护车,看来预言终于应验了,而且自己也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工作,成为了一名无业游民。林云波甚至在救护车还没到之前,就开溜了,这种环境呆久了人会麻木的,不如自己干来得轻松自在,这几日冷静下来,思考了很久,答案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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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欧远航以救火的速度由案发当场赶到林云波的小公寓时,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门庭。是不是那天过重的言辞或这几日的神秘失踪给了她什么刺激,否则她怎么会——变成十足的家庭妇女!
但见她身围厨裙,手持抹布,头扎白巾,家中里里外外纤尘不染。这二十几年来她神秘失踪常有之,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改头换面、脱胎换骨,欧远航差点没当场喜极而泣,直到她将一杯热茶推到面前,他才如梦方醒。
“云波!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对于她,他总觉得重担在身,却又负担不起,连盘问的语气也苍白无力,自始自终他都无法追赶上她的脚步,这颗美丽眩目的流星,不知肯为谁陨落。隐隐的不安,几日绕在心头,如果照邵诚所说,又按她行事乖张,保不定有弥天大祸,至少现在有人已将她恨之入骨,如果她再不收敛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云波倒没有考虑那多,淡然一笑,答非所问地环顾四周:“瞧!你姐的手艺不错吧!”
“为什么?”难道她气晕了主编,丢了工作,就为了回来打扫房间。
“为什么?!一个人有了新目标,自然要打点好所有的心情重新开始。”
这女人说话总是如此让人捉摸不定,什么新目标!什么打点!
“云波!正经点!”欧远航不得不加重了语气。
“我很正经呀!”林云波瞪起了大眼睛,在房间里踱开了方步:“我要创设一个属于我的世界,把那些罩着面具的伪君子个个打下十八层地狱!”
欧远航这回终于明白了她的用心,她在向世人昭告,她林云波要办属于自己的报刊,向所有社会的阴暗挑战,理想很伟大,可她太估高自己的力量,首先李坤就不会放过她,上次,让晶晶通知了邵诚,结果她命大,被人抢先救离了现场,可下次……她的热情足以引火自焚!欧远航脸上清晰的有这四个字。
“别!别告诉我自不量力,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是的,从来就没有人,欧远航轻叹着,思绪由这个问题上,窜向另一个极度危险的问题。那天救她的是谁?这几天她在哪里?
“你是不是最近认识了一个人?”他挑了个最笨的开口角度,不过别无它方。
怀疑、惊异在林云波脸上陡然而过:“我认识的人很多,男女都有。”
“我……我……是说……男的!”在林云波的目光下,他的舌头开始打架了。
“男的?”语气中加重了疑问和审视。
“我是说,”欧远航迅速看了看左右各处窗明椅净:“我是说,若不是那样,你不会变成这样!”看着对面林云波的面色逐渐缓和,欧远航心中轻嘘了一声,多亏了这几年的锻炼,否则今天铁定栽在这丫头手中。
“常理是不能用在你老姐这么优秀的女人身上的。”林云波大笑着转身走向厨房,突然的就有了做顿好饭菜的冲动。
“如果是来真的,你要当心!”不失时机的欧远航进一步试探着。
“放心,正中有邪,邪中亦有正,我过的桥比你的路还多!”话音中,林云波的背影消失在了厨房的入口,留下若有所思,愁眉不展的欧远航。
她太相信自己了,可以说是偏激,固执到盲目,如果确定了目标,她的付出将是最大的,相对而言,伤害亦是最极限,那个可以熄灭她全部内心浮躁、不安的人,会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就是那天自己在她房门外捕捉到极度阴冷、危险的气息的人?但愿不是!
第七章
接连几日,林云波都在继续她所谓的打点心情行动,从来没有过的生活,被她咀嚼出了另一番滋味。
像此时,她正手捧零食,吊着工装裤,穿越大街小巷,找寻似乎只有十七、八岁女孩所有的愉悦心情。每遇到书报小贩,小店,都会驻目观望一番,如果你不能跟上现代人的生活节奏,成功等于空谈。与其说是打点心情,不如讲是社会调查。
在一个隐秘的小巷口,林云波猛的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了进去,在她还未惊呼成声时,已准确地捕捉到属于他独有的气息,进而化成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我的出现很好笑?”他的脸有些阴沉,这个女人疯颠得可以,自己原来不想打扰她悠闲的步姿,只不过不是他不小心,只是他真情难以抗拒,值得原谅。
她笑着伏在他胸前,轻颤个不停,他任由她笑到静止,如果说她是个胜利者,不如说他们相契得合适,一静一动,一冷一热,所以才会惹相思无限。
“你的出现不是太好笑,是我太幸福了!”良久她才闪着盈动的目光望向他。
幸福?若自己还可以给的话,恐怕只有她才可以体会到。天知道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他们这种昼伏夜出的“动物”,可以拥有这两个字的代价,也恐怕只有面前的这个疯女人可以赋予了!重重的一声叹息,他重新把她揽回到胸前,将两人的力量转移到了身后的墙上,自己一生中如此的时刻并不多,何以用言语来打破。
一条人影由巷尾划过,两人均没有任何的发现。静谧的时空很快被一声短促的哨声打破。
“我要走了。”轻低的声音在林云波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