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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的以后,是贺祺远再地无法控制,他猛然跳起,速度快得像一把最利最长的矛箭,将自己发射出去。

  他几乎是用撞的冲到桑榆的房间……

  面对他的那只破门,瑟瑟恐惧望着面前赤红火热的男人。只要他轻动一只指头,房门随时在他指间粉碎瓦解……

  不过贺祺远是个君子,君子也有他不同的方式。他先深吸一口气,试探性扭转门把,意外地,她并没有锁上门……

  她在等他!

  他发抖地肯定。

  万万没想到,那位外表冰冷的爱人,内心却如他一样烈火燃烧,桑榆必定等候他多时了,否则没有一个女人将衣服脱光后,还不肯锁上门,想必她早已怀有某种目的,而此陌生之地,他是唯一可以让她怀有目的的目标……

  一想到桑榆玉体横陈的撩人姿态,他的血筋立刻抽挡发狂,每一寸体内都充满雄性欲侵占的冲劲。

  不必再多想了,贺祺远想不顾一切打开门,然后不顾一切扑向她赤裸的玉体上但是,打开门的动作有,以下的动作却静止了

  贺祺远呆立在门口,他很难相信眼前的景物。

  桑榆好端端地蹲在床边,那身衫裤还穿在她身上,她正忙着整理她背包内的衣

  贺祺远的一张脸,立刻涨红成像发栏的怖子。

  原来,那声“嘶”是她拉开背包的拉炼,将衣物拖出来:另一声“嘶”则是她拉开房内本有的老式衣橱,将衣服挂进去,随即叉有一声“嘶”——则是他的心房被撕成两半。

  贺祺远又羞又气又急,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桑榆惊讶地看着贺祺远突然的到来,又惊讶地看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

  在桑榆的记忆中,贺祺远很少有惊讶之事……

  “怎么了?”

  桑榆眨动一双洁净如水的大眼睛看他,好像把他看得连禽兽、不如,他几乎还可以感到她眼睫嘲弄的颤动。

  “没什么!”他大声叫。

  一叫完,贺祺远立刻背转过她,慌忙将腰间的热烫煽息。

  “没什么?没什么会半夜跑来吓人。”她低声埋怨。

  他再转过身,便看见她将睡袋铺好。

  “你不睡床?”他指着窄小的睡袋叫。

  她笑一笑,富家公子哥儿怎么知道睡袋的好用?

  “床是给大导演睡的,小编剧只能自行处理。”她带着讽刺。

  他惭愧低下头。

  桑榆说的没错,每次拍片出外景,制作公司会特地为他准备上好的寝室休息,至于其他不受重视的工作同仁,就推说旅舍满了,而省下那笔加附给他的支出。

  桑榆偷瞄他一眼,望见贺祺远似乎怀着心事。

  她叹气,纵使她有再大的同情心,也得等地好好睡个觉后再说。

  今天她实在累得无法宴客。

  “没事的话,我想睡了。”她打完呵欠后下逐客令。

  他还站在门口不走。

  一想到那间可怕的房间,他一步也不想踏离有她的温柔乡。

  虽然桑榆的待遇和他的一样(可见他错怪旅舍老板了),但是此处有个桑榆,地狱也会变成天堂。

  见他脚生根似的不动,桑榆懒得和他争辩,他若喜欢站,她就让他在她门口罚站一晚吧!就像惩罚他向所有的小编剧赔罪。

  桑榆不再理他,自顾自跳进睡袋里。

  “你……,这样就可以睡了?”

