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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祺远看着桑榆,经过一天的奔波,她已钗横鬓乱,显得十分疲惫,不免心生怜惜。

  他出奇不意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桑榆抬头看他,没有挣开他的手。

  “傻瓜,我爱你。”

  像雷一样打在她头上,她整个人晃了一下,心跳得好急,呼吸更是不规则……这句话,她听他说过不下数百次,可是这一次听来,却如此震撼而具杀伤力,把她的防卫攻得片甲不留,她傻傻的望着他,感觉他变得好温柔。

  难道夏日真会捉弄情……她被太阳晒昏了?还是被汗水淋怕了?还是许久未尝到冰红茶的甘味,使她神魂颠倒、意乱情迷起来……当他深情等待她的反应时,她只能低下头,忙着平服被夏日弄乱的思绪。

  而罪魁祸首的夏日却开口了。

  “里面是你们的房间,早些休息吧!”

  一句极普通的话,却惊吓了两个人,还差点跳起来,他们同时叫出。

  “我们?”

  夏日微笑,觉得这两个人真不可思议,不但可以一直吵个没完,而且很容易大惊小怪,可见外面文明人的见识,也不会比他们多。

  “是啊!里面有一张小床,可能有点小,但是挤一挤还过得去。那本是XXX(山地话,老妇人之名)儿子和媳妇的,可是夏天是狩猎季,他们必须出征到八月才回来,所以可以暂借你们睡一晚。”

  说半天,没有说出桑榆的重点,她急死了。

  “我们怎么可以睡在一起?”

  “你们不是夫妻吗?或者……外面的夫妻不睡在一起?”

  “不是……不对,夏日小姐你误会了,我和她不是夫妻!”贺祺远也急了,他可不想因一时非份之想,就被桑榆一脚踹死。

  夏日惊愕地望着他们。

  “没错,我是很想娶她,更想和她睡在一起。可是她还没有答应嫁给我,所以今晚我们还是不能睡在一起。”

  听他们一说,夏日忽然急急望向身旁站着含笑的老妇人,又急急转过头,以一种非常严肃的口吻告诉他们。

  “不行,你们一定要睡在一起。”

  第七章

  可怕的七月夏日……夏日的话形同青天霹雳,桑榆和贺祺远立刻像被火烫伤般惊跳起来。

  “我们族里规定,未婚男女不能共居一室,所以你们必须是夫妻,否则我们不收留你们。”

  她说话时表情认真,不像对他们请求,反而是严厉地下一道诅咒。

  桑榆急得有点摇晃,在此地她人生地不熟,在山区地盘上,夏日如一道明光,侵入者必得顺着明光而行……可是贺祺远却不服气。

  “这是哪一国的规定,现在太空人都已登陆月球数百回了,还玩这种男女不能独处的游戏!”贺祺远听了也不平地大叫。

  夏日冷冷看他一眼,继而走向门口,打出“请”的手势。

  “去月球吧!与我们无关。”她冷寒地说。

  贺祺远沉下脸不敢多言。

  桑榆顺着夏日的手势看出去……外头冷风飕飕,四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无尽的黑夜,而且隐约还可听见,山头那方传来悲凄的狼嗥……没有月光,四面冷风吹送,山头的野狼悲鸣……这种景色,桑榆在吸血鬼的电影系列经常可见。

  忽然,一阵夏日雷响,接着天顶射下青色雷光,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霎时印人眼睑,桑榆尖叫一声,魂飞魄散躲进贺祺远的怀中。

  夏日的目光坚决望向他们,意思要他们立刻走……瞬间桑榆灵机一动,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哈!”桑榆干笑一声。

  “我和他当然是夫妻,而且是道地的患难夫妻!”

