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你转告伯母,我是来工作的。她不是一直抱怨我不会赚钱吗?”她讥讽道。
“赚钱的工作多得是,你不一定非得挑这个工作,又搬进陌生男人的家,妈咪不会喜欢的。”他也不喜欢,只是不敢明说,其实他已经将郝瑟视为情敌了。
“伯母当然不会喜欢了,她一定会数落的说:“女孩子家行为这么不检点,随随便便就住进男人的家。””
“妈咪的想法是保守了点,不过她那样讲也没错。我一向赞成你自食其力,不要老在你大哥的庇护下过活。但是自食其力的方法很多,你可以选择别的工作,这样一来,妈咪就不会对你唠叨了。”
妈咪、妈咪,她快听厌了。平常约会他亦是三句不离妈咪的,现在不满她的工作,就连质问、埋怨也把“妈咪”两字挂在嘴边,再听下去,她不是会被洗脑,就是会被逼得发疯。
“我都忘了,你是个唯母是从的人。伯母不是以一通电话紧急召回你吗?又跑来干嘛?”
“你不应该用这种口气批评我母亲的,她是真的有事,我是趁空档来跟你道歉和还你皮包,你把皮包忘在车上了。”
唐珂接过皮包,同时语带歉意的说:“谢谢!我很抱歉,也许伯母是真的有事,不过她不太喜欢我,那也是事实,你不能怪我会有如此的想法。”
“不是的,她只是不太能接受……嗯,你知道的。”洪孺支吾其词的说。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啊!”她酝酿怒火,身子靠在车门上,手指敲着车窗,等着洗耳恭听。
她实在是想不透,她父母双亡又如何?那是单纯的意外事故,又不是她造成的,怕她会克夫吗?他们俩结不结得成婚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就操心她克夫,未免太早了吧!
还有她大学毕业,成天待在家里照料家中一切事务,没有出去工作,那又如何?好像她只会游手好闲似的,她可是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啊?又有什么不能让人接受的原因?她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也不行吗?
“你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谈了。”见她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洪孺才不想点燃火苗,自讨没趣。
“铃!铃!铃!”摆在洪孺车内的行动电话正巧响起。
“快接电话吧,八成是伯母急着找你。”
“喂!妈,什么事……好,我马上回去,我现在在路上……对,拜拜!”
洪孺满脸歉意的欲张嘴对她解释,但让她抢先开口。
“我知道,你回去好了,伯母比我更需要你的。”不用他开口,她也能猜得到他要说的话。
“谢谢你能体谅我。我走了,电话联络,拜拜!”
不体谅你这个孝子行吗?挑拨离间的事她可做不来。唐珂不耐烦的向他挥挥手,目送洪孺离去。
他一走,在屋内烦躁不安地瞄着窗外的郝瑟,立即走出来,他靠近仍站在矮墙外的唐珂,轻蔑道:“乖宝宝一个。”
“你偷听?”她从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因此未受到惊吓。
“我没有偷听,只是经过客厅,不小心从窗户瞥见他要走了,我是为了尽主人之礼,特地跑出来送客,不信你可以问小慈。”
哪是不小心瞄到的?他可是打从一进门就死守着窗户,偷偷摸摸的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
“别拿小慈当挡箭牌,她还不懂事。再说,你若是没偷听,怎么知道洪孺是个乖宝宝?”唐珂压根不信他的话。
“因为我阅历丰富,看人比吃饭还频繁,一眼就能瞧出他是个乖宝宝了。”郝瑟硬是瞎掰个理由出来。
他每天在餐厅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各形各色的人都有,要说他“看人比吃饭还频繁”,可是一点也不夸张。再说洪孺那憨厚的脸孔、中分的头发、黑框眼镜,任谁一看都会认定他是个乖宝宝的。
“我看不是你阅历丰富,而是你偷窥经验丰富,又躲在窗户前偷瞄了。就像在大哥家洪孺来接我时那次,早上洪孺送我回来时一次,加上刚刚这一次,是不是还有哪次是我没算到的?”她好整以暇的屈指数着。
郝瑟闻言,笑看着她,“怪了,人家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跟洪孺约会时,眼里竟然还容得下别人,尤其是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是该感到荣幸,得你关爱的眼神?还是感到惊慌,四处逃窜?”
爱抬杠,我就陪你抬杠到底,我耍嘴皮的功夫,可是有名师指导的,只要你不大声嚷嚷,出言恐吓,本小姐未必会输你的。唐珂暗忖。
“你不必受宠若惊,也毋需逃窜,因为我关爱的对象不是你,而是小慈。我担心的是,你这上梁不正的父亲,会把所有的恶习传给她,该四处逃窜的是小慈才对。”
“古谚曰:“上梁不上下梁歪”,必有它的道理存在,避也避不开的,况且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恶习?你说是吗?”
不要脸,古圣先贤都会有缺点,你竟敢狂妄的自称“零缺点”。
她装出笑脸,然后指着他的鼻子,不屑道:“你的恶习可多了,我只举其一,那就是色到骨子里,喜欢偷窥,没话说了吧?”
“牙尖嘴利的,小心伤到舌头,那可是很重要的味觉器官。不过若是有人要自咬舌头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我得好好的保护我的舌头,方能尝尽酸甜苦辣。”她不想再和他抬杠下去,转移话题的说:“说到这味觉,我觉得饿了,我们是要杵在这儿饿着肚子晒成人干呢?还是要回去包饺子,喂饱自己呢?”
“傻瓜才会杵着晒干,我们的比赛可还没分出高下,先踏进玄关的人赢。”
话声方落,他已先行一步,加上他腿长,唐珂哪赢得了他。
“偷跑非君子所为。”她不服气的说。输赢成了他们竞赛的目标,两人早已忘了,输的人有钱拿这回事了。
“你说对了,偷窥狂本来就是小人。”郝瑟语气得意的说。
“这是……”唐珂看见桌上摆了份礼物,好奇的问道。
“送你的,今天是小慈的生日,感谢这段日子以来你对她的照顾,伯父特地挑选的。”
特地挑选?她只要一听见这四个字,就会起鸡皮疙瘩,有了上次的红内裤事件后,她实在不敢领教他那怪异的眼光了,还是敬谢不敏。
“不用了,是小慈生日,要送也是送给她才对,我用不着,还是给小慈吧。”她实在不敢要这份礼,也不想要。
“小慈的礼物当然不会少,不过这份礼物是伯父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一定要收,不收我会生气的。”郝父故意扳着脸说,硬是要她收下礼物。
唐珂闻言,只好一脸无奈的收下,“礼物我收下,但我先声明不会现在拆礼物。”
“无所谓,你关起房门来拆也行,只要肯收就好了。”郝父在她耳边悄声的说:“这次是透明蓝的。”
“伯父!”她惊嚷出声。果然跟她所想的一样,只是换了颜色,该庆幸的是,郝瑟不在场。咦,小慈过生日,怎么不见做父亲的他?“伯父,郝瑟人呢?他不准备替小慈过生日吗?”
“他……唉!恐怕没那个心情,今天也是小慈的母亲──文慈的忌日,他是哀伤多过于喜悦。”他哀声叹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没人跟我提起过,我想他们夫妻的感情一定很好了。”唐珂语带抱歉的说,她能体会郝瑟那份想独自追悼亡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