  贺祺远惊奇地看她和衣而眠。

  睡袋里的她,努力瞪他一眼。

  “对。”

  他有点失望,他以为她都是穿着单薄贴身亵衣而眠的,或者是一丝不挂享受被窝的温暖,至少他必须这样才好眠。

  桑榆阖上眼,不想再和他多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试着打扰她的清梦。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而规律。

  他有点着急,这么美的夜,她怎么可以独享好梦,而把他去给蚊虫虐待?“这里没有风……”

  桑榆闭着眼,背地生气,他真的无聊到,连没有风都视为不寻常之事吗?他瞥见她眼底露出一丝缝,知道她还没睡着。

  “没有风……一点风也没有,但是窗外却有树在摇动……”他压低声音。她的反应又多了点,眉头略略上扬。

  他故作惊骇状,将视线缓缓移向她房内唯一的一小扇窗,按着余光告诉他,果然她也随他转过头看。

  贺祺远肚子里的笑意更深,显然她已经落人他的阴谋中。

  桑榆是个编剧,她之能成为一位编剧,就是她的想像力比别人丰富,对情境的营造比别人容易,因由贺祺远的引言,她深深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个小镇位在荒郊之处,除了店老板外,桑榆和贺祺远还是唯一约两名旅客,而贺祺远提到没有风、却有树在动的现象,桑榆马上联想到必是有“某物”遮了风,使风吹不进来,但是荒郊左不见人、右不见鬼的……鬼……这一提醒,桑榆的毛发随之竖起。

  现在贺棋还能清楚看到桑榆张开眼睛,而且张开一双恐惧、又极富联想力的大眼睛。

  他肚子里笑得更凶。

  贺祺远之所以可以成为导演,不但想像力比别人丰富、营造气氛得心应手之外,最重要是,他能以人为的力量改变自然,就像他能用镜头代替说话一样。

  他正要为桑榆讲一个诡异的情节,利用她爱编剧的弱点。

  “奇怪……,我记得……”

  “记得什么!”桑榆立刻坐起来大叫一声。

  “我们进来时没有那棵树的……你记得吗?”他指着窗边的老松树。

  “当然不记得……谁会去记得一家破旅舍的树……”

  她说话的口气已经非常明显的在发抖,贺祺远真想就此跑回房间大笑一顿。他想,无论桑榆再怎么神通广大、对他再怎么凶悍,她毕竟只是个胆小的女人。

  “奇怪……你的房间特别奇怪,有一种味道……”贺祺远四处闻了闻。

  桑榆听了话,马上唤起灵敏的嗅觉,四面闻了闻,她闻的不只一种味道,而是数十种难闻的霉味。

  贺祺远保证只要再说三个字,她会恳求他留下。

  “地板下……”

  说话的同时,贺祺远瞪起布满恐惧的眼睛,栗栗危惧,指着她睡袋下的地板。

  果然,她惊跳而起……

  但是她没有应验贺祺远的预言,求他留下……

  而是她卷起睡袋,和贺祺远一起逃到他的房间去。

  第四章

  桑榆缩在墙角边,用睡袋将自己紧紧包起来。

  她背对着贺祺远,不想再看见他眼中任何的嘲弄,她已经被他整得十分疲倦。

  而贺祺远似乎一点也不疲倦,大谈他的导演经,足足一个小时。

  “够了,现在是我休假的时间,不要和我提到任何有关编导的事!”她忍不住对他吼去。

  贺祺远笑了笑,吵醒桑榆是他的目的,他才舍不得让她轻易睡去,否则这样难得的独处时光,岂不辜负了月下老人的一番好意?

  “你的意思……要我和你一起入睡?”

  她的目光随即发狠。

  “当然,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他摊摊手无奈地说。

  “我不管你睡不睡,但是我要你安静一点,让我好好睡一觉!”

  “OK。”他比一个手势。

  “我要睡了。”他再一次郑重告诉她。

  “谢谢。”

  她鼻里哼气,把头转到另一边。

  桑榆背对着他,从贺祺远眼中望去,她的长发披散开来,看来好轻好柔,而露出睡袋外的半截手臂,白皙带点透明,他从未看她这么舒适过,瞬时一阵激荡洒遍他的心胸。

  “我要睡了。”

  他再说一遍,希望有些奇迹。

  她稳住呼吸,假装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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