  贺祺远惊奇望向怀中,那颤抖不已的说话者,他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出自桑榆之口,桑榆居然这么容易见风转舵……“你……”

  贺祺远支吾说不出话,桑榆狠狠使个眼色。

  “我?我很好,你也很好,如果我们不是夫妻,你不好,我也跟着完蛋,所以我们被天注定是患难夫妻。”桑榆语无论次说道。

  夏日奇怪地看着他们俩,她不知道他们玩什么把戏,不过对她而言,他们的关系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是夫妻,问题就解决了。

  “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如果我们赶路,可能不到晚上就能到达。”

  “真的!”桑榆高兴大叫。

  夏日微笑点头。

  这才是桑榆最在意的事……终于可以见到老师了。

  当桑榆和贺祺远被困在小房间内时,他忍不住对桑榆大声吼道。

  “我再怎么窝囊,也不会因为走投无路,就被迫成亲!桑榆,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为了留下来,而甘心嫁给我,你不是死也不肯答应我的求婚吗?”

  桑榆慌忙用手堵住贺祺远的大嘴巴,她深信隔墙有耳。

  “小声点,你不怕被人剥去头皮?”

  这点真令人害怕,关于异族剥头皮、表现战功的说法,在小说、电视、电影中经常被渲染,贺祺远急忙压低声音。

  “我看你犯了职业病,动不动就乱想一通。”

  桑榆悄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近,确定无人之后才松口气。气一松,箭头就指向贺祺远。

  “贺棋远,我是不答应你的求婚,但是可没说死也不从,现在的处境不正是如此?”桑榆振振有辞。

  贺祺远怀疑地看着她。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现在我亲临此境,才总算明白了,况且,找到老师是我最大的目的,就算牺牲一点也无所谓!”她坚忍地说。

  没想到和他冒充夫妻,她认为是牺牲……一股火药阵立即从贺祺远腰部以下升起。

  他强忍住怒火,勉强在脸上装出笑容,如果真是她所言的牺牲,他要试一试“老师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他从齿缝间吸气。

  她斜看他一眼。

  “没错,我会到这里来,只为这个目的。”

  “原来真是夏日捉弄情。”他残忍地告诉自己。

  “什么?”桑榆疑惑不解,看着他苍白的面孔。

  她不会明白的,如果不是夏日,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被情感捉弄得这么凄惨。

  “那我呢?”他声若游丝般沉痛低语。

  桑榆吁一口气……原来贺祺远自私到这般地步,他只想到自己,从来不会体谅她的感受、她的心灵创伤,以及老师对她的重要性……“你根本不在这事件里,请你维持旁观者的风度。”

  贺祺远用力喘气。

  她太残忍了……难道残忍是被爱者的特权?

  对她而言,他是个渺小的旁观者;对他而言,他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你真的愿意为你的老师,而和我做一夜夫妻?”

  桑榆没有看见贺祺远双眼正布满愤怒的血丝,她一意认为,贺祺远只是孩子气的无理取闹,是故她甩开头,露出高傲不屑的表情。

  “只有天知道,地知道,你我知道,以及夏日知道。”

  贺棋远握紧拳头,他被她激怒了……如果残忍真是被爱者的特权,那么爱人者,也应该拥有为爱而斗争不懈的勇气!

  于是,他朝她冲过去,她来不及发生任何的尖叫,就被他丢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

  桑榆瘦削的屁股,打在坚硬的木板上,自然是疼痛不已。她正想高声大叫时,却被眼前的人吓住了。

  贺祺远,如一座庞大的山伫立在她面前,用一双凶恶的目光窥视她。

  零乱的发丝垂下一滴又一滴的汗,贺祺远只颊冒出粗硬的胡鬓,他的衣衫褴褛,胸腔一起一伏震动怒火,他看来真像黑夜里狂暴的魑魅……狂暴的魑魅……刹那间,桑榆惊呆了,她记起她第一本为电影写的剧本,名字就叫“狂暴的魑魅”。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呕心沥血的第一部作品,那时她还未正式写电视肥皂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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