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父愈想愈火大,举步直往屋外走,坐上了他的黑色宾士,扬长而去。
“老爸!”郝瑟对着气冲冲的他大喊着。直至黑色宾士开走了,他低声喃道:“约会是两人的事,不让她单独去,难不成我跟去当超亮的电灯泡,我又没有毛病!”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让她去,有她在,他不仅心情愉悦,压力也少减轻了,还有……他说不上来,总之感觉比她现在不在他身边好多了。
想着想着,又一个烦人的家伙上门了。
“哈啰!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糖果?她在吧?”仲秋一见笑口常开的郝慈,蹲下身开心的说:“小慈过来,叔叔抱。走慢点,来,快到了。”
他伸手抱起脚步不稳的郝慈,转头问郝瑟,“糖果人呢?”
“你迟了一步,她刚刚和你讨厌的人出去了。你一个人来?”
“不是,念岑在前面的市场下车,她说要买些水果,空手到不太好意思。”他边说边放郝慈下地,牵着小手慢慢走。
“何必破费,我早习惯你提着两串香蕉来了。”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不过她还是坚持,我也没办法,运动运动也好啦!”
“运动的人来了。”郝瑟帮念岑推开木门,见她两手空空,笑着问:“今天市场休市吗?”
念岑尴尬的笑了一笑,“不是,我忘了带钱包,路上又碰到伯父和他聊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
“你呀,真是糊涂,白走一段路,看看你走得满头大汗的。”仲秋掏出手帕帮她拭汗。
“进屋去吧。下次来不用那么客气了,我跟仲秋很熟,不会计较礼数的。”
“好,我来牵小慈。”
说着,她正打算弯身接过郝慈的手,郝瑟见状,连忙出言阻止,“还是不要比较好,万一你这一弯直不起腰来,出了什么差错,我可赔不起。”
念岑不信的瞧瞧带球的身材,会一弯腰就直不起来吗?她身旁的仲秋,亦紧张的说:“是呀!你还是不要比较好,我来牵小慈就好了,进去吧。”
“你们都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又不是没经历过女人怀孕,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她不以为然的说。
怀孕不仅让女人情绪不稳,也让男人变得神经质,这话现在她终于相信了。念岑翻了翻白眼,转身往屋内走去。
他们才刚踏进客厅,尚未落坐,外头就传来用力甩上车门的声音。
念岑往窗外一瞧,随即压低嗓门说:“快来,是糖果耶!她在甩车门,好像是生气了。”
郝瑟是第二个凑近窗户的,“真的!”
殿后的仲秋,抱起郝慈加入偷窥之列,“糖果发怒了!真罕见。”
“他们会不会就在街上吵起来呀?”念岑好奇的问道。
“不会的,她是那种别人一大声,脸色一变,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人。况且就算她真的生气了,也只会轻声细语的骂人,任谁一听,就吵也吵不起来。”郝瑟两眼直盯着窗外的纤细身影说着。
“喔?”仲秋夫妻闻言,目光充满兴味的注视着郝瑟。
“他们往这边看了,快蹲下来。”
他们三个人,就只有郝瑟紧张的蹲下身,仲秋与念岑则是轻松的转个身,背对着窗户,高高举起郝慈,逗着她玩,好让外面的人以为他们是在和郝慈玩。
“快点蹲下来呀!”郝瑟紧张的低声喊着。
“我们正在和你女儿玩得兴高采烈,又没往外偷瞄,干嘛蹲下身去?要蹲你自己蹲。”念岑说。
“我看你也不用蹲了,糖果走进来了,再蹲就会穿帮了。”
郝瑟一站起来,仲秋便将郝慈递给他,“你这是顾虑某人的感受吗?”
仲秋的话刚落下,唐珂一脸悻然的走进客厅,对客厅中好奇望着她的人说:“大哥、大嫂,你们坐,我回房了。”
是顾虑唐珂的感受吗?莫名的情绪再度窜起,郝瑟目光尾随着她的身影,紧蹙着眉头思考。
仲秋收起好奇的神情,给郝瑟一些忠告,“待会你若是听见刷东西、搬动家具的声音,或是看见她有任何清洁打扫的动作,你都不要去阻止,那是她发泄的方式,等她发泄完了,就会停下来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袖手旁观。”
他发现郝瑟的眼光,一直停驻在唐珂消失的方向,伸手推了推他问:“刚才说的听见没?需不需要我再说一次?”
郝瑟只听进最后一句话,他有些心虚的说:“袖手旁观嘛!我会的,别担心。”
“好,那我们要走了。”仲秋并不担心自己妹妹,但好友的反应却让他为妹妹担心。
“你们要走了?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不了,我们约了医生,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好好照顾糖果,别把她弄哭了。”
郝瑟点点头,“我会的。”
送走仲秋夫妇后,他一走回屋里,便听见厨房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接着是刷子刷着金属的声音。
他抱着郝慈悄悄往厨房走去,站在门口往里一瞧,只见流理台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锅子,地上也堆了一堆锅子。从锅子的数量来看,他猜想她大概连上课用的锅子也拿出来了。
这下她得花好几个小时在那些锅子上,而他恐怕也得花相同的时间在小慈身上了,得找点乐子来消磨时间才行。
郝瑟抱着郝慈进她的房间,让她在地板上爬,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一坐下他立刻感受到大理石地板的凉意,这在夏天感觉正好,他并不会有冷的感觉,不过对个小孩子来说,可能有些冷。他再敲敲地面,嗯,确实是很硬,不小心跌倒了,所受的撞击应该也不小,他可不希望女儿因此而受伤。
思及此,他抱起匍匐前进的郝慈,移到他那铺有地毯的房间,放任她爬行。他则时而头卧床沿,时而盘坐床中,时而学着郝慈在地面匍匐前进,时而倒躺在床,所有能换的姿势都换得差不多了,唐珂仍在用力的刷着锅子。
无聊至极的他,干脆抱着女儿,去外头晃晃。
※ ※ ※
郝瑟抱着女儿来到市场,她那双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有时还会突然的发笑,令郝瑟也跟着扬起笑容。
一阵烘烤的香味传来,他嗅了嗅,想吃的欲望一直不断的涌上来,可惜他没带钱出来,只能在一旁猛咽口水。
“老板,给我一份红豆饼与鸡蛋糕。”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瞧一眼付钱的唐珂问:“你发泄完了啊?”
“差不多了。我出来找你是好色之家有电话来。”付完钱,她递给他红豆饼,换手抱过郝慈,他们的举止看在外人的眼里,宛如一对夫妻。
郝瑟大大的咬了一口红豆饼,嘴里直说:“好吃、好吃!”
“我看你是很久没吃红豆饼了,忘了它的味道才对。”她见他那夸张的表情,不禁笑道。
“是很久没吃了,也很久没来逛市场。你带了多少钱?”
“够你买菜用了。你不回去回电话吗?”
“电话晚点回没关系。买虱目鱼回去煮汤好不好?”他在卖鱼的摊位前停下来。
鱼摊老板连忙吆喝道:“先生、太太,看看,鱼很新鲜的。虱目鱼煮汤,切点姜丝下去,味道很棒的,保证汤头鲜美!”
唐珂一听,难为情的急于撇清,“老板,你误会了啦!我们不是──”
郝瑟打断她的话,伸手挑着鱼说:“没关系的,你敢吃虱目鱼吗?买块鱼肚回去好了。”他挑了一块鱼肚递给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