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告白?!舒翼瞠目结舌,头皮发麻。
他开始数数:“一。”
舒翼脸红。
他继续:“二。”
舒翼心脏狂跳。
他说:“三。”
“我爱你!”她嚷。
他抬头,眼睛在笑。“看吧,没那么难吧。”还是拿审犯的方式对付比较有效,他被她磨得更聪明了。
舒翼激动地问:“那……你爱我吗?”
“真该死。”他挑起一眉,故意凶狠一瞪。“我爱你,这还要问?”
她瞬间红了眼。“但是你说要娶芳艾……我一直很喜欢你,每次看著你,都快不能呼吸。你说要娶芳艾,我心脏都快停了……”她哽咽,他却乐得笑了。
“我和芳艾从没打算结婚啊。”
“可是你们……”
“那是气你的。”他解释:“酒馆开幕的前一天,有一位远在美国的陌生女子,打电话到酒馆找我,她说她是白鹤的朋友……”
“芳艾?”
“是,就是周芳艾。”韩震青理好领带,看著舒翼。现在他穿著全套的黑色西服,看来英挺飒爽,就坐在她小小的床铺上,那高大健硕的体型害她心慌意乱,更叫她慌的是他接下说的——
“芳艾跟我提到和‘相片’有关的事……”看见她倏地脸红耳热的模样,他笑意更深了。“她说不得了,有个贼盗用她的相片上网交友。然后她花了足足有一分钟在抱怨这一切都怪她长得太美。她说这个贼呢,胆小懦弱,以前曾跟爱慕的男孩表白,但被狠狠嘲笑,所以她说,我应该要体谅这个贼。”
芳艾把她的秘密都说了?天啊~~舒翼糗爆了。
看她手足无措地胀红了脸,他低低笑。“周芳艾要我注意,她说那个贼已经潜入白鹤酒馆了。”
她糗得拿高礼服好遮住脸。喔~~天啊,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这位好心的周小姐,特地让我知道罪犯的模样。”韩震青敞开外套,拿出皮夹,抽出张相片,在她眼前晃了晃。
“妈呀!”舒翼惨叫。相片里,她趴睡在芳艾家客厅沙发上。只穿T恤,和印著北极熊的短裤。
舒翼伸手抢相片,他举高,继续说:“为了怕被贼骗了,我只好将相片列印出来,随身携带。”他看了看相片又看看舒翼,比对著。“可逮著你了,白鹤。”
丁舒翼快晕倒了,种种劣行让深爱的男人条条披露,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当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忙于掩饰罪行,深爱的男人却清清楚楚地看著她装模作样?
喔~~My God!气虚……
“对不起~~”她垂头丧气,认罪道歉。
他耸耸肩膀,悠哉地欣赏她的困窘。
“不过,在芳艾打电话告诉我前,我隐约已猜到你是白鹤,只是没有揭穿。我不断向你暗示,等你坦白,但你始终不肯说出口。”
她还有疑问:“那芳艾来时,你已经知道我是白鹤?那为什么会跟她……”
“她建议给你个教训,让你学著勇敢,我们都希望你能自己坦承。”
“所以你们联手骗我?你们根本没交往?”她逐渐厘出思绪。
“一开始芳艾赶来,只是希望逼你说出真相,可惜效果不彰,你还是保持缄默。她气你固执,索性住下。那位谭先生你知道吧?”
“谭夏树?”
“是,你一直不肯吐实,他于是建议我和芳艾干脆宣布结婚,他认为只要下这帖猛药,你绝对会受不了,为了怕我跟芳艾结婚,马上会对我招认一切。”可惜这帖猛药对她失效,那次她虽沮丧却还是没有坦率说出真相。
谭夏树?!舒翼骇叫:“那个笑嘻嘻的谭夏树?那个爱抽雪茄的谭夏树?”好你个谭夏树!
她激动的口气令他莞尔。“是,正是那位成天游手好闲的谭夏树。”
舒翼一脸激愤地说:“我炸了他家!”他的诡计害她快疯了。
韩震青愣住,仰头大笑。他的笑容令她目眩神迷,那浑厚低沉的笑声和她的心脏共鸣。
“你恐怕要准备好多炸药,他有好多个家,你还必须对付空手道高手,那个熊宝宝你认识吧?”
“他老婆?”
“是,好几届的女子武术冠军。”
感染到他愉快的情绪,她心情轻松了,也幽默道:“不怕啊,你不是会忍术?拿武士刀和她拚。”
“喔不、不。”他凛容,故作严肃。“我不打女人。”
她笑了,天啊,她好高兴。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她在吓自己,芳艾、韩震青、谭夏树,他们共谋只为了要迫她去争取幸福,说出真相。结果她呢?她多蠢,只顾著伤心,一直拖到最后,才冒冒失失冲去他家,说出实情。
“那次我终于跟你坦白,你为什么还说要娶芳艾?”舒翼别扭问道。
韩震青笑著答:“那次你说你只是觉得有义务告诉我真相,如果我觉得她不是白鹤也没关系,你叫我去娶……听这话,像我爱你跟你没关系,我娶谁都无所谓,真有你的,我被你气炸了。”
“所以你故意说要娶芳艾?”
现在他们看著彼此,同时感到愚蠢。
他脸色一沉。“OK,我知道听来很蠢。”是他意气用事了。
“我比你更蠢……”她目眶泛红,捂住胸口。“我为什么说出那么可恶的话?”她流下泪,对他坦白:“我错了,我太怕被你拒绝,哪怕只是你一个失望的眼神,都会叫我沮丧得要死,因为我太在乎你。”
她哽咽地继续说:“当时看你听见后,没半点喜悦,我以为你比较喜欢芳艾。我故意装得不在乎,这样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不用在意,你可以去娶芳艾……而我的伪装,最少可以保住我的面子。”
“是,如果我像你,也忙著爱护自尊,你知道最后如何?今晚我们不会结婚。没有人愿意先把爱说出口,你告诉我爱情要怎么发生?”
舒翼看著他,泪光闪烁,微笑地说:“谢谢你。”若是他不够坚持,她将因愚蠢而失掉幸福的机会。
他也微笑,眼角的笑纹,令她心融得一场糊涂。
“不必谢我,我自找苦吃,爱上这么麻烦的你。”他眸光既温柔又执著。
她抹去泪,天!好爱这个男人。
瞧那筛进房间的阳光多美丽,瞧那墙上摇曳的影子多可爱,瞧他的眼睛多迷人,瞧他的一切从头到脚多完美,天啊,她幸福得整个人轻飘飘了。
这瞬,她觉得她像片云儿,而他是她的天空,又像株摇曳的花儿,而他是她扎根的泥土。他真好,包容她的一切。
这瞬她觉得自己充满力量,像可以一次炸掉八栋房子七条街甚至一座城,或一口气爬到喜马拉雅山上去欢呼……唉,她现在真是乐得快爆炸了!
有多少人能经得起这么大的变化?不久前她还觉得自己输光了一切,现在她觉得赢了全世界。
她很激动,好快乐,然后她看著他,红著脸呆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害羞地笑:心虚地瞧著他。“你还生气吗?”
“当然。”他慵懒地瞧著她。不过呢,何必跟个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计较?气归气,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热情。他昂头叹息,像终于完成一椿艰钜的任务。
“你快把我逼疯了。”不,一个丁舒翼让他跟芳艾还有夏树伤透脑筋。
“我也快疯了,真的。”她急著承认。
“这才公平。”他笑了。
“我甚至想过炸了酒馆,我好嫉妒……”
“啧啧,想不到你这么暴力。”他爱听这个,这代表她有多在意。