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谈谈,”他又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他呼呼地喘气,象一匹喘息不止的马。他低下头看着她,一束阳光透过窗子照射着他的脸,头发又显出本来的金黄色。“朱拉,我要诅咒你!”他说,“我在上帝前曾发过誓:不碰你,也不吻你。”
朱拉也渐渐恢复了意识。“我们已经结婚了,”她说。现在她什么也不需要,只需要他。
“那末,你必须请求我,”他说。
“我必须什么?”她边说边朝后退。
“如果你想要我上你的床,你必须请求我。”
她瞇起眼看他。“这是你们英国的习惯吗?你让你们温柔的英国妇女请求吗?这种方式不是企图侮辱妇女以建立你自己的权威吗?兰康尼亚的男人不需要妇女卑躬屈膝进行请求,难道他们不是男人!”
他的恼火已烟消云散,他向她迈近一步,接着又返回来。“我曾向上帝发誓,我不毁我们的婚约,但也不能碰你。好吧,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些事情。”
“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和你讨论。”朱拉说,动身走向门口。
他把她拉回来,然后把手放开。“坐下!”他命令道。
朱拉耸耸肩,服从了他。
罗恩在地上漫步徘徊。“我同你结婚,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换一个情况,我不是混血儿,人们对我不怀疑,或者你和杰拉尔特不是异父同母兄妹,我可以答应你离婚。但正因如此,我们不得不做些让步,你明白吗?明天我准备离开这里,到瓦特尔斯部落去和他们的首领进行谈判,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朱拉站起来,“我不能去。”
罗恩站在她面前,身体向前倾斜,直到他的鼻失几乎碰到她的前额。“我不相信,在我离开后你不会集合军队把你那妄自尊大的哥哥推上王位,我愿意我们俩在一起,我能看见你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但是,你不向我恳求,我决不能和你同床。”
“这样,你就会使你的妻子仍保持着童贞。”她讥讽地说。
他以多么荒谬的英国理由拒绝她,目的就是为了保持他的尊严。
“我不能跟你去,我要留下,和……”
“不行!”他大声说,“不管你怎么想,你是王后,就必须跟国王一起行动。在联合各个部落的道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应在一起。”
“如果我刺你一剑,那……”
“如果那样,我的心情会很舒畅。”他冷淡地说。
“你需要带些什么去?”她说,凝视着他。她由拒绝变成了好奇。“你怎样策划联合各个部落?怎样征服他们?”
罗恩走到窗前。“讲到策略吗?我想要各个部落通婚,世世代代相传。”
朱拉笑他。“你打算要求他们和仇恨的人结婚?”她的笑容不见了。“你对我们兰康尼亚人一点也不了解。如果他们拋弃了民族特点,部落就不存在了。”
“我的目的正在这里。他们相互通婚后,后代人就不知他们原来是那个部落的人,都是兰康尼亚人!”
朱拉摇摇头说:“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最好你还是回英格兰吧,否则你会引起战争……”
“你和我一块回去吗?”
朱拉吃了一惊。“在英格兰生活,他们寻欢作乐,女的要请求男的吗?”
罗恩张张嘴又闭上了。“我不打算给你解释,你的职责就是服从。你要跟我长途跋涉,走遍兰康尼亚各个部落,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劝告,只要你服从,因为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你的意思,我是一只英国老鼠,”她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那有什么关系?用不了半个月我将是个寡妇了。”
当朱拉沿着暗淡的石墙过道向大厅走时,她觉得罗恩非常愚蠢,主观,好象他可以随便到每个部落,他们会听从他的命令停止仇恨和拼杀。这完全是空想。几天内就会有人杀死这个傻瓜。
至于他不和她同床,她感觉莫明其妙。或者所有英国男人对妇女都是如此?她耸耸肩膀,谁能理解一个外国白痴的思想?
“你是朱拉?”一个纤细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你赢了!”
朱拉低头一看,原来是洛拉的儿子。他的脸蛋好象用象牙雕刻出来的。
“你想要干什么?”她问,低头看着这个孩子,他也是她的一个敌人。
“我要看看你。”孩子说,他的眼睛睁得象草原上的蓝花一样圆。“我看见你胜利了,我看见你打败了每个比赛的选手。你能教我像你那样赛跑、摔跤、拉弓射箭吗?”
朱拉不由得笑了,这孩子没有任何敌意。“可以。”她答应他。
菲利普向她大笑起来。
“你们在这里?”过道里传来一个声音。这是英国人蒙哥马利,朱拉的手不自觉地抓住刀柄。但这位年轻人只是看她一眼,向她致敬问候,她松开了手。
“这是朱拉。”孩子骄傲地说。
“是的,我认识她。”蒙哥马利边说边笑。朱拉看出,蒙哥马利尽管年轻,但他身材挺拔,动作敏捷,将来会是个杰出的男人,她向他笑着点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在他们三人后边喊了一句,“蒙哥马利,你无事闲聊,没有盔甲要清洗?没有武器要磨?没有课程要学习?”
“是的,国王陛下,”这年轻人答应着,同时向朱拉笑了笑。
菲利普听到了他舅舅的喊声,立即跑近朱拉,用他的小手抱着她的大腿,紧紧抱住。朱拉吃惊地低头看他。
“菲利普!”罗恩严厉地说。“你想干什么?”
“她是朱拉,”他回答。
“我完全知道她是谁,现在你离开她。”
朱拉向罗恩笑道:“你都管不住一个孩子,你怎能期望控制布莱塔、耶尼和马雷克,联合他们统治的部落?”
“我也征服不了你。但是时间会使我胜利。”
罗恩想把菲利普赶走,但这孩子躲到朱拉身后,她用她的身体保护着他。
罗恩站住。“我管不住你,但你有权管我,”他对朱拉温和地说,“你使我变得比我的随从还年轻。我不和你为孩子而争辩,你也迷惑住了他。但要记住,他是我的外甥,如果你伤害他,对你没有好处。”
“伤害一个孩子?”朱拉吃惊地问。“你走得太远了。我不需要伤害任何英国人。我们兰康尼亚人厌恶你们那种自鸣得意的优越感,但是我们不会杀掉谁的头,”她的眼睛瞇起来。“像你那个尼尔,我都不和他计较。”
“尼尔,”罗恩问,“他已得到了你的宽恕?”
“你不要担心女人会伤害你。如像你那样伤害我。现在我饿了,我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准许我吃点东西,或者你也发誓不让我吃?”
罗恩的鼻孔里喷出一股怒火,但他克制住自己,“走吧,吃点东西。”他转身向大厅走去。
朱拉跟着他。菲利普打算拉着她的手。“兰康尼亚的武上是不拉手的,”她说,“挺直腰板,如果你萎靡不振,你怎么能当兰康尼亚人呢?”
“是的,王后陛下。”菲利普痛快地回答,接着他站直了,没用朱拉给他纠正动作。
她向他笑说:“或许我能给你找些漂亮的衣服,更适合艾里阿尔武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