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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贺祺远显得委屈的样子,桑榆话气软下来。

  “你看不出她是好人?”

  “好人可以用看的就知道?”他反问桑榆。

  “在这里可以。”

  桑榆肯定下结论。

  这时,那女人轻轻抬起头,眼光飘向远方。

  “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这好像又是一个谜……桑榆拍一下脑门,生气自己始终忘不掉工作的乐趣。

  有了那女人的承诺,贺祺远和桑榆同时感到,路途的困难大大减少一半,他们经过半日折腾,肚子饿得咕噜乱叫,那女人为他们准备小米粥,为他们解饥。

  当那女人从户外临时搭起的小炉台,捧来一大锅香喷喷的米粥时,桑榆几乎以为她会变魔术。

  别小看这铁桶煮出的粥,里面可是样样具备,取材大致出于山中随手可得的野果蔬菜,新鲜得令人垂涎三尺。

  贺祺远足足吞了五碗,才善罢甘休。

  “你丈夫娶到你真是幸福,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么美味可口的东西。”贺祺远真诚赞美那女人。

  那女人羞赧低下头,她喜欢男人的赞美。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该怎么称呼你?”贺祺远突然问。

  女人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

  “夏日。”

  “夏日?我不是指季节,我是说别人怎么叫你?”

  “夏日。”女人重复一次。

  看到贺棋远还是一脸不解,她只好解释。

  “我的名字……山地话你们听不懂的,于老师叫我夏日,你们也叫我夏日吧!

  我和他相识在夏日。”

  “夏日……多有趣。”贺祺远开心笑道。

  桑榆用力放下竹筷。

  她的忍耐已经到达极点,这一餐只见他们眉来眼去,害得桑榆根本食不知味,索性不吃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桑榆大声吼道。

  那女人望桑榆一眼。

  “现在。”

  桑榆嘘了一口气。

  那女人倒是相当干脆……于是三人吃饱后,便开始往无尽的山路出发。

  走路就是这么一回事,一直走一直走,没有时间,也没有目的,一直走一直走就对了,反正总会有停下的时候。

  体力也是这么一回事,一直走一直走,就累了、喘了,就想休息了,就走不下去了……这一小时的行程,桑榆起码有一百次想叫停的欲望。

  她头顶似在燃烧,刺辣的阳光,毫不容情烧煮她的意志,她脖子也挺得酸了,脸则焦热难受,衣服更是一片湿流。

  最重要是她那两条腿,好像不是她的。

  桑榆眯起眼,看见夏日走在前头,她似乎一点倦意也没有,两条长腿矫健,直往前迈进,每一步都像开始的第一步。

  贺祺远则和桑榆并肩而行,他也是步伐如飞,要不是桑榆跟在身旁,恐怕他会和夏日一起飞达目的地。

  明显地,桑榆是他们的累赘。

  “还有多久?”她忍不住问身旁的贺祺远。

  “很久。”他不容情说。

  “很久……贺祺远,你连安慰我一下都不肯。”桑榆一边提腿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委屈得想哭。

  “怎么安慰你?要来的是你,喊累的也是你,倒楣的却是我!”贺祺远赌气说。

  “我没有喊累,我……我只是走不动。”一滴汗水流进她的眼睛,她急忙挥去,挥出的竟然是雨滴。

  贺祺远也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要早点到达,就打起精神,如果要我背你,就说一声。”

  “才不要!”她嘟起嘴,那模样只有十六岁。

  贺祺远笑一笑,他比桑榆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白俊的脸已灰蒙一片,颊边的胡鬓历经一夜未修,冒出一小截胡碴。总之,他的狼狈样,绝不亚于桑榆,只不过他是男人,不能叫苦,还得背负她的苦。

  贺祺远往前向夏日招手,夏日停下。

  “桑榆累了。”他这么说。

  “我不是累,我是脚痛走不动!”桑榆在后头大叫,对他们的轻声耳语,她可是竖起耳朵,机伶得很。

  “才走一下就累了?”夏日不带表情的看桑榆一眼。

  桑榆涨红脸。

  “原谅她吧!她是城市养出来的娇娇女。”这句话,贺棋远是讲给桑榆听的。

  夏日笑一下,头上的夏日也笑一笑,热得贺棋远睁不开眼。

  一停下来,桑榆几乎是倒在贺祺远的身上,也顾不得身上的汗湿和尘埃。

  “你就常常累一点好吗?这样我才有机可乘。”

  他扶她坐在一块岩石上,她将头靠在他肩上,感到颈部一阵酥软。

  桑榆累得连吵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贺祺远握在她腰间的手,都懒得理会。

  “还有多久?”她痛苦问道,好像此时,她也只能问这句话的样子。

  夏日空向前方,表情严肃。

  “照这样子走,晚上绝到不了,先在下一个地方休息,第二天再走吧!”夏日叹气。

  桑榆匆忙望向四周,山还是山,石头还是石头,夏日指的休息地点,莫非就是山和石头的夹缝处?

  夏日会意桑榆的慌乱,而贺棋远则陶醉于桑榆难得的温柔里。

  “前方不远有几间屋子,我有认识的朋友住在那里,可以暂住一晚。”

  桑榆松一口气,只要不睡在乱石之间,她已经很满足了。

  等休息够了,三人再度出发。

  桑榆口干舌燥,被贺祺远拖着往前走,人家说--休息是为走更长的路。桑榆则要推翻这种没有亲身经历的说词,应该为--休息是,尝足了休息的甜头,会更失去继续奋斗的意志。

  一直走在前头的夏日,为顺着他们的速度,脚步也慢了许多。

  又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夏日所言的几栋屋子,此时已是日落黄昏。

  桑榆惊叹望着这几栋屋子,她想贺祺远看了也会有同感。

  “哇塞!要拍灾难片,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点。”贺祺远衷心叫道。

  就是这样,残破不堪!

  这些屋子,没有一砖一瓦完整,甚至有一栋屋子的屋顶只有一半,还有一间的梁柱严重倾斜,用几根大木桩支撑。

  夏日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敲了一扇门。

  一位山地老妇人走出来,她和夏日兴高采烈寒暄一番,但是没有一句他们听得懂,她们乃用母詻交谈。

  夏日转过头对老妇人指向他们,老妇人笑得开心,他们也急忙回以一笑。

  老妇人热情万分,比手划脚的邀请他们入屋,他们也急忙弯腰表示答谢,几个简单的动作,让城市与乡间的人心连成一片……桑榆狼吞虎咽吃了好几碗清汤面,这是老妇人亲手揉的面条,那汤也清得可以,只有水和几集蔬菜,奇怪的是,味道竟好得不得了。

  贺祺远也不输给桑榆,最后他也懒得盛面,就把锅内的残余物全倒进胄里。

  吃完后,贺祺远抹一下嘴,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不过,他没有称赞老妇人的手艺。

  桑榆有点生气,果然,他对夏日较特别。

  “贺棋远,人脑满肠肥已经很可怜了,别把身子也吃成脑满肠肥。”桑榆有醋劲不能发,只好大逞口舌之快。

  贺祺远正看着夏日收拾桌面的优雅动作,他想桑榆只要有她的一点温柔就好了。

  “贺祺远……”桑榆又叫一声。

  “听到了,我听到……只要我一秒钟不看你,你就骂人。”他气得说道。

  桑榆芳心发烧,他说得没错……怎么搞得?自从夏日出现后,她一秒钟都难得平静?

  凭良心说,夏日很美,但是桑榆也不差,对两个同美的女人而言,年纪是决胜负的关键,明显的,夏日比桑榆老,所以桑榆应请大获全胜才是,可是桑榆仍难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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