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问长孙夫人:“你这些外伤是怎么弄的?”
“我发现屋起火后,正要逃出去,突然出现两个男人,朝我头上重击,我就昏倒在地上,不知怎地就换到这里来了。”
“那你看清那两个出手打你的人吗?”不凡插口问。
“我看清楚了,可是我以前没见过,他们不是我们家里的人。”长孙夫人说。
“那两个会不会和今天傍晚到不凡房间把不凡捉走的那两个人?”梅英提出她的疑问,“我们到不病的房间时,那两个人并不在那里,很可能是到娘的佛堂去放火了。”
老太君要梅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些。
梅英把事情从头至尾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听得老太君和长孙大方愤怒不已,长孙大方怒骂:“这个贱人太无法无天了。”
老太君骂儿子:“若不是你平日护着她,给她撑腰,她哪生得出这么大的胆子?”她疼惜不平的死,哭着说:“不平死得太冤枉了。”
梅英跟着哭,心中压抑太多的不平与委屈,终于可以在人前吐露出来,可以不必再躲着偷偷的哭。
侍书站在门口,好像有话要说,可是不知该不该说,在那里站立难安。
长孙大方被老太君当着小辈的面指责,正感尴尬,看到侍书的样子,立刻就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想把老太君的注意力转到地的地方去。
“启禀老爷,刚刚灭火的人回报说。他们清理火场时,在三公子房间发现了尸体,被烧死的是三公子。”侍书极力镇定的说。
绍芬不禁不震,如果不是他们把不凡救了回来,现在烧死的一定是不凡了。
绍芬难过的说:“是我害死他的。”
老太君奇怪的问:“怎么会是你害死他的?”
绍芬把不病冒充不凡的事说了,未了还难过的说:“如果我不把那碗加迷药的汤让不病喝了,他就不会昏迷不醒,也就应该可以逃出火场的。”
长孙大方明理的说:“这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作目受,他们既不知不凡和不病已对调过了,他们当然会把不病当成不凡烧死。就算不病没有喝下迷药,他们也会先把他弄昏再烧,就像对付你娘那样。”
“将不凡烧死在不病房中,会让人以为死的是不病,那不病冒充不凡也就更没有破绽。”老太君恨恨的说:“好个恶毒的计策。”
长孙夫人心有余悸的说:”我都已全让给她了,为何她还不放过我?”
长孙大方内疚的交代侍书:“去把那个女人抓来,我要好好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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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娘来了,看到长孙夫人还活着,有点惊讶的样子,但马上就神色如常。她得意的看着不凡,很高兴她的计策至少成功了一半。
长孙大方冷冷的问她:“你对这两场大火有什么话说?”
“这火关我什么事?我该有什么话说?”大姨娘神色不变的回答。她自认事情做得干净漂亮,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你到现在一点悔意都没有吗?”长孙大方极力控制着脾气,用低沉的声音问。
“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后悔?”大姨娘仍神色自若的说。
“你和不病的计谋都已败露了,你还在这里装作无辜?在不病房中烧死的是不病,不是不凡,他们在火起前又被调换过来了。母子连心,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长孙大方痛心的说着,他后悔这几年纵容她的作为。
大姨娘冲到不凡前面,扯着他脸上的布,让他整个脸露出来,只见脸上依旧有红肿、瘀血、伤口。不病虽也学他包着脸,可是布底下并不是一张受伤的脸。
她大叫:“不!”不敢置信的说:“不病,你装得实在太像了,连脸上的伤都弄得跟那眼中钉一样,这样他们就更认不出你来了。”
侍书护主的将大姨娘拉离不凡。大姨娘仍叫嚷着:“不病,现在你的计策成功了,你当了不凡后,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娘。”
不凡一字一句冷冷的告诉她:“听清楚了,我是不凡,不是不病。”
这个女人的野心,长期以来,不只弄得他父母不和,更害死了大哥,也差点害死了他,现在更差点烧死了他母亲,而妻子胜中的孩于能不能保得住都还不知道,她对他们所做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可言。
大姨娘转身,装作很可怜的样子求长孙大方:“现在儿子不认我这个娘了!老爷可要帮我啊!不要让他们因为我是丫头出身就欺负我。”她使出她以前常对长孙大方施展的那一招。
以前她总是可怜的告诉长孙大方,因为她是丫头出身,所以长孙夫人看不起她、下人欺负她,请长孙大方替她出面撑腰。她声泪俱下的可怜委屈样,总能博得他深深的同情,他总是不问是非的偏袒她,相信她是被欺负的弱者,需要他这强者的保护,而不觉得是被利用。久而久之,造成她除了对老太君还有所忌惮外,其他人可都不放在眼里。她每天所思所想的只是如何把自己扶正,当个正牌的长孙夫人。
长孙大方厌恶的转过身,以前他曾被她的可怜样骗过多少次,可能数都数不清了。他看到躺在床上伤势严重的夫人,不觉更内疚。而长孙夫人正痴痴的含泪望着不凡夫妇。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们也曾那么恩爱过,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夫妇关系?而这么多年来,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走到她身边轻唤她:“夫人!”
长孙夫人把目光收回,闭上了眼睛,装作低极欲睡的样子。
大姨娘看到长孙大方走到长孙夫人身边,看见他看着长孙夫人的眼光,她急切的挣脱侍书的手,奔到长孙大方身边扯着他,眼红的说:“老爷,你不能回到她身边,我辛苦奋斗了那么久,才把你留在身边。我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看长孙大方并没有软化下来,她又装出一副弱者的姿态,“没有你的保护,他们就会欺负我。”她楚楚可怜的问:“老爷,你忍心让我被人欺负吗?”
长孙大方扯开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去,厌恶的对侍书说:”先把她捉到柴房去关起来,明天送官究办。”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所做的只是保护自己而已,我并没有做错。”
大姨娘毫无悔意的叫着,又对不凡大吼:“不病,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自己当了不凡,就忘了我这亲生的娘,你还不替我求求你父亲,叫他不要把我送官。”
老太君冷眼旁观了好久,才讽刺的对长孙大方说:“好一幅‘妻闲子笑’图。长孙家差一点就毁在她手上了。”
老爷歉疚的看着家人,长孙夫人合着眼当作没看到;不凡和梅英很关心的陪在绍芬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家丁和丫头刚尴尬的把头别开不敢看,怕他不好意思。而死不了则专心的检查绍芬和长孙夫人的伤势,好像对老太君的话一无所觉。
长孙大方呐呐的握着长孙夫人的手,长孙夫人把手抽了出来,他又握住。长孙夫人仍把手抽出来,放在胸前,两手互相交握着,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会他的示好。
老太君摇摇头看着媳妇和儿子这场无声的战争,心高气傲的媳妇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儿子的,看来,儿子想挽回她的心,还有一段艰苦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