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画还我!”她欺身过去要救画。
玩得过火的孔聂华把手中的画布一扬,画布飘扬在空中,璐璐见状竟不顾一切跳出去抓画布。
“璐璐?!”这是两个人的叫声。
孔聂华疯狂的心神瞬间清醒,他急探出手去拉璐璐。
当他拉住璐璐的衣服时,一个身影自他的身边掠过。
孔聂华惊讶的脱口叫出,“狄见权!”
狄见权已张臂扑身出去,他不是救画而是抱住璐璐,然一个翻身眼见已翻出阳台,他立即放开她,自己则跌出阳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旁的孔聂华只来得及救一个人,他牢牢的抓住吊在阳台外的璐璐的衣服。
而画已经半毁了,静静的躺在跌在地上的狄见权不远处,正哔啦的燃烧着。
“先生——,’璐璐凄厉的叫声划破月夜的宁静。
* * * * *
“璐璐……”
“什么事?先生!”
狄见权神志清醒的躺在原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平静得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么躺着看月色的,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璐璐跪在他旁边,慌得在他身上左右查看有无外伤。
“你说我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她停住慌乱的举动,打量他几下,“好像快生产的孕妇。”
“我觉得好像半身不遂,动也不能动,只有靠女佣照顾的老头子。”
璐璐轻笑出声,心想,还能说笑,表示伤得还不严重。
“是呀,如果是电视剧,这时候最好用来装病试真情。”
狄见权自跌下来后,第一次把目光自夜空中移开,瞧着璐璐。
“不懂吗?”璐璐见他有点发呆,解释说:“就是试验女主角是不是真的爱男主角。,’
“好主意!但是,我真的病了。”
“哪里?怎么了?”她在他身上乱摸。
“我不能动了,真的。”
这时,远远的街上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那是孔聂华叫来的。
隐在夜色中的孔聂华看到这里,悄悄的离开了。
* * * * *
“成功了吗?’’孔任娴走过来急问。
回到孔家,孔聂华倒了杯水给自己,一旁的孔任娴只得有耐心的等他开口说话。
他吐了一口气,“差一点就成功了。”
“可惜我今晚没去!’’她暗恨击掌,“本来已经说好去他家,结果他却临时打电话来爽约,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孔聂华坐入沙发,“就算你今晚能去,你的美人计还是无法奏效。”
她不以为然。“我和狄大哥的感情正稳定发展中。”
摇着头,他说着今晚狄见权为了救璐璐而奋不顾身的事情。
孔任娴暗恼,“哪个男人会拒绝投怀送抱?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嫁的人是他,绝不轻言放弃,更何况你又没成功!”
“老妹,别白费心机了,狄见权比你我想象的有谋略多了。”于是他把今晚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除了和璐璐合作演戏之外,其余真实的情节都交代明白。
“你烧了那幅画?!”孔任娴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真的烧了它?!”
孔聂华平静的说:“我怀疑那是假的,是狄见权复制的另一幅肖像画,真画被他藏起来了。”
“万一那是真的呢?!”孔任娴仍不敢相信的问。
他耸耸肩,“赌一赌。”
“老哥!”她此时真恨眼前这家伙为什么是她老哥。“你好像搞不太清楚状况,你是男人!孔家的男人!怎么看待孔家的责任比我这个女人还要轻视?”
孔聂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又来了,又来了一个翻版的老妈。
‘‘也许是我受够了,所谓身为孔家男人的责任。烧画是我潜意识的一种反抗行为。”
孔任娴惊愣着哥哥第一次把他心里压力表白出来,“老哥……”
“我回房睡了。’’他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明早你没事吧?”
“怎么?”
“咱们得去探病。”
“谁?”
“狄见权,他跌伤了。”
* * * * *
“璐璐,你不该念美容的,你是天生的护土。”这是狄见权住院半天下来的感想。
“先生认为我应该去念护科?”璐璐正拿着尿壶准备去洗手间清洗,听他这么说,便停下脚步。
早在欧提第一次相遇,他湿着头发,她限制他听手机的时间时,他就有这样的感觉。
“是呀,’’他笑说,“以你的热心,如果病人是个快死的老头子,一定会将巨额遗产全部留给像你这种小护土。”
他说完脸上犹带窃笑,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你就是那种热心过度而会闹出人命的小护士。
幸好璐璐不是护士,否则光是想象打针的景象,就把他吓出一身汗。
他用这种肥皂剧内容的方式来赞美她,令她可乐透了。
“那如果是先生,你会把所有的遗产都给我吗?”
狄见权可尴尬了,她这么问,不是在咒他死吗� 。�
他给她一个鬼脸,“可惜我不是老头子,你等不到啦。”
璐璐发出轻快笑声,下一句又让人听了冒冷汗——
“棺材里躺的死人,可不一定都是老头子哦。”语毕,她便笑着进洗手间。
这句是希望病人早日痊愈该说的话吗?狄见权脸上的笑容都快变僵了。
该说她口无遮拦吗?可她又说者无心。
再换另一种心思想,她若不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他还觉得无趣呢!说不定只是一面之缘后,就再也船过水无痕。
璐璐从洗手间里出来放好尿壶,再推出餐桌,拿出水梨削皮切块,一旁静静观赏的狄见权,看着她尽心伺候他,觉得是一种享受。
他一面吃着她刚削片的水梨,一面看着她的动作,两人沉浸在安静却又很家庭化的气氛,浑不知门口已经来了两位客人,已驻足观看一会儿。
“狄兄,看来住院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享受。”
孔聂华把手中的一篮水果放在床柜上,孔任娴则捧着一束花交给璐璐。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院了?!”狄见权惊讶的问。
孔聂华心虚的瞄了璐璐一眼,而璐璐则浑然不觉,只忙着收拾东西,招呼他们人坐。
孔任娴把问题揽过来,“今早我打电话到府上,才从姆姨的哭声中知道你出意外。”说完在没人注意时,瞪了孔聂华一眼。
两人入坐后,听着狄见权说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这么说是伤到神经,以至于下半身没有知觉……”孔任娴脸色难看不已。
“目前是这样,”他轻松的说,“我对未来可是很乐观的。”
“嗯。”她勉强振作精神。“你安心养病,至于还在你那里的葫芦瓶,就暂时放在你那儿,等你康复了,你随时想归还都可以。”
她不提葫芦瓶还好,一提起这个要命的瓶子,他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一落千丈。
站在房间角落的璐璐也强烈感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好,好。”狄见权不自然的避开他们的目光回应。
勉强撑起笑容的孔任娴再也支撑不住,站起来说:“我来把这些花插好。”
璐璐连忙过来,“我也来帮忙,花瓶还没洗呢!”
两人有默契的不用房间里的洗手间,走到外面共用的盥洗室。
房间里剩下的两个男人目送她们走出去后,才一起调回视线彼此相视。
孔聂华双手插入口袋里,低着头,脚尖抵着地面,避开狄见权沉默的注视。
也许是早晚都要面对的吧,许久后,他终于鼓起勇气问!“你真的从此半身不遂了吗?”
“狗屎。”
“什么?”孔聂华惊愕的看着他。
“骗人的,什么半身不遂,根本